楔子
大周三十六年,烽烟四起,民不聊生。五皇子反叛,自立为王,招兵起义。故派当朝上将军带兵讨伐,誓不灭不归。
大周三十七年,捷报传回,雄师凯旋。然上将军被袭,身死沙场。大周黎民无不为其伤心,自发闭门三日,为其守灵。为颂其英明,特追其为帼勇上将军,赐南郡侯府黄金万两,锦帛千匹,南海夜明珠两颗。
同年,南郡侯府被揭发为五皇子一派,谋反证据俱在。下令撤消南郡侯侯位,一贵寓下株连九族,以儆效尤。
……
爹……娘……小叶……
抬起手,微微晃了晃,穆笙南碰了碰自己的脸,入手一片冰凉。
视线所及处,血红的刑场,满地尸首,人群寥落。
穆笙南看着一群侍卫将满地尸首拖上车,层层血迹,在这艳阳日越拉越长。风一吹,穆笙南感受到自己的身子飘了起来。空洞的双眼现在紧紧追随着车轱辘的嘶吼,一步一步,走过了皇城,走过了小镇。
乱葬岗。
尸首疏散,胡乱堆在一起,鸦鸣四起,抢夺着新鲜的食物。侍卫扔下尸体,连车也一并抛下。
穆笙南闭上眼,又猛地睁开。她想哭,可是眼里干涩地厉害。她想喊,可是发不出一丝声音。远远地看向皇城,穆笙南久久缄默沉静。
她飘荡在这世间已有三月之久,仅仅三月,自己尸体尚未腐烂,南郡侯府却已被诛。她不明白。
皇城城墙上站着穆笙月,曳地红裙,高尚不行一世。她脸上是什么心情?凄凉吗?照旧,悲悯?
穆笙南很想问她,为什么,你还在世?为什么,你连一滴眼泪,都不舍得?
该走了。
一个声音突然泛起,打破了穆笙南的思绪。她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却没有看见声音的来源。
该走了。
又是那个声音。
一阵风起,似乎漩涡般将穆笙南透明的身躯卷入。于大周而言,这只是一场风而已。
穆笙月微微皱了皱眉,抬起头看向天空,她伸脱手,玉指轻微拨动,最终却是自嘲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