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清气朗,宝芝林的生意一如既往不咸不淡,黄麒英和黄飞鸿父子难得同时在家,爽性都到正堂坐镇顺便指点一下学徒的医术。
宝芝林是禅城最着名的医馆之一,专治跌打损和伤筋劳损,秘传虎骨膏药就是放在整个岭南杏林界,也是鼎鼎有名的好工具。
雷虎走进宝芝林的时候,黄麒英刚刚送走正堂最后一位病人和其眷属。
“这里好象不是忠义堂的土地,你来做什么?”
见到雷虎进门,黄飞鸿眉头一皱,起身过来迎接,口气有些不悦问道。
黄麒英锐利的眼神望了过来,就像一双刀子一般刺来叫雷虎感受难受。
宝芝林正堂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凝重,周围几个学徒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脸色吓得发白不知所措。
“谁说我来,就是来收掩护费的?”
雷虎很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名声已经臭到了这等田地么?
再说了,宝芝林所在乃是禅城主街,黄家又是地方乡绅,父子俩还都是闻名岭南的武术妙手,哪家帮派脑子进水了才会来宝芝林收掩护费。
“那你来宝芝林,有何贵干?”
黄飞鸿的脸色虽然不怎么样,可姿态照旧摆得相当到位的,很有那么点封建士医生的气度。
雷虎微微一笑,也不在意黄飞鸿的态度,淡淡扫了眼坐在旁边默不做声的黄麒英,拱手笑道:“我是来拜师学武的!”
吓!
黄飞鸿愕然,黄麒英手中茶杯一抖,宝芝林里的学徒目瞪口呆……
有没有搞错?
还没见过拜师拜得象雷虎这般理直气壮的,这次算是开了眼界。
过了好半晌……
黄飞鸿恢复清明,不解道;“雷虎你的实力已经很强了,还要拜师作甚,难道你以前没有师傅不成?”
说着,眼神有意无意扫过雷虎光秃秃的脑袋,其中寄义再明显不外。
话说,雷虎短时间内打出禅城江湖第一妙手的名头,自然十分引人关注,对他的身世来历十分好奇。
雷虎的秃顶形象,很容易就叫人想歪,把他跟南少林联系起来,以为雷虎乃是得了南少林的武功传承,这才有了偌台甫声。
而且他与人打架时的气势派头,也跟少林外门功夫很有些相似之处,自然叫旁人肯定了心中推测。
南少林可是南方武林巨头,手头掌握的武学资源不要太多,雷虎这么一位疑似南少林门生的家伙,竟然跑来宝芝林说要拜师,这不是笑话么?
搞欠好,一个不小心就会跟南少林结了梁子,黄麒英和黄飞鸿父子俩未必就怕了,可他们却没有为了外人就随意冒犯南少林的想法。
“谁说我有师承了?”
一眼看出黄飞鸿心中疑惑,雷虎悠然笑道;“真要有师承的话,我又何须跑来宝芝林拜师?”
“你没师承?”
黄飞鸿震惊了,差异于其父黄麒英没有见识过雷虎脱手时的凌厉,他可是对雷虎的凌厉手段影象犹新,不信道:“你那一身实力可是厉害得紧!”
“黄师傅难道没看出我那一手,全是军中武艺的套路么?”
雷虎坦然道:“至于我的实力,基本上都是源自强大的身体基本!”
这样的回覆虽然叫人感受难以置信又狂妄自大,不外黄飞鸿也没再多说什么,看向雷虎的眼神颇有些庞大,却是一点想要收徒的意思都无。
“咳咳,雷虎是吧!”
这时,坐在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黄麒英突然开口,一双利目炯炯有神直视雷虎,朗声道:“你照旧回去吧,我们父子不会收你为徒的!”
“为何?”
雷虎一点都没有被拒绝的气馁,直接问道:“如果说是带艺学武的问题,林世荣不也如此么?”
“明知故问!”
黄麒英眼中精光闪烁,直接道;“宝芝林不收帮派中人!”
雷虎闻言默然,宝芝林正堂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极重压抑。
黄麒英和黄飞鸿父子自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只是那几位学医的学徒很有些不安,忠义堂虎爷的名头照旧相当唬人的。
“真是笑话!”
过了良久,雷虎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露出不屑之色,看向黄麒英冷笑反问:“这就是宝芝林的理由?”
“怎么,你有什么意见?”
黄麒英沉声开口,冷笑道;“有话就说,没话请直接离开!”
“嘿嘿,两位黄师傅,难道你们就不是洪门中人么?”
雷虎连连冷笑,直接把话说道清楚;“洪门不照样是帮派堂口组织,两位拿我是帮派中人的借口拒绝,有些太过了吧!”
要是说旁的,他或许也就认了。
可黄麒英千不应万不应,不应拿他是帮派中人的借口说事。
不说他没有拜香堂,算不得真正的帮派中人,此时整个南方的武林中人,又有哪个跟洪门没关系?
“放肆,洪门跟你所在的忠义堂,能是一会事么?”
黄麒英怒斥作声,看向雷虎的眼神颇为不善。
“能有什么差异?”
雷虎却是怡然不惧,冷笑道;“不照样是依靠敲诈勒索过活,哦我忘了,洪门家大业大,还干过当土匪强盗的活计,买卖烟土也少不得他们插一手!”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撇嘴道;“怎么感受,我口中的某个组织,真是罪不容诛罄竹难书啊?”
“你你你……”
黄麒英气得不轻,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是好。
雷虎却是没有收口的意思,笑道;“现在的洪门,跟刚刚建设时的洪门完全是两个样子,会党的名头虽然响亮,可他们实质上依旧照旧一帮上不得台面的帮派混混,不外就是人手多了点,舞台大了点而已!”
说到这里,雷虎眼中射出两团熊熊怒火,不爽道;“如果两位觉得洪门比忠义堂高峻上的话我无话可说,这师不拜也罢,告辞!”
话音一落,拱了拱手直接转身就走,完全没有理会身后黄麒英不爽恼怒的眼神,另有黄飞鸿庞大的神色,至于宝芝林的几位学徒,早已经吓傻了,基础就没有任何想法可言。
嘿嘿,被老子说傻了吧?
离开宝芝林后,雷虎并没有拜师失败的沮丧,相反脸上的神色还相当不错,胸中一口闷气全部发泄出来,加上早有心理准备,对于拜师失败也就没太过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