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盒一开，余耀便也没有客气，直接上手从里面把工具拿了出来。
“国宝金匮直万？”
滕昆吾点颔首，“是个稀罕玩意儿。不外，我其实没什么兴趣，也是做得最快的一件。”
国宝金匮直万，一般来说，是被当成古币的。不外，滕昆吾说用途有争议，是严谨的说法。因为其时到底是不是当成钱币来用，确实还不能完全定论。
或者说，即即是当成钱币来用的，也肯定有其他的特别用途。
国宝金匮直万的造型也很特别。
它是王莽新朝时期的产物。原来，从秦始皇统一钱币，通行“半两”，圆钱方孔就成为主流，少有什么刀币、贝币之类的奇形怪状的钱币了；西汉的“五铢”，也是圆钱方孔。
但是国宝金匮直万，主要有两部门组成。上半部门是圆形方孔，和普通铜钱差不多；下半部门却是一个方形，带着两条竖棱。而连接圆形和方形的，是一处“小短脖儿”。
在圆形方孔部门，和普通铜钱一样，围绕四字篆书：国宝金匮。
而在方形上，则是竖着的两字篆书：直万。
如果是当成古币来看，这几个篆字可以简朴直接地解释一下。上面的“国宝金匮”那就和某某通宝、某某元宝一样，是这种钱币的名称；而“直万”，直通值，就是一枚能顶一万枚。
古币收藏，一般是不会归在铜器收藏里的，因为它比力特殊。说实话，艺术价值也相对不高。
不外，新朝王莽时期的钱币，很有特色，铸造精良，字体优美，而且泛起了许多特此外造型。
好比著名的“金错刀”，也就是“一刀平五千”，整体像一把钥匙，圆形“钥匙头”上，有铸金的“一刀”两个字。“金错刀”也是古币中的珍品，拍出过百万以上的高价。
“王莽时期铸币花样翻新，什么“大泉五十”，“一刀平五千”，层出不穷，钱币的艺术性简直是增强了，但老黎民倒霉了。”余耀看着这枚国宝金匮直万，不由感伤。
“是啊，新朝短短十几年，居然有过四次币制革新，每一次都是把小的换成大的，通货膨胀，民怨庞杂。”滕昆吾点了点这枚国宝金匮直万，“不外，这一枚照旧比力神秘的，据说只造了六十枚。”
“就像您说的，只有六十枚，所以是不是只做钱币，还真欠好说。”
余耀回忆了一下曾经看过的史料，“王莽时期币制革新，有过‘金货一品’的钱制，一斤黄金价值一万钱；这‘金货一品’钱，等同一斤黄金，也值一万钱。不外，这‘金货一品’钱，还从来没被发现过。”
“你怀疑，‘金货一品’其实就是‘国宝金匮直万’？不外前者是另一种称谓，后者是币面文字？”滕昆吾虽是铜器妙手，但是对古钱却并不是很在意，也没有具体想过这个问题。
余耀颔首，“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好比，‘一刀平五千’是币面文字，如今收藏界不也叫‘金错刀’么？国宝金匮，有两个称谓也有可能；而且只有六十枚，那另有可能是试铸的样钱。可这面值太高了！便可能导致试铸之后，没有推广刊行，就此停顿。‘金货一品’有名无实，‘国宝金匮直万’也成谜团；实际上呢，就是一种工具的两个说法。”
“你倒是爱琢磨！”
“我才琢磨多点儿啊。关于‘国宝金匮直万’的说法太多了，有说是放在钱库里镇库用的；有说是其时官府收集黄金，这就是兑换黄金的凭据，等等五花八门。”
“这些我都听说过，所以才说用途有争议。”滕昆吾想了想，“不外，你这个挂钩‘金货一品’的说法，似乎最靠谱。”
“这个其实也没法真正考究了。不外，确实稀罕玩意儿啊！要否则，也不会收到秘藏里！”
如果凭据其时只铸造六十枚的说法，就是在两千年前，那也是稀罕玩意儿，更别说现在了。而如今市面上泛起的，哪怕是拍卖会上成交的，其实基本是后世仿品的可能性更大，很难被公认为是真品。
如今，国内作为馆藏文物确定的，是华夏历史博物馆的一枚；这一枚，肯定是获得公认的。
与之相关联的，另有一枚。
据说，在清末，长安四周一农民刨地，刨出了两枚国宝金匮直万，厥后他转手卖出。这两枚中的一枚，历经辗转，最终在华夏历史博物馆落地开花；而另一枚，下落不明，众说纷纭，其中一个说法是被一个欧洲人买走了。
余耀想到这一层，不由脱口而出，“老爷子，鬼眼门秘藏的这一枚，不会就是民国年间下落不明的一枚吧？”
滕昆吾却摇摇头，“这个，我师伯没有交待，其时时间紧张，他是挑重点说的。”
说到这里，滕昆吾却也恰似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师伯最后还对我说过两句话，但是我一直没琢磨明白什么意思；其时就追问过，可他说完之后，已经闭眼昏厥，没法回覆了。当天也无甚转机，就此驾鹤。”
“噢？他老人家说什么了？”
“咱们出去说吧！这地方太逼仄，你不难受么？”
两人随后回到了第二进院的正房客厅，滕昆吾还付托上了茶。
原来，余耀看完了这四件重器，是想说说贺文光的事儿的。这翁婿之间的疙瘩，确实不太容易解开；可人死不能复生，贺文光的痛恨和孝心也是真的；对滕昆吾来说，若是怨恨一直不解，最后带着进棺材，其实也不是个好事儿。
但此时，滕昆吾突然又说了这个情况，余耀一时也未便突兀插话。
余耀抿了口茶，只见滕昆吾端着茶杯开了口，“他其时抓着我的手，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五行穿金，鬼眼穿金’，两个‘金’纷歧样。”
余耀心道，这第一句很容易理解，五行穿金的“金”，指的是铜钱；鬼眼穿金的“金”，指的是金性；一实一虚，虽然不是一个意思，纷歧样。
“第二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