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文光：“你就说能不能资助吧？”
余耀沉吟。
这事儿，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也不会去逞“匹夫有责”的能。可现在纷歧样了，他已经知道，这尊太颠方鼎，是许太炎当年留住并转移到江州文物部门的。
更重要的是，这尊太颠方鼎，如果真的出了问题，那很可能是当年被小鬼子给摆了一道！
“贺所，你要请的是什么人？要回燕京去请？”余耀反问。
“这小我私家······是我以前的亲戚。不去燕京，去天净山碧空禅院。”
“以前的亲戚？”余耀一时觉得自己的脑子没转开，这话听着似乎已经挂了一样。
不外转而一想，总算明白了，这可能是他老婆那边的亲戚，如果离婚了，那可不就是以前的亲戚了么？
不待贺文光开口，余耀便接着问道，“你说的，是北河省的天净山？”
“对。”
“倒是不远。”
北河省和东江省南北相邻，中间连绵横云山脉，天净山正是横云山脉的一处山峰，海拔不算高，不足千米。
“碧空禅院。难道你要去请的人是个僧人？”
“不是。”
“那这碧空禅院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这是他自己的地方。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还没说我要去呢。贺所，这小我私家你算是介绍了。可问题是，为什么要我去？”
“因为你的眼力！”
“有眼力的人多了，而且你自己就没有眼力么？”
“你明白我的意思，不用打岔。”
贺文光的意思，余耀不仅有眼力，而且已经判定过太颠方鼎，同时眼力不止在青铜器上，还不是官方的人。
贺文光既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也不想和官方的人一起去请人。另有，想要请动这小我私家，可能需要发挥眼力干点儿什么，而且眼力不能单一在青铜器上。
如果这些是须要条件，那么余耀确实很合适。贺文光提起这小我私家，另有些尴尬，不知道有什么事儿。
“那我的眼力能发挥什么作用？”余耀又问。
“此人，是个铸造青铜器的顶尖妙手······”
余耀忍不住打断，“顶尖到什么水平？”
“他仿作的工具，我判定不了真伪！”
余耀颔首。这么一位大匠，简直是更合适判定太颠方鼎的细部特征。
贺文光接着说道，“在手艺上，他擅长铸造青铜器；在眼力上，他近乎全才，瓷器玉器杂项也都很精通。要想请他做青铜器，靠钱不行，靠关系不行，需要斗宝胜出才行！”
“请他做青铜器？那要是流到市面上，岂不是都成了大药丸子？”
“是这么回事儿。可他不管这些。他有点儿怪，也不缺钱。”
“噢。你是想让我和他斗宝，胜出之后不做青铜器，而是请他出山判定太颠方鼎？”
“除了你，没有更合适的人了。他的规则，和古玩行里的斗宝略略差异。你得先拿出一件工具，他看过之后，若是说对了，你的工具得留下，而且不会允许你的要求。若是他说的差池，他会拿出一件同类此外工具，让你看，若你说对了······”
“说对了，就能拿走他的工具！这么说，另有的赚？”
“你想得太美了！虽然不会让你拿走。若是你说对了，他会随便拿出第二件工具，不限种类，你若能再次说对，他才会允许你的要求。工具，一件也不会让你拿走，只是允许你的要求而已。”
“我去，你说了他眼力过人；这规则，不是明火执仗么？”
“别说这么难听。”
余耀接着咂摸了一下嘴，“不外，凭据他这规则，他做的工具也很难流到市面儿上。”
贺文光：“据我所知，只有一件。不外我不知道胜他的是谁。”
余耀：“······”
“你想想啊，第一步和第二步或许另有妙手能过关，但第三步，不限种类，他随便拿一样工具让你看，不说此外，他要是拿一件青铜器，天底下又有几个比他在青铜器上的水平还高呢？”
余耀面露无奈，“所以第一步拿出的工具，肯定不能是青铜器！贺所，你这是‘爱屋及乌’啊，你爽性直接说就是了，何须只夸我的眼力。”
“这不是正好有现成的么？这道光御制鼻烟壶，非一流妙手不能为之！他走眼的可能性是存在的。最要害的是，他的斗宝规则，不能借助任何辅助工具！这暗记不用强光照射内部，万万是看不出来的。”
“既然我这么合适，那我就走一遭吧！”
“我就知道说完这些，你会允许。”贺文光微微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妙手，也是很寥寂的。”
余耀却摆摆手，一针见血地对贺文光说道，“贺所，你这自以为是的习惯，预计这辈子是改不了了。我能去的最重要的原因，不是这个；这个只是一个辅助原因。”
“噢？我倒是好奇了，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你能保密么？”
“能。”
“我也能。”余耀笑着掏出烟盒，弹出烟卷，递给贺文光。
袅袅烟雾中，余耀在心里默默说道，“许大师，您应该是没有选错人。”
······
贺文光行事倒是雷厉流行，很快处置惩罚了一些相关事宜，又包了一辆出租车。
余耀也没什么准备的，本计划吃了午饭再走，但贺文光却说事不宜迟，先走着，服务区简朴搪塞点儿就行了，这样下午就能赶到天净山。
出租车司机是个看着挺稳重的三十来岁的男子，但一路上这俩搭客险些一句话不说，也让他觉得挺难受，没措施，放了一路歌，最后还自己唱了一曲纸短情长。
余耀和贺文光不是不想说话，但事关重大，一开口就可能扯到这上面；而且这一趟前去斗宝，也不是个轻快活儿，所以两人基本都是闭目养神的状态。
下午三点多，出租车开到了天净山。开上了盘山公路，到了半山腰，泛起了一个偌大的停车场，盘山公路也到了尽头。
“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吧！或者你到四周转转也行，电话联系。”贺文光对出租车司机嘱咐了一句，便带着余耀向着一条石板小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