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狂热，老板
百里守约在木屋后门口站立许久，看着铠离去的荒芜小道，终究颓然坐倒，拔出铠丢出的重剑仔细端详了一番，有些绝望地喃喃道：“阿铠······我们还回得去吗？露娜说得是对的，真正丧失希望之后，才是失去了任何时机。”
“年老哥······”突然，那带他一起前来的小男孩上前拉了拉他。百里守约转头一看，除了小男孩之外，另有一个年迈的老奶奶站在他身后。
他连忙起身道：“前辈，您······”老奶奶只徐徐道：“我和这孩子······一直关注着凯因······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恐怕对他来说，他失去了一切吧。”百里守约叹道：“先是失去了长城的家人，又失去了妹妹的信任，最后连魔铠也没了，对他来说······至暗时刻，莫过于此。”
“那······你们计划放弃他吗？”老奶奶又问道：“他已经放弃了自己，那你们······要拯救他吗？”一听这话，百里守约突然满身一震：“是啊，铠已经选择放弃了自己，但倘若自己也放弃了铠，那铠才真的没救了。”小男孩也拉着百里守约的披风，低声道：“年老哥，帮帮凯因哥哥吧，一定要让他振作起来······他是最善良的人了······”
“是啊。”百里守约这才下定决心：“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样迷恋下去！”便顺着铠离开的偏向前去寻找，小男孩道：“我和年老哥一起去！”便拉着百里守约一起往前走出。
两人顺着铠的脚印追寻不久，便看见好几栋宽敞高峻的衡宇，从中不显露任何光线，在这夜色之中更显神秘。
“这里只有晚上才允许行动，这里却没什么消息，阿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百里守约有些疑惑。小男孩道：“这只是表象，其实这里的夜生活富厚得很嘞。年老哥，二层其实并不富足，大部门年轻人都市在晚上可以出门的时候聚集在这里。”
“想不到另有这样的地方。”百里守约好奇的推开一栋楼的大门，马上被里面浓重的气味和闪烁的灯光逼得退却两步出来。他有些不适地扇了扇眼前的空气，扭头道：“确定阿铠会来这种地方吗？”小男孩颔首道：“是啊，凯因哥哥他经常来这里。”
百里守约只得硬着头皮和小男孩一起走了进去，守门的壮实大汉看了二人一眼，迅速就把大门重新关上。不袒露任何一丝里面的灼烁出去。
百里守约看着里面各处灯火通明，许多青壮年的男男女女在一旁唱唱跳跳，另有些放肆喝酒，局面杂乱不堪。他有些不忍再看下去，便问小男孩道：“阿铠一般会在什么地方？”
“应该跟曹老板在喝酒吧？”小男孩思索道：“凭据现在人流密度的盘算，凯因哥哥不会去人太密集的地方。所以我们应该继续往里而且往左走。”“往左走。”百里守约念叨着，一手牵着小男孩另一手拨开密集的人群，费了好大劲才挤了进去。
“凭据前面那些脚步虚浮醉醺醺的人的情况分析，我们直着走肯定会碰到他们，到时候他们要是吐我们一身肯定会很难办。所以先往左然后急速往右肯定可以绕开他们。再看着那个一直旋转跳舞的女郎，凭据其速率的变化，我们可以先往右试探，看看她会不会避让我们······”百里守约凭据小男孩的指示，左躲右闪，倒是平安无事绕过了大量人流，前面终于空旷了起来。
只见前方的舞台上，正站立着一个满身紫色衣饰，连头发也呈紫白色而戴着一潮水墨镜的中年人。他的手上握着一紫色麦克风，麦克风所连接的却是一把直插入地的大剑。百里守约见此不禁心头一震：“此人必不简朴。”
“无敌是何等——何等寥寂——”只见他突然高歌起来，拖着极重的麦克风一边唱一边旋转。小男孩不禁露出羡慕崇敬的神色：“曹老板可真厉害啊！”百里守约却顾不得欣赏这段舞曲，他的目光始终在舞台下的人群之中，很快便发现那喝的有些烂醉，随着其他观众一起打节拍的铠。
“阿铠！”这下百里守约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推开人群扑到铠所坐的桌前，解下腰间铠的重剑“砰”地砸在桌上。
此时曹老板也停止赞美，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被他吸引了已往。铠抬头看了看他，呵呵傻笑道：“守······守约你也来啦？”百里守约看着他一脸醉意，心下更是恼怒，一把将酒杯从铠手中夺过，怒道：“你就这么作践自己吗？为什么要自甘堕落？”
“喂喂喂！干什么呢？”那曹老板拖着麦克风大剑走了下来，瞪了小男孩一眼道：“阿膑，这是你带来的朋友？”小男孩阿膑挠了挠头，有些欠美意思道：“曹······曹老板，是的呀，这位年老哥······”
“我这里接待任何客人，就是不接待挑事的人。”曹老板一摊手，点了百里守约一下。百里守约转头看了看他，道：“这是我兄弟，我要带他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曹老板挑了挑眉，道：“凯因兄弟是我请来的，离不离开这里，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百里守约一听，转过身子面对曹老板，道：“你是这里的老板？为什么卖酒给我兄弟？”曹老板耸了耸肩，哼唧道：“音乐是对历史的纪念，凯因兄弟也喜欢这里。我们在这里唱唱跳跳，好不快乐不是吗？”
“他还要去反抗黑巫师里德！”百里守约喝道：“难道你们就宁愿宁可被黑巫师里德所统治吗？”“宁愿宁可？为何不宁愿宁可？”曹老板满不在乎道：“里德来这里之前，我这里还没那么红火嘞！小兄弟，接受里德的统治，也不见得就是坏事。凯因兄弟的本事，我们都清楚，所以啊，他照旧别去打里德的好。我们都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免费送凯因兄弟酒，还教他怎么喝酒······”
“咚！”百里守约突然脱手，一把揪住曹老板的衣领将他逼退两步：“所以都是你！是你指引他这样自甘堕落！”此时周围一干人看到这边有变故，全都放下手中的活围了过来。
“喔喔——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了，年轻人，别因为头脑发烧站错队。”曹老板脸上一直带着一抹诡秘的浅笑，伸手示意周围大部门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同时笑道：“这怎么叫自甘堕落呢？我是在资助凯因兄弟，选择最适合他的门路。”
“乱说！”百里守约道：“他本是最优秀的战士，他还可以继续战斗下去，是你们害的他放弃了自己！”曹老板一听，冷笑道：“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所谓的‘你们’所考虑的，你们何尝是为了凯因兄弟想？放弃自己？又何尝不是让自己解脱？”
此时铠拿着一瓶酒，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道：“守······守约啊，你走吧，别······别在这里惹事了。我······我好得很呢······”“你给我清醒一点！”百里守约突然放开曹老板，转身一拳劈在铠的脸上，将他向后打翻倒了个个儿，狠狠摔在地上，脸上迅速多出一道淤青。一旁阿膑惊呼一声，赶忙已往将铠扶起。
“斗胆！”曹老板把手一挥，道：“怎敢在我的土地对我的客人无理动手？”便招呼手下人朝着百里守约困绕过来。百里守约迅速从背后解下盲枪就要开火，曹老板立刻道：“你放枪试试看？要是把外面那赏金猎人暗影游猎吸引过来，所有人都吃不了兜着走！包罗你自己。”
百里守约一听，只得将盲枪收回背后。他看着许多几何人拿着玻璃酒瓶朝着自己蜂拥而至，只咬牙强笑道：“平和的事情，平和的解决！”说着便抡拳而上。
铠被百里守约一拳打得晕头转向，阿膑拿着冰块赶忙敷在他脸上中拳的淤青处。铠却恰似没事一般，依旧傻愣愣地笑着：“守约······守约这是在做什么呢？”
“年老哥······年老哥和我一样，希望凯因哥哥，恢复······恢复正常······”阿膑在一旁颤声道。
“正常？什么正常？”铠茫然道：“难道我很不正常吗？”说着看向百里守约，只见他接连出拳，将许多围向他的壮汉纷纷揍翻在地，便又笑道：“守约果真照旧守约啊······不需要盲枪，照样可以打垮这些人······”
“有两下子哈！”曹老板越看越怒，转而拔出自己的大剑道：“五把剑进场是老例，打败你只需要其中之一。”便提剑朝着百里守约扫出一道紫色的强大剑气。
百里守约闪身躲到一张桌子之后，那桌子一下便被剑气劈碎，将百里守约逼退两步。与此同时曹老板纵身一跃，往前一劈斩击突袭直取百里守约。百里守约清楚地感受自己凭双拳挡不了他的攻击，拔出盲枪挡了一下便顺势避开。
“终结乱局!”曹老板一个闪身又来到了百里守约的跟前，一剑横扫过来，百里守约只能勉强用盲枪一挡，随即便被一股鼎力大举击中，向后顺飞出去，直砸翻了一张桌子。
“哈哈！英雄本色！”曹老板正要追击，突然肩膀被人一拉便停滞下来，他扭头一看，正是提着酒瓶喝酒的铠拉住了他。铠晃了晃脑袋，醉醺醺地说道：“那是我兄弟，不要再跟他打了。”
“既然凯因兄弟发话，那我自然不再为难。”曹老板便也笑呵呵的倒转大剑，对着剑柄处的麦克风大唱起来：“无敌是何等——何等寥寂——”
百里守约此时奋力爬起，径直走到铠身前，冷冷道：“你······认真要在这里过一辈子？”铠伸一只手搭在百里守约肩膀上这才勉强稳定住摇晃的身体，道：“这里不是挺好的吗？守约，其实你也······”
“走开！”百里守约用力一甩，差点没把铠掀翻在地。他瞪着血红的眼睛，满面不甘的神色指着铠道：“我们长城所有人，都还支持着你、信任着你，否则温泉栅一战后，我们怎会不远万里来寻回你？另有你的妹妹，她不认你这小我私家吗？她不认你的实力吗？她不认的就是你这自甘堕落的态度！我现在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看不起你了！是我我也受不了！究其基础，只是你失去了魔铠而已，失去了魔铠又怎么样？我们长城另有你海都的兄弟们，是因为你有魔铠，才和你成为家人朋友的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们所爱的阿铠，是已往那个，岂论艰难危险，始终能够冲在前头的英勇战士；是已往那个，明知会被恼恨误解，却坚定为小妹顶罪的可靠兄长；是已往那个，没有魔铠，还能够决心与龙族一战到底的坚强领导。现在？阿铠死了！他早就死在温泉栅了！而你，就继续堕落下去吧。你不配为长城守卫军，你不配守卫海都，更不配当露娜的哥哥，最不配的······就是拥有魔铠！你唯一配的，就是在这喝喝喝！早点喝死最好！”说着，他便抓起旁边一杯酒重重砸碎在地，同时死死瞪了铠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铠看着他的身影徐徐远去，一个踉跄坐倒在地，拿起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两口，便“砰”地将酒杯摔碎。他挣扎的爬起身子，端详着落在桌上自己的重剑，回忆起过往种种，不禁泪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