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允许，不忘
长城，守卫军中央指挥台。
“各人都听清楚了！都听清楚啊！”只听一个大嗓门吆喝着。
“皇上有旨，我们此前的开关互市行为乃是通敌卖国的错误行径，此次必当更改。发堕落误的叛徒苏烈和晟等主犯，已经被免职盘问，不外因为他们或许已经死在战场上了，就不再太过追究。现在，长城由裴主座全权领导。”
百里守约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大胖子拿着那硕大的话筒，对他的命令没有丝毫的兴趣。那个话筒其实也没什么增高声音的功效，不外是把一个碗挖空，从小孔的地方往大孔的偏向喊而已，到头来，靠的照旧那个死胖子的大嗓门。
百里自从因为允许而更名百里守约之后，也算是加入了长城守卫军，不外只能算是外编人员，其实也就是没有补助的志愿者，他更多的任务是客串一名厨师，他唯一的收入也是今后而来，正常的守卫事情是得不到应有的回报的。这种事情大部门人都是不愿意干的：“什么？既然如此还要我们干嘛？你们自己掩护吧，我们进长城，让你们掩护岂不是好？”
不外百里守约纷歧样，他的目的已经不再单纯，他要的就是寻找契机，在长城开关出战的时候深入西域去寻找玄策，而不光是还击魔种和敌国。
如今的百里守约不再那么单纯而不擅作伪了，他的心思已经深深的埋藏在了心中，若是再轻易被人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他也不必在这呆着了。
大胖子目光扫过了面无心情的百里守约和其他人，也不管他和其他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直接领导众人们一起吹嘘那个什么裴主座，说他什么武功盖世、英勇卓绝，直吹得百里守约耳根子生疼。他没想到大部门的士兵居然都这么迫不及待的吹嘘着那什么裴主座的劳绩，预计大部门人压根都没见过他吧。
“人，终究都是这样的吧。”百里守约想到这，无奈的摇了摇头，同时露出了苦涩的笑容。就在这时，一个壮实的身影突然泛起，大胖子一看到他上台，立刻毕恭毕敬的让各人把目光集聚在此人的身上。
“原来他就是裴主座。”百里守约虽然对这些当官的都很是不屑，却也对这个能成为边关首领的裴主座颇为好奇。究竟在他看来，就算天子再怎么昏庸，也不会派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人来镇守长城这么重要的地方。于是他便仔细审察着那裴主座。
这裴主座长得倒是像个文人，若不是脸上有着数道伤痕再加上身披铠甲，正凡人遇见他都市觉得他是个文人。百里守约听着周围人说着，原来这个裴主座和之前的苏烈将军一样都是投笔从戎的，而且······这个裴主座似乎照旧苏烈将军的门生。
“门生？”百里守约不由得想起之前的听说，似乎眼前这个裴主座就是靠着举报了苏烈将军才乐成上位的。
“什么工具！”百里守约在心里暗骂一句，在他看来，出卖自己的师长来获取自己的利益是何等无耻的行径。况且，苏烈的名声不错，这究竟是出卖照旧污蔑，还兀自没什么定论。
虽然这裴主座长得还不错，言语也很得体似乎很得人心的样子。可百里守约却越看越受不了，好不容易才挤开了人群走到一旁的空地。他再转头看了看人群，心里悄悄叹息：“若真是无能之辈，我们再怎么拼命，也无济于事······”
“我这次的约定不光单是对玄策的，我要找到他。我还要守住我们的家园，若是天子派了个无用的领袖来领导咋们，那长城将会危机巨大。所以······若他是无用之人，那也而已，若真是坑害众将之人，那为了长城，为了大唐，决不能留他！”
想到这，百里守约已经横下心来，将在夜晚前去检察这裴主座的底细。
明月不见，夜已深。
百里守约紧贴着长城的城墙，徐徐移动到裴主座所在的大帐边。虽然他知道自己可以隐身，却也不会冒进，在这么寂静的黑夜，就算看不见，好歹也听获得声响。百里守约身材高峻壮实，要是迈着大步直接往里走，预计那声响能引来几批警惕的巡逻队。所以他压低了身子，蹑手蹑脚的靠近了那营帐。
早上那大胖子的声音又从里面传来：“裴主座，今日皇上的封赏圣旨正式下来了，下面这些将士们也看起来也都很服您啊。再加上魔种似乎大部门都退却了，这可真是皆大欢喜啊哈哈哈哈。”
百里守约靠在营帐外，借着微弱的灯火往里窥伺。见那坐上除了一道圣旨之外，放满了封赏的金银绸缎，不知是搜刮来的照旧上头赏的。百里守约看到这里，暗笑道：“不知道你们拿着这些军功赏赐，良心能安吗？”
“把工具都封起来吧。”裴主座的语气很是沉闷，很明显的能听出其中的愁意。百里守约听了，马上面露喜色：“很好，看来你也有你的麻烦！”
大胖子显然不太明白裴主座的意思，只是惊愕的看着他。裴主座见他不动，瞪了他一眼道：“让你把它们都封起来，没听到吗？”大胖子“哦”了一声，这才极不情愿的将金银珠宝小心翼翼的撞进旁边的铁箱之中。
“记得把他们封住，越紧越好。”裴主座将双腿横放在桌上，同时身子仅靠木椅，很舒服的躺着的样子，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百里守约见他眉头紧锁，不知他究竟在烦恼什么，不由得又靠近了些。
“主座······”大胖子勉强将铁箱盖上，却又不甘又困惑的向裴主座发问。
裴主座叹了口气，也不看他，似乎在自言自语道：“这些军功本就不是我们的，我用不得。”
“那又如何？”大胖子言语猛烈的辩称道：“这些虽然都是那个叛徒的功······”
“你说什么？”裴主座突然将双腿落下，一拍桌子指着大胖子喝道。大胖子被他这么一喝，赶忙双手抱头，半蹲下道：“没······没什么······”
“呵呵呵呵······”裴主座突然语带挖苦的笑了起来。百里守约听得出他嘲弄的是自己。
“你一定觉得我很虚伪对吧？”裴主座满面悲悼的看着大胖子，徐徐道：“不错，是我检举了我的主座苏烈将军，我检举了我的师长······所以我才得以接替他的位置······”
说着，他双目竟徐徐地落下了两行泪。裴主座并未有任何想要擦拭的举动，只是咳嗽了几声，随即沙哑着嗓音说道：“但这是我和将军的约定······如果污蔑他的是别人，那么长城守卫的职责将会落在醉翁之意之人的手上。”
大胖子险些是低着头，双眼却一直瞪得大大的看着裴主座不放，眼中的疑问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种在琢磨什么的情感。
百里守约却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道：“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抑或是这家伙在自己演戏？不行······照旧得再看看。”
“这是允许。”裴主座这才抹了抹眼泪，道：“我对将军的允许。自从开关互市之后，关市总是发生祸乱，朝廷上早就有人心怀不轨想通过替换掉将军再从中谋利。这怪就要怪我和将军······从来差池他们行贿吧······我们也没有钱去行贿他们啊······”说着他竟哽咽了。
“将军的朋友诗仙大人向他通报了消息。那时关市泛起魔种，千窟城和玉城也都遭遇了魔种的袭击。将军知道大祸已经来了，在那种情况下，必须有所牺牲。将军选择了自己前去赎罪，而留我继续守卫长城。是啊，将军能够信任的人实在是不多。可他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何等艰难的选择······”
“你知道允许吗？”裴主座突然走到大胖子身边将他拉起，大胖子惊疑不定的小眼珠在眼中转来转去，终究照旧顺从了裴主座。
裴主座叹道：“这是我对将军的允许，守好长城，即即是我死，长城也要守住。只要长城在，家乡就在。这些都是将军拼死奋战换来的，我纵然没有给过他允许，我也要为他守住。你明白吗？”
等着裴主座和大胖子都已离开，百里守约这才悄悄摸了进去，那大胖子还未将铁箱子封存，所以他能够轻而易举的打开。只见铁箱子里除了一部门之前见到过的金银珠宝之外，更多的都是些已经发黄了的信件。百里守约仔细看了看，甚至还能看到信件上那些干枯了的泪水的痕迹，不知是何人所流下。
他仔细看了看那些信件的内容，首先一封是苏烈和那“青莲贤弟”的书信来往，说明长城的情况变化。但是苏烈认为自己不会有事，让这个“青莲贤弟”不必担忧自己，更不要去长安闹事。
“这个‘青莲贤弟’是谁啊？”百里守约大感疑惑：“居然可以去长安闹事？嗯······哦他自称叫什么李白？这个名字似乎······有那么一些耳熟，我似乎在哪听说过？”
他又翻找了几封信，除了苏烈和李白的通信之外，另有裴主座与苏烈的联系，这些都证明了裴主座的话都是真的。苏烈牺牲了自己，保裴主座上位继续坚持自己的守卫战略，不给有异心之人一丝伤害长城的时机。而裴主座也做到了，他自己去做那个恶人，而坚守着对苏烈的允许。
“允许······”看到这里，百里守约的眼眶也湿润了，他再也没有杀裴主座的意思，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就那样漫无目的的游走、晃悠，不知不觉中，他来到了城楼上。
今晚，月色无光。
“玄策，你在哪里，我······又想起了我的允许。这次我一定······”
“苏烈将军，你在哪里，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守住我对你的允许。一定······”
“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