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越发忐忑,态度却愈发敬重:“多谢皇额娘体恤,能给皇额娘侍疾是臣妾福气,臣妾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青菀笑着点颔首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天子真没选错你这个皇后啊!”
皇后垂首道:“多谢皇额娘赞誉,臣妾愧不敢当!”
青菀的态度越是柔和,皇后越发谨慎,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朴,心下悄悄警惕起来。
青菀道:“天子的女人欠好当啊,尤其是身为皇后,看似尊贵无极,其中辛酸,也只有当过皇后的人才气知道。”
皇后听青菀如此叹息,还以为她是因为在道光一朝得不到皇后之位而铭心镂骨,忙慰藉道:“皇后之位再好,也比不外皇太后啊!”
青菀叹道:“是啊,先帝妃嫔众多,光是皇后就封爵了三个,可惜个个朱颜薄命,没这个福气做太后。”
“论恩宠,论身世,哀家都比不上先帝的三位皇后,却比她们有福多了,可以荣登太后之位,享尽万千荣华。”
皇后笑着恭维道:“皇额娘福泽深厚!”
青菀笑了:“哀家有福当太后,你也可以啊!”
皇后心中惊骇,忙恭声道:“皇额娘福泽深厚,臣妾不敢比肩,只盼皇上万寿无疆,臣妾可以时时侍奉在侧,于愿足矣。”
太后是什么?实质上就是未亡人了,只有死了老公的皇后,才气升级为太后。
皇后虽然有做太后的野心,可不敢宣之于口,否则就是诅咒咸丰早死,那还得了。
青菀笑容依旧:“哀家阅人无数,未曾走眼过,你一看就是个有福的。”
皇后微笑道:“照旧皇额娘福泽最为深厚。”
青菀听了,蓦地间长叹了一口气:“哀家哪里算得上福泽深厚,虽说如今贵为太后,天下女性最尊贵的存在,却不能做到事事如意。”
“相较于至尊至贵的太后之位,哀家更希望儿孙围绕,承欢膝下,平常黎民唾手可得的天伦之乐,可在哀家这里却成了一种可望而不行即的奢侈。”
皇后一听到‘天伦之乐’,暗叫不妙,原来说了这么多,太后照旧为了恭亲王啊。
青菀继续道:“如今哀家不求什么,只求儿孙承欢膝下。皇后,哀家这病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希不希望让哀家病好起来?”
青菀这句话,直接给皇后挖坑了,她若是不希望青菀的病好起来,即是对不孝,若是希望青菀的病好,那就必须在天子面前说和。
皇后急得汗都快出来:“皇额娘,臣妾虽然希望皇额娘的病能好起来,但是后宫不得干政啊!”
青菀淡淡道:“你误会了,哀家哪会让你去干政呢。今儿个是十五了,凭据祖宗家法,天子今晚必须去你那儿,你和天子是伉俪,伉俪之间聊点家常,说点爱新觉罗的家事,如此不算干政。”
没错,奕?是咸丰的亲弟弟,也是爱新觉罗家族的子孙,他的事也可算作是家事。
皇后头疼不已,太后竟如此巧舌如簧,居然把政事硬说成是家事,可她哪敢允许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