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眸色一转,似有冷霜凝聚,语气中透着若有若无的威严与压力:“皇额娘只是说了口谕,尚未以懿旨的形式发表下去,还请皇额娘将此话收回。”
青菀脸色一黑,咬牙道:“哀家是太后,难道还没有资格处置一个朱紫吗?”
皇后知道青菀和咸丰这对养母子之间的嫌隙,眼看着双方徐徐针锋相对起来,忙笑着开口道:“皇额娘乃是一国之母,虽然有权处置后宫诸人,只是兰朱紫罪不至此,皇额娘何须如此重罚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位太后严苛过人,不明白体恤后宫,如此反倒有损您的清誉。”
青菀想了想,面色蓦地间缓和了下来,道:“哀家老了,自然什么事都由天子做主。”
咸丰见青菀退了一步,语气也随着缓和下来:“皇额娘,您言重了,只是后宫诸事繁杂,您在先帝一朝治理后宫劳心劳力,如今好不容易做了太后,自当善保凤体为重,好好颐养天年才是。”
青菀长长叹一口气:“好吧,哀家就听天子的,网开一面,降兰朱紫为常在,罚俸一年,另外再罚她誊录佛经百遍,以儆效尤!”
如今她刚成为太后,职位有些不稳,照旧不宜和咸丰起冲突,横竖她是太后,日后有的是时机修理慈禧这个老妖婆。
皇后对兰朱紫喝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谢太后开恩!”
兰朱紫如蒙大赦一般:“多谢太后!多谢太后!嫔妾定当好好反省!”
咸丰挥了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朕要留下来陪皇额娘好好说说话。”
皇后微微福身道:“臣妾告退!”
兰朱紫……呃,现在是兰常在也行了一礼,追随皇后一起退出去。
寿康宫中的宫女太监也随着退下去。
空荡荡的殿宇,只剩下青菀和咸丰这对是非恩怨、纠缠不清的别样母子了。
缄默沉静了一会儿,青菀清冷的声音想了起来:“前朝政务繁忙,天子不去处置惩罚,留下来陪哀家这个不招人待见的皇太后干嘛。”
咸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幽幽道:“皇额娘,有些话,儿子本不愿说,如今皇额娘既为太后,儿子也不得不说了。”
原主对于咸丰这位养子有着极深的怨念,青菀附身于此,也不得不受其影响,冷冷道:“天子有什么话只管说,哀家听着就是了。”
咸丰一脸规则肃穆,一字一顿地说道:“皇额娘,您原本已是皇贵太妃,又是蒙古贵女,孝庄文皇后的本家,血统高尚,身份显赫,如今既为皇太后,就该颐养天年,尽享清福,切莫再加入前朝之事。”
青菀轻轻一笑,笑中泛着冷意:“怎么,天子认为哀家会依仗太后之尊加入朝政吗?”
咸丰漠然道:“儿子虽然知道皇额娘对朝政不感兴趣,也不想成为吕后那样的人物,且有世祖天子(顺治)留下铁律‘后宫不得干政’,您也不能随意加入朝政。”
“只是,儿子希望皇额娘不要理会儿子和六弟之间的事情,安放心心当您的皇太后,您对儿子有养育之恩,儿子不敢或忘,自当服侍您终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