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雾豁然睁开眼睛，周围照旧夜幕笼罩，似乎适才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他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从裴佳宁的影象中退了出来，不由得仰头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用力地喘息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
虽然适才的一切都只是裴佳宁的影象，但那种绝望和痛苦都已经印在了心里，不行能再忘记了。
而现在，他也明白裴佳宁为什么非要复仇了。
别说是执念单一、无所忌惮的厉鬼了，就连他这个活人感受了一次裴佳宁的经历之后，都恨不得立刻把那小我私家抓出来，找五百个壮汉轮到死。
裴佳宁蹲在他面前，见到他这幅样子，艰涩地开口道：“……对……不……起……”
林雾喘息了好一会儿，才逐渐恢复平静，看了她一眼，慢慢站起身，微微摇头道：“没事，不怪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抓到那小我私家。”
他知道，裴佳宁是因为让他感受了她的影象，蒙受了她的痛苦，所以才向他致歉。
“看来，那小我私家知道这里没有监控，以为是他把你撞成了重伤，因为不想花钱，所以才那样撞你……”
林雾喃喃一声，突然冷笑道：“呵呵，也是，活人可比死人要麻烦多了。”
裴佳宁不由得歪着头，疑惑地审察着他。
“佳宁。”
突然，林雾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有些人的心，简直比厉鬼更毒……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是这样，懂吗？”
裴佳宁迟疑了一下，点了颔首：“……你……是……好……”
“咳，你都已经嫁给我了，就不用给我发好人卡了吧？”林雾咳嗽一声，又看向了她弯曲骨折的小腿。
若不是幽灵，她也没法蹲在地上。
林雾缄默沉静了一下，问道：“你的腿，是被谁打断的？”
一听到他的这个问题，裴佳宁身上的血液蓦地加速流淌起来，眼中的血泪也越发鲜艳，似乎触动了她的怨气和凶戾，周围的温度都降低了几分。
“……是……冰……”
或许是被更强的怨气蒙蔽了心智的缘故，裴佳宁依然说不清楚是谁，只是简朴的几个字。
“冰？”
林雾微微皱眉。
之前，裴佳宁就说过，她在附身在这辆车上之前，以前曾经去‘……杀……冰……’了。
这么说，她是杀了一个名字里带有‘冰’字的人吗？
“冰，是谁？”林雾又问道。
裴佳宁张了张口，困难地说道：“……坏……人……”
林雾愕然，想了想，问道：“是你朋友？”
裴佳宁立刻摇头。
林雾又问道：“是你同学？”
裴佳宁迟疑了一下，点了颔首。
“苏市十二中的学生？”林雾恍然，随即又问道：“她为什么要打断你的腿？”
裴佳宁一脸困惑地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艰难地说道：“……不……记……”
“不记得了吗？”林雾摸着下巴，又问道：“在哪打的？”
裴佳宁依然一脸迷茫。
貌似……已经报了的仇，她就想不起来了。
林雾摇摇头，也不多问：“算了，正好明天是周一，我要帮我爸代课，可以探询一下你的事情。”
裴佳宁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望着林雾。
“对了，先找璐瑶查查那个冰。”林雾拿脱手机，就给李璐瑶拨了已往。
然而，那边是占线，似乎在通话中。
林雾挂了通话，便转头对裴佳宁说道：“今天先回去吧，我明天帮你探询。”
裴佳宁眨了下眼睛，擦了一下眼睛里的血液，然后点了颔首。
上了车后，林雾就驱车沿着原路返回了。
大晚上的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地方，换了一般人预计也会意慌，林雾的胆子就大多了，横竖身边有个厉鬼，另有什么好怕的。
没过一会儿，李璐瑶打回来了。
“喂？”
接通后，李璐瑶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林雾，我正想等会儿给你打已往呢，你就打过来了。”
“嗯，我查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林雾淡淡道：“裴佳宁简直是被这辆车撞死的，前任车主是男性，应该和你堂姐认识，人性泯灭，连畜生都不如，佳宁并不是车祸意外死亡，而是他为了逃避责任，故意杀人的……”
“故意杀人？”李璐瑶微微一怔，“你查到了证据吗？”
“……没有，但我保证是真的，简直是前任车主故意撞死了她。”
林雾微微皱眉，不管有没有证据，他只想找到那小我私家，让裴佳宁报仇就够了。
“适才我堂姐打电话过来了，我已经知道前任车主是谁。”李璐瑶说道。
“是谁？”林雾眼睛一亮。
“是我堂姐的前男友。”
李璐瑶低声道：“那小我私家叫孟贺，是一个跆拳玄门练，那辆车也是她送给孟贺的生日礼物，不外，没几天，她就发现孟贺和多个女学员纠缠不清，所以就让孟贺把车还给她了，那个孟贺也是拖了两天，才把车还给她。”
“拖了两天？”林雾心里一动，问道：“你堂姐让孟贺还车，是几月几号？”
“就是裴佳宁出车祸的那天，六月十号。”李璐瑶降低道。
“果真……”
林雾徐徐颔首，又皱眉道：“把一个大活人撞得飞出去这么远，鲜血喷得随处都是，那辆车恐怕也不行能完好无损，这两天预计是修车去了吧。”
难怪在裴佳宁的影象中，那个孟贺的言辞对女人很是不满，骂骂咧咧的，看来就是因为被李璐瑶的堂姐给甩了。
“对了。”林雾又说道：“你再帮我查一下裴佳宁的同学，一个名字带冰的人，可能已经死了。”
“好，我知道了。”
李璐瑶允许下来，又问道：“林雾，你查到了许多啊，是裴佳宁告诉你的吗？”
“算是吧。”林雾轻轻颔首。
准确来说，应该说是他亲自经历过的。
“那恐怕麻烦了。”李璐瑶叹了口气，“那个孟贺可能也是担忧事发，所以把车还给我堂姐之后，他人就没影了，连手机号都换了，除非让警方下令通缉，否则很难找到他啊。”
“没影了？”
林雾微微皱眉道：“那个孟贺是嫌疑人，难道不能通缉吗？”
“就算我们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李璐瑶低声道：“鬼说的话，又不行能作为呈堂证供，最起码要有嫌疑，有指向孟贺的线索，警刚刚气行动啊。”
林雾不由得缄默沉静了。
简直，这片路段压根就没有监控纪录，这辆车也被重新修过，恐怕也已经洗过了，连血迹都找不到，基础没有指向孟贺的线索。
没有证据证明孟贺就是犯罪嫌疑人，警方也不会下发通缉令。
“那个孟贺简直不是好工具，他能追上我堂姐，也是找人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才感动了我堂姐。”李璐瑶叹息一声，“唉，我堂姐就是因为发现那个孟贺欺骗了她的情感，所以才出国旅游啊。”
林雾微微皱眉道：“我这两天仔细查查，说不定能找到证据，如果能找到的话……通缉的事情，就托付你了。”
“嗯，为了你，这点事我虽然会尽全力。”李璐瑶立刻允许下来。
“谢了。”林雾轻声道。
“你居然为了厉鬼谢谢我？”李璐瑶有些惊奇，又说道：“不外，我感受……你似乎对裴佳宁突然体贴了许多，似乎很同情她，发生了什么吗？”
“……”
林雾缄默沉静了半晌，只是低低地说道：“她很痛苦……我只想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