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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第63章 欠债还钱

风雨大宋 安化军 2466 2018-10-11 16:05:00

  见姚安乐坐在桌边大口开吃,程县尉和董主簿相视一笑,也一起拿了盘子,去装了菜与肉,回到了桌边。见杜中宵看着自己两人笑,两人放开心怀,各自倒了一碗酒。

  其他小官见主座如此做了,另有什么好客气的,各自拿了盘子,装得如山一般,到桌边坐下。

  杜中宵冷眼看着众人,都是尽量多装肉,那些在里面装点些菜蔬的,多是欠美意思,放几棵菜来遮盖一下。看了这情景,杜中宵暗叹了口气,这个年代果真只有肉是王道。这些都是官哪,做官的都是见了肉没命地吃,更况且是普通的黎民。

  什么工具好吃?这个问题在差异的时代,问差异的人,会有差异的答案。在这个时代,问绝大部门的人,都市告诉你,肉最好吃。很简朴,吃肉的时机太少了。哪怕是杜中宵,要不是家里经济宽松,外面做官的只有自己和韩月娘两小我私家,日子也会过得紧巴巴的。做了官又怎样?这个年代,一个小小县官,想贪也没几多钱让你贪。一县几千户人家,跟他前世一个大村子相差不多,有几多闲钱让当官的去贪。

  这就是时代的差距,现在的县,大的相当于杜中宵前世的乡镇,小的只相当于个村子,还要加上人口疏散交通未便。治理起来不容易,想动点手脚越发不容易。

  永城是个大县,不只是辖境较大,更因为其处于汴河水道旁,来往商贾众多,县城很是富贵。其实离开了县城,乡下的人口很是稀疏。杜中宵曾经估算过,这个年代的人口,约莫只相当于他前世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多一点。而前世人口密集的中原地域,这个时代却显得地广人稀,包罗永城这里。

  这是个什么看法?望县的永城,一共不足六千户,富贵的县城,城内城外全算上,也不足两千户人家,说起来城镇化率已经到达惊人的三成以上了。这近两千户人家,就靠着汴河水路为生。

  想起自己前世,家四周有个大村,三个村子紧紧堆在一起,相互只隔着一条路,三个村子加起来就有近五千户。千年的时光一对比,就知道自己这个知县是什么成色。

  今天说是知县请县里的官员聚宴,实际上的情景,相当于前世的村干部聚餐?

  等各人坐定,杜中宵举起杯来,领着各人喝了一杯酒,道:“难得今日聚得这样齐整,且先尽情吃喝。待到吃饱喝足,我有话说。”

  程县尉和董主簿两人谢过,不再客气,抓起大块的肉,带头吃了起来。

  杜中宵就怕各人吃肉不雅观,专门取的排骨部位,多带一些肉,煮得稀烂了端上来。在他的前世排骨部位比肉要贵,这个年代却要反过来,膘肥肉厚的地刚刚是各人的最爱。

  饮了几巡酒,见各人个个油光满面,吃得差不多了,杜中宵才道:“且住一住,听我说几句话。自去年我到这里,依着州里付托措置营田。作为资本,州里截留了本县税赋,我又办了一处做烟花爆竹的场务,办得好生红火。其时把县里的税赋截留下来,州里并没有说后事如何,因为营田本是州里的事。”

  宋朝县一级是没有独立财政权的,原则上讲,一切收支钱数都应挂号在簿,由州里检验。所有的一切收入,除了系省,与地方分成的也归于州里,县无权动用。总而言之一句话,县里收上来的所有的钱除了上贡朝廷,全部都是州里的,包罗县里官员的俸禄也是州里发的,县里无余财。这还不算,那些州里官员全部有份的钱,好比公使钱,因为永城离亳州太远,基本很难拿得手里。杜中宵前世听过一句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罪不容诛,附郭京城。这是说的宋朝之后的朝代,宋朝的情况恰好与此相反,附郭县的官员因为能沾公使钱等款项的光,公务由州里直管,拿的钱多又轻松。

  离州城越远,官员的待遇越差,这是这个年代政界的现状。不要想着山高天子远,县里的官员可以上下其手,几多贪上一点。不是官员的觉悟有多高,而是要足额把钱送到州里去,官员就要开动脑筋,想出种种措施,实在没几多余力为自己挣钱了。离州城越远,县里搭上的税赋的运费越高。

  宋朝的钱粮是以县为定额,自真宗天子时代起,正税基本就不再加了。以前系省钱物留在地方的多一点,官员手头宽松,自与党项开战,三司恨不得把地方上所有的钱都解到京城,日子一天紧似一天。既然是系省钱物,那本就是三司的钱,地方上又有何话可说?

  税额是定在那里的,一两百年的时间稳定,人人皆知,朝廷有严令,不许变换。官府设在这里,从俸禄到行政,一举一动都要成本的,省也省不下来。三司运往京城的多了,地方便就亏空。怎么办?只能在正税之外想种种措施,折变、支移、科配,等等诸多名目,所谓古之刻剥之法,此时具备。因为此时的施政考究成例,一些临时措施一旦牢固下来,数目就定死了,厥后的人只好再想其他名目。所以说看民间的税赋重不重,不能看有几多条目,而要看到底把民间收入搜刮了几成。因为成例稳定,一旦地方的经济变好了,条目虽然看起来多,税赋比以前少也有可能。

  县里的难处,在座的人人皆知。一听杜中宵提起去年截留了税本县赋营田,再想起今年杜中宵兼任了营田使,每小我私家心里都叫一声苦。营田的利益县里还没有见到,不会这就要还债了吧?

  看着各人的脸色,杜中宵叹了口气:“你们想的不错,州里要我们还钱。春种秋收,营田务到秋天才会有收成,州里倒也没有不近人情,让我们秋税的时候把去年的钱粮一起还上。另有,那处做烟花爆竹的场务,州里看着赚钱,让我造册送到州里,以后就由州里统领,会派个监当官来。”

  听了这话,董主簿的脸色立即变了,不由叫道:“主座此言一出,我们几个哪里还吃得下?”

  杜中宵摆了摆手:“你们不要急,今日找你们来,就是商量一番,应当如何做。西北议和,三司可没有减省解往京城钱粮的意思,预计苦日子我们照旧要过的。我为官,看不得手下的人刻苦。各人离乡背井来到这里,为朝廷做事,结果不说有酒有肉,甚至要受冻饿之苦,于心何忍?总要想个措施,既要把朝廷的钱粮交了,又要让各人过上好日子,你们说好欠好?”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一起拱手:“我等能在知县相公手下做事,实是上一世修来的福气!”

  杜中宵点了颔首:“营田务那里我会想措施,去年截留下来的钱粮,由他们出了最好。横竖营田有三年不税不赋之制,真不够以那里的名义去借一些。否则骚扰民户,徒令上司烦恼。现在最难的,是县里面怎么想个赚钱的法子,诸位日常也聚到一起用些酒肉,做事的公吏发些赏钱。否则的话,终有一天还会再出马蒙那样的事情。众人拾柴火焰高,这个法子,各人一起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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