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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大宋

第59章 顺手牵羊

风雨大宋 安化军 2422 2018-08-27 20:05:00

  送别了苏颂,杜中宵漫步走回客栈。到了客栈门口,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长出了一口气。此次到京城,买到了自己急需的书籍,但跟其他念书人的交流,除了一个苏颂,杜中宵并不满意。不知为什么,杜中宵总感受跟此时的念书人有一种隔膜,包罗欧阳修等人。

  这是一个急需厘革的年代,此事人人皆知。虽然历史上庆历新政的阻挡者,被称作守旧派,其实他们也不阻挡厘革,只是思想与范仲淹等人差异而已。

  治大国如烹小鲜,在杜中宵看来,要想厘革朝政,必须先要有对社会现实的深刻掌握,从而提出有针对性的厘革目标。可这些日子跟欧阳修等人的接触,给杜中宵的感受,就是夸夸其谈的太多,真正踏踏实实做的事情太少。一说起政治,便就上自三皇五帝,到历朝政治讲一通,尔后我觉得如何如何。现在的社会现实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真问起来,没一小我私家能够说得明白。

  先立一个目标在那里,尔后削足适履,这样做事怎么能够没有问题呢?可杜中宵也明白,历史上掌握了话语权的,正是欧阳修等人,跟他们思想纷歧致,是很是危险的。不是杜中宵不想为这个时代做一点事情,而是现实就是,明哲保身是最好的选择。

  革新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要改,怎么去改,焦点问题是对谁卖力。不要笼统地以为权要就是对天子卖力的,那样就没有革新派和守旧派的意识形态之争了。天子为天子,大多时候实际代表了政治的整体,自己的角色可以从容切换。今天重用革新派,明天就可以重用守旧派,天子没有肩负。

  这是杜中宵自己也没有想好的事情,所以一碰到政治问题的讨论,便明智地避开。

  自己以后加入政治,一定有一个政治目标,或者说是意识形态,这是避不开的。实用主义者或许能够高官厚禄,但在历史上并不会留下太多的印迹。这个时代最明显,若说对现实政治影响之深,要一直到王安石和司马光那一代人,才会逾越这个时代的吕夷简和王曾等人。但要说历史影响,吕夷简是远远比不上范仲淹的,甚至很可能连欧阳修都望尘莫及,虽然吕夷简一直官位高屋建瓴。

  要想在历史上进程上打上自己的烙印,选一条路,举一面旗,是不行制止的。这正是让杜中宵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地方。摆在杜中宵面前的有几条路。如欧阳修等人一般,从历史上找模范,无非照旧回复理想的三代之治,提一些理论上绝对正确,但险些没有可行性的革新主张。或者如吕夷简等人一般,在现实政治中长袖善舞,维持局面。最纷歧样的选择,是凭据前世历史教科书上学来的,生长生产力,革新生产关系,从封建主义走向资本主义。甚至直接学习欧洲的经验,君主立宪,议会总统,连政治体制和生长路线都已经部署好了。只不外,在中国的古典时代,这真地行得通?

  杜中宵看着天上的明月,苦笑着摇了摇头。实际上,历史和政治教科书说得越明白,就越是说明这条门路是绝对行不通的。后人的总结,许多时候是解释我们为什么落后了,而不是指导怎么不落后。如果真按着教科书上说的,去学习欧洲的经验,前面十之八九是万丈悬崖。不光是自己,就连整个国家和民族或许都是找不到出路的。最终的结局,不外是为其他民族带路,并不会比历史结局更好。

  深深叹了口气。杜中宵最少明白这一点,如果连这个原理都想不通,来到这个时代最好不要加入政治,照旧放心做个富家翁好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但生产关系可不是牢固的模板,拿着向现实上一套就万事大吉。扶持资本家,凭据三权分治一套,资本主义便蓬勃生长起来了?因为历史回不去了,课本上才会这么讲。真信了这一套的,从历史上的晚清民国,到全世界的巨细国家,险些全是牺牲品。

  杜中宵前世,通常生长乐成的国家,大多都有几个配合的特质,但必有某几个方面,与尺度模板是有差异的。保持了这种差异,便就继续前行,强行向模板里套,便就土崩瓦解。

  无他,教科书上总结出来的模板,是有意识形态和哲学前提的。没有同样的思想基础,便如大象钻针眼,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这是普遍性和特殊性的辨证关系,分不清便就削足适履。历史教科书总结出生长模板,本就是在贯注意识形态。欧洲的市民革命从而引起资本主义革命,不会泛起在中国,同样,美洲的大种植园主和工业资本斗争,也不会泛起在这个时代的中国。历史是文明的影象,不能洗了重来。

  进士是要考的,官是要做的,否则在这个时代不会过得舒服。但做官之后走什么路线,杜中宵一直有些茫然,这是他跟这个时代的念书人若即若离的原因。杜中宵给自己定的人生原则,是踏实看路,谨慎前行,只是这路太难走,让他不时会意生厌倦而已。自己茫然,与念书人相处,不管谈起对经典的理解照旧谈起现实政治,便就说不到一块去。

  摇了摇头,杜中宵正想回房,偶一转头,却看见远处有几个影影绰绰的影子。仔细一看,却是黄昏吴克久找自己时,坐在旁边茶摊那的几小我私家。

  那人影见杜中宵盯着这边看,突然快速离去,不知去了哪里。

  杜中宵心中隐隐有一种欠好的感受,又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在那里站了一会,也没个头绪,只好回到客栈。按他的想法,这几天把蒸酒的册子完善了献上去,便就回抵家乡准备科举。不外就此回去,却总是有些不宁愿宁可。进京有人看顾,又见了许多大人物,只带几本书回去,不是白走一遭?

  汴河滨上,几个大汉从黑影里闪身世形,看客栈门口没了杜中宵的身影,出了口气。

  为首的大汉道:“那个会蒸酒的少年人甚是多事,天晚了还在外面左看右看!”

  另一人道:“这厮身上有本蒸酒的册子,我们顺手摸了回去,献上去是件劳绩,自己拿来蒸酒是条发家的路子。既然遇上,总不能错过了。”

  又有人道:“我们受相公付托,来接他的家人,照旧不要节外生枝。”

  此话一出,几小我私家都不说话。觉默了一会,为首的人才道:“相公的事自然不能延长了,但得手边的钱财,也不能白白推出去。张家的人我们看紧了,这里也看住。今天遇到的那个姓吴的,他既然也想要这本册子,正好为我们所用。探询来的消息,这两日彭提辖便带着相公的家人上路,我们等他们出了开封府,便去取了蒸酒的册子,带着一路西去,谁人知晓?只要把姓吴的小子带在身边,人人都认为是他找人取的,哪里会想到我们?我意已决,着两人留在这里,到时我们识趣行事!”

  其余几人一起应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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