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早已非人
江家。
凌晨两点的时候,客厅的灯突然亮起,紧接着传来一阵打砸家具的巨响。
江秋晚从梦中惊醒,蹑手蹑脚地下床走到房门口,拉开门向一楼张望。
江母似乎对此早已见责不怪,主卧依旧毫无消息。
“让她滚下来!”江勇武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别墅里。
保姆劝道:“江先生,这都已经泰半夜了,有什么事情不能早上再说吗?”
江勇武满身酒气,一双眼熬得猩红。
他歪歪斜斜地扶着椅背,手指吊顶,激动道:“江秋晚,是老子生的就给老子滚下来!”
江秋晚将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她不安地抓住房门,目光闪闪烁烁。
见江秋晚不下楼,江勇武开始咒骂她,言辞极尽龌龊难听。
穿着睡袍的江母终于泛起在她面前,惊慌失措地问:“出什么事了?”
江秋晚吓得瑟瑟发抖,她弱弱地开口:“我不知道。”
“活该的。”江母低咒一声,嘱咐她道,“你呆在房间里别动,我下去看看他又在发什么疯。”
江秋晚点颔首,不忘关切隧道:“妈妈,你小心一点。”
待江母下楼后,江秋晚面色一变,先前的畏惧瑟缩蓦地烟消云散。
她迅速反锁房门,打开窗户。
窗外夜色茫茫,只有不远处高架上亮着明黄的灯光,俨然一条向无穷远处延伸的金色长龙。
一阵凉风扑面而来,江秋晚定了定神,心中暗自做下决定。
“到底出什么事了?”江母高声地问。
江勇武迎着灯光看向她,眯缝着眼睛盯了一会,道:“你别护着她,让她下来!”
江母下意识地裹紧披肩,说:“你让孩子好好休息不行吗,她就要中考了!”
“中考?”江勇武听到这两个字眼,从鼻孔里喷出两团满是酒味的浊气,“她差点把老子的生意都毁了!还考什么考?”
江母尖锐道:“就你那也能叫生意?我告诉你,女儿是不会走你的老路的,想都别想!”
“滚开!别逼老子动手打你!”江勇武抬起手,作势要打。
江母不是没挨过江勇武的棍棒拳脚,几番坚持之后,江勇武粗暴地推开她,往楼上走去。
江母快快当当地跟上,喊道:“你别乱来!”
二楼。
江勇武一脚踹在门上,房门依旧纹丝未动。
他继续鼎力大举地踹着房门,口中念念有词:“江秋晚,你真是胆子肥了,还敢锁门了!”
“你有话不能好好说吗,这样吓着孩子了多欠好!”
江母试图拦住他,却被他狠狠甩了个耳光。
江勇武停下踹门的行动,一步步朝她迫近,神情越来越狰狞:“你再动试试,再动老子先打死你!”
江母捂着脸,一动也不敢动。
江勇武仍在破口痛骂。过了十几分钟,困意徐徐袭上他的脑海,于是他停下行动,摇摇晃晃地走向卧室。
“小崽子,明天我非弄死你不行!”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江母长舒一口气,似乎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颓然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只是她不知道,她倾尽一切心力想扶上正轨的,忍受所有委屈也要保全的……
早已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