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杀手再来

　　梁俊和文渊顺着小路，翻山越岭走了一天半，第二天天黑之前赶到了登州。

　　一到了登州，梁俊直奔着一处酒楼来。

　　这酒楼叫李家店，不大，却是全城数得上的老店，登州当地黎民一问还都知道。

　　这李家店就是梁俊与苏柔约定好的地方，二人进了店，要了酒菜，乱来的吃了，等到天黑，也没见苏柔。

　　又一连等了两天，照旧没有见苏柔的影子。

　　梁俊心里有些犯嘀咕，莫非自己是来早了。

　　文渊将集市店家所托的绸缎送到了大贤良师的府邸，回来之后给梁俊说一路的见闻。

　　整个登州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口悬挂黄布，显然都在庆祝下个月大贤良师的仙诞。

　　“要不要去会一会这个大贤良师，看一看这老小子到底是不是张角。”梁俊听了文渊形容，心里妙想天开：“算了，先等到苏柔再说吧。”

　　又等了一日，照旧不见苏柔来，梁俊有些担忧，唯恐出了苏柔和安阳路上出了什么差错。

　　到了第四天，梁俊心中越发不安，寻思苏柔应是坐的马车，马车慢，走的应该是那条费时的大道。

　　这些天应该是到了，吃了早饭，梁俊实在是担忧的坐不下，部署文渊在李家店守着，又将安阳和苏柔的形象概略描述一番，文渊连连颔首说认得老钟头的样子。

　　梁俊又想到那一日，自己帮着文渊逃走，苏柔应是见过文渊的样子的，部署妥当，自己出了城顺着另外一条路去寻苏柔，只希望能在路上遇到。

　　快马加鞭赶了一路，到了天黑，梁俊也没有见到苏柔的影子，连马车都没看见。

　　门路之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见日头偏西，梁俊无奈只能寻着路边的小树林中，计划迁就一夜。

　　一进小树林，就见不远处有一个高坡，高坡上有炊烟，梁俊心中大喜，上了高坡，上面有一家小店，店前挂着一个旗子，旗子上写了个酒字。

　　“天无绝人之路啊。”梁俊赶忙催马上前，进了小店，店中只有一个老头，看见梁俊，颇为意外，梁俊也很意外，这老头真不会做生意，不在路上开店，偏偏在路边的高坡上。

　　心中有些警惕，寻思这别是孙二娘的黑店吧，借着栓马的空，里里外外看了个遍，除了老头，谁也没有。

　　店里店外也没有什么屠宰场之类的暗门，要了饭菜，见都是些野味野菇，放下心来，这边吃的正嗨呢。

　　门外忽而传来一个声音：“店家...”

　　只是一声，便没了后话。

　　梁俊一愣，马上意识到差池劲，那老汉赶忙出去。

　　门一开，就听“啊！”的一声，老头仰面倒地，胸口插着一把朴刀。

　　“欠好！”

　　幸亏梁俊早有准备，翻身一滚，从腿间拔出了匕首，顺着墙角从窗户翻身离开。

　　刚一落地，只听有人笑道：“果真是太子殿下！”

　　未等梁俊看到来人面目，便听到暗器破空之音。

　　梁俊连忙躲避，当啷一声，一把飞镖插在了他刚刚站着背后窗户上。

　　这群人是怎么知道自己的行踪的？

　　此时也不是想那么多的时候，梁俊又是一滚，拔腿就往一旁的树林跑去。

　　这周围并无河流，想要凭据长安的法子脱身，基本上不行能。

　　身后那帮杀手紧随着追了上来。

　　一进树林，梁俊便松了一口气。

　　自己前世里曾有过半年多的在山林之中躲避追杀的经历。

　　虽然在山林之中，自己的战斗力不如在水里。

　　但却也比在平地之上要好得多。

　　一进树林，梁俊侧身躲到一棵大树之后，躲过身后杀手射来的弩箭。

　　梁植那孙子，看来是铁了心要弄死自己了。

　　“太子殿下，这一次，你是逃不掉的。”

　　耳边响起杀手的声音，梁俊默不作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呼吸慢慢的平缓下来，凝神静听，靠着声音分辨追自己的这帮杀手的位置。

　　极其细小的声音传来，那是有人踩在枯枝烂叶上发出的。

　　声音传来的一瞬间，梁俊将刚刚躲在树后面临时摸到的一块石头猛然往左边一扔。

　　石头碰到树木的声音吸引住所有杀手的注意力。

　　梁俊见到飞速从右边冲出，像是炮弹一般，直接冲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杀手身边。

　　匕首插进他的脖子，随即一拔，顺手便把他手中的手弩夺过来。

　　“咔嚓”

　　梁俊握住手弩往前面一扑，在半空之中，手中手弩连发，冲着回过神的杀手射去。

　　“噗噗噗”

　　羽箭射中一人，正中胸膛。

　　而杀手也都回过神，本能的扣动扳机。

　　一支羽箭直接射中了梁俊的手臂。

　　翻腾着躲进一旁的树后，忍着剧痛，将羽箭拔出。

　　“太子殿下，既然你不识抬举，那边别怪...”

　　怪字还没说出口，梁俊又冲了出来，匕首直接插进了距离自己最近杀手的脖子处。

　　这一次，所有的杀手第一时间反映过来。

　　噗噗噗，手弩声在树林之中回荡。

　　梁俊将杀死的杀手尸首当做挡箭牌，直接冲到了最近之人身边。

　　电光火石之间，梁俊握住那尸首手中的朴刀，用力一砍，直接将靠近自己的杀手斩杀。

　　尔后翻身一滚，扑向了另外一名杀手。

　　就在那杀手被梁俊这一连串凌厉手段震惊的有些惊慌失措时，梁俊并没有向他攻击，而是忽而扭身，扑向了旁边的草丛。

　　那个有些呆愣的杀手瞬间被同伴的羽箭射成刺猬。

　　“呼！”

　　又杀了两人，梁俊的后背又挨了一刀。

　　这一次，再无人说话，所有的杀手全都轻手轻脚，向着梁俊潜藏之地徐徐困绕过来。

　　“一，二，三，四...”

　　梁俊心中默默的数着人数。

　　还剩七小我私家。

　　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投降！”

　　就在他们即将围上来的一瞬间，梁俊说话了。

　　紧接着，不等所有人反映过来，一个朴刀从树后面扔了出来。

　　“我投降！”

　　梁俊高声的说着，声音十分恐慌。

　　就在所有的杀手看到太子扔出的朴刀，本能的有些放松警惕时。

　　梁俊又动了，像是一只猎豹，直接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人扑去。

　　一击击杀！

　　梁俊这一次杀人之后，并没有躲闪，反而直接冲着另外一人杀去。

　　那杀手的血性完全被梁俊杀了出来，见梁俊奔着自己而来，大喝一声，手中朴刀便向着梁俊的脑袋砍来。

　　梁俊抬起匕首，盖住这致命一击，尔后双腿往前面一滑，后背紧接着贴住了地面。

　　身后之人抬起手弩便向他射来。

　　不等他们扣动扳机，梁俊双腿一夹，那杀手一个踉跄，直接跌倒在地。

　　借着双腿的夹力，梁俊腰肢一扭，整小我私家站了起来。

　　不等站稳，周围的杀手挥刀向他砍来。

　　“呀！”

　　梁俊咬紧牙关，侧身一躲，刀尖划破自己的胸膛，鲜血流了出来。

　　幸亏只是皮外伤，并没有让梁俊丧失运动能力。

　　手中匕首盘旋一转，直接插进了这人的脖子里。

　　“噗！”

　　一支羽箭射中了梁俊的肩膀。

　　此时的梁俊全然不知道什么叫做疼，拔出匕首，以蛇皮走位躲到了一旁的树木后面。

　　走位途中，又顺手拿起刚杀之人身上的手弩，冲着挥刀砍过来的杀手射去。

　　准星有点歪，却也正中他的眼睛，让这杀手瞬间丧失了战斗力。

　　这一次，仅剩的四个杀手并没有给梁俊喘息的时机。

　　两人在前，两人在后，直接奔着梁俊而来。

　　夜色慢慢降临，树林之中暗了下来。

　　疼痛刺激着梁俊，让他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拼了！”

　　耳听得四人脚步越来越近，呼吸声越来越清晰。

　　梁俊怒吼一声，尔后使出满身的力气，冲着劈面的大树跑去。

　　四个杀手紧随其后，羽箭向着他射来。

　　梁俊快速冲刺，借助冲刺之力，脚踩着宽大的树干转了半圈，躲过了四支羽箭。

　　尔后身在在半空之中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扭转，向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杀手扑去。

　　匕首插在了杀手的胸膛，梁俊已经杀红了眼，周身的感知从未像此时这般灵敏。

　　顺手抓住杀手的朴刀，直接向着身后砍去。

　　朴刀砍在那杀手的脖子上，而杀手的朴刀也砍在了梁俊的肩膀上。

　　只是梁俊先他一步，杀手这一刀位置对了，但力道却不足，因此并没有结果梁俊的性命。

　　此时的梁俊已经成了血人，整小我私家像是从地狱里来的罗刹。

　　最后两个杀手的羽箭已经射完，看着满地同伴的尸首，又看了看杀气腾腾的梁俊。

　　他们怕了，平生以来第一次怕了。

　　太可怕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生死之间，一旦有一方怕了，那他距离死也就不远了。

　　局势瞬间逆转。

　　梁俊不再躲闪，握着腰刀看着那两个哆嗦的杀手。

　　“你们走吧，我今日不想再杀人了！”

　　梁俊摇摇欲坠，但这两个杀手却不敢上前。

　　相互看了一眼，见到对方眼中如同自己一般，全都是恐惧。

　　退心一生，那即是死了。

　　就在他们对视的这一瞬间，梁俊动了，使出仅剩的力气，咆哮着向着二人奔来。

　　等二人反映过来，想要躲闪，却晚了。

　　刷刷两下，朴刀砍在二人的脖子上。

　　三人同时倒下。

　　树林彻底平静下来。

　　许久，梁俊刚刚徐徐的站起身来，将肩膀上的羽箭扒下，一步一摇的走出树林。

　　眼见的景物摇摇晃晃，脑袋不时的昏昏沉沉。

　　这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梁俊挣扎着回到了老店之中，刚躺在门后，想要包扎伤口，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店家，有人么？”

　　梁俊一听这声音满身一个激灵，我命休矣！

　　想要去拿匕首刚刚发现，匕首落在了树林之中。

　　就在梁俊绝望之时，门外进来五小我私家，打头的就是那日在集市口调戏文渊的女子。

　　“女英雄”梁俊脸色苍白，看着那女子笑了：“别来无恙...”

　　登时昏厥在地。

　　文渊在李家店等了两天，也没见苏柔也没见梁俊，难免有些着急，但是又毫无措施，只能坐着干等。

　　又等了一天，天色将黑，眼瞅着到了关城门的时候，就见到门外走进一人，这人奴仆妆扮，站在门口道：“诸位，我家令郎包下了今日苏各人的雅阁，请诸位听琴，若有意者，可与我来说，领了名额，便可同去。”

　　听着口音像是京师之人，再看之下，感受这人十分眼熟，但是说哪里见过么，文渊却又想不起来。

　　听他所说，苏各人，文渊一愣，苏各人，苏各人来登州来么！

　　店里每到黄昏，周边不少闲汉汇聚此地，喝酒划拳，好不爽快。

　　文渊一连在这店里待了几日，与这些闲汉倒是混了个脸熟，却因为心中有事，不敢怠慢，因此未曾和他们说过话。

　　那群闲汉中有人接嘴道：“谁人都可去么？”

　　那仆从道：“自然是谁人都可去。”

　　闲汉道：“竟有这般好事，可还要钱？莫不是苏各人收一两，你家主子要收十两？”

　　仆从笑道：“分文不要。”

　　闲汉道：“分文不要，哪里会有这般自制，明白是拿俺们开玩笑，若是领了你的名额，到时去了，让人撵出来，在苏各人面前丢了脸面，让人讥笑。”

　　旁边有人笑骂道：“你这丑怪赵三，还想着在苏各人面前讨好，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爹娘造你时定是吃了煤喝了墨，生出你这副模样。”

　　那闲汉赵三怒道：“就你生的最俊，照你说来，你这长条丑样定是你娘与棍子私通，才生出你这般驴脸鬼样，还来说俺。”

　　其他闲汉皆来凑趣，笑骂道：“赵三说错了，要是生了个驴脸，怎能是和棍子私通，亲爹应是驴子才是。”

　　这帮闲汉平日里无事即是斗嘴，市井之徒哪里有好话，几小我私家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越加下流。

　　那仆从高声道：“卖什么乖，也都是胯下有种的男人，去或不去，给我个准话，哪里扯那么多闲事。”

　　众闲汉道：“去的，去的，多说两句闲嘴，你这小哥生个什么气。”

　　说着便都挤到这仆从面前，仆从道：“若是去，便得依我三件事。”

　　众闲汉道：“莫说三件，只要不要钱，十件也依得。”

　　仆从道：“也不是难事，只是进了雅阁，不得高声喧哗，不得窃窃私议说话，更不得弄出响动。”

　　众闲汉道：“自然如此。”

　　赵三却道：“若是憋不住，放了屁来怎么办？”

　　其他闲汉笑骂道：“就属你是个屁精，你若想放，莫要作声即是。”

　　赵三道：“拉屎放屁，哪里控制的住，俺要是放了闷屁，置β一屋子人都不得消停。”

　　那仆从道：“若是如此，你便去不得。”

　　赵三忙道：“小哥莫急，俺就是说个笑，你还作真，这里哪一个不知俺赵三最是能憋屁。”

　　仆从上下审察了他，道：“若是能憋着屁，你可去。”

　　众闲汉纷纷道：“俺们均是能憋住屁的人。”

　　仆从又道：“这第二件事也不难，我家令郎若是叫好时，你们都要随着叫好，我家令郎叫停时，你们都要停，可能依得？”

　　众闲汉道：“依得依得，这有啥难得，只是不知道你家令郎是谁，俺们又不认得？”

　　仆从道：“坐在第一排穿锦衣的即是，那时，我会站在令郎旁边伺候，你们见了便知。”

　　众闲汉道：“这样最好，快说第三件事。”

　　仆从道：“这也简朴，我家令郎若是说话，说完之后，你们都要叫好，不光要叫好，还得夸说令郎俊美。”

　　众闲汉哈哈大笑，道：“要是损人骂架，俺等在行，要是夸人悦目，这可咋夸。”

　　仆从道：“这不是难事，我这里有令郎写好的词文，你们各自拿去，背熟之后便可。”

　　说着从一旁仆从身上拿出一叠纸张来，依次发了出去。

　　众闲汉面面相觑，道：“小哥说笑，俺们都未曾念书识字。”

　　仆从道：“这也不难，一会我请个先生来念。”

　　众闲汉听得纷纷叫好，道：“这般最好，这三件事俺们都依得，小哥先把名额给俺们吧。”

　　仆从又道：“要让你们知道，我家令郎不是好相欺的，你们领了名额牌子，我这里都要记着，今日雅阁名额只有我这里有，明日也是，后日也是，苏各人在登州一日，我便来寻你们一日，你们若是将名额转身卖了，看我手段。”

　　仆从说着，拿起身边一条凳子，双手一用力，便将凳子掰断，唬得众闲汉道：“不敢转卖，不敢转卖。”

　　仆从道：“若是体现的好了，到时候也有赏赐。”

　　赵三道：“什么赏赐。”

　　仆从道：“多则十几两，少则一二两，俺们令郎脱手向来敞快，你们若是伺候的好了，令郎看你机敏，便收你在身旁，日后到京师伺候，不敢说一世荣华，却也比在这登州好上百倍，我也不是诓你们，我家令郎是京师威武上将军之子陈帆陈少都，说话向来是作数的。”

　　众闲汉听了，心动不已，腾出空来，请仆从坐了，凑钱要了酒菜，左右里说些恭维的话，一个个领了牌子。

　　文渊听到这里，名顿开，说着这人怎么那么眼熟，原来是那天晚上在太子御船上遇到的那个令郎哥，心思：“原来是他，难怪脱手如此大方。

　　见闲汉们都领了牌子，心中有些痒痒：“今日城门已关，想来二哥的眷属今日是到不了城中了，能在这里遇到苏各人，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如今这名额都让陈少都包了，我想去也去不成，不如我也讨要一个去。”

　　文渊终究是少年心性，又对苏柔仰慕万分，左右里思来想去，盘算主意，起身挤进人群中来，走到仆从面前，笑道：“小哥，我也讨一个牌子，前去听琴，你看如何？”

　　仆从上下审察了他，直摇头，道：“不行，不行。”

　　文渊道：“你说的三件事，我都依得，如何不行。”

　　仆从摇头，文渊有些着急，又道：“我读过诗书，不需劳烦小哥口念。”

　　仆从摇头道：“照旧不行。”

　　文渊心中疑惑，接着道：“你家令郎若是叫好，我便随着叫好，你家令郎若是叫停，我便叫停，到了雅阁，莫说喧哗，即是呼吸都不敢高声，这般可好？”

　　仆从道：“这也不行。”

　　众闲汉也都是没屁咯愣嗓子的主，又天天见文渊在这坐着，本就好奇了好几天，见这仆从为难文渊，一个个来了兴致，均道：“小哥，看这人长得一副好面貌，又识文断字，又肯依得你的要求，如何不行让他去？”

　　仆从道：“你们不知，我出门前，我家令郎有交接，似你们这般长得舅舅不亲，爹娘不爱，夜里出门能吓死鬼，白昼里过街能唬住人的模样，即是来几多要几多。像这个小哥这般俊的，即是半个都嫌多。”

　　众闲汉均道：“小哥说笑，俺们哪里长得这般不堪。”

　　仆从抱拳施礼道：“令郎莫要怪罪小人，只是俺家令郎有付托，因此不敢给你。”

　　文渊哑然失笑，略一思想，道：“这也容易。”

　　他说着让店家取了些锅底灰，拿来了抹在了脸上，又将洁净外衣脱了，在地上揉搓一番，穿在身上，道：“小哥看我这般模样，可能领得你的名额。”

　　众闲汉见他为人洒脱，有同道之风，心中喜欢，在旁帮衬道：“这般样子却是比俺们都要丑，小哥便将名额给他而已，他识文断字，也省的你去寻先生。”

　　赵三道：“不是俺们不愿着力，只是没有识字的命，若是叫先生教俺，只怕这边说了，那边便忘，有他随着俺们，他说啥时，俺们便随着说啥，到时令郎兴奋，夸了小哥服务稳妥，也有赏钱不是。”

　　那仆从平日里在京师，哪里有人这般恭维他，此时被众闲汉左一个小哥好，右一个小哥好夸的有些飘然，又见文渊脸上污秽，身上破烂，笑道：“既然各人都这样说，我若是不从只怕拂了各人的面，我在这登州预计还要待上十天半月，少不得和各人打交道，若是惹了各人不兴奋，也不是好事，那就这样，也给这位令郎一个名额。”

　　仆从说完，部署众人在店里等着，别乱跑，自己一会来叫他们。

　　闲汉喜笑颜开，均道仆从爽快，文渊领了名额，要了几坛酒分于众人，众人自然是越发兴奋，喝酒说话，不在话下。

　　文渊与众闲汉在酒楼中待到天彻底黑下来，这群闲汉都是周边的浪荡子弟，没有约束，常年厮混在酒馆赌坊，登州商贾多，一有货来，缺了人手，管事的熟门熟路，来了酒馆招呼一声，众闲汉便去做工。

　　领了人为，众人便聚集一起，喝酒赌钱，因此登州内外大事小情，这帮闲汉无一不知，文渊将身上的银钱拿出一半，全都买了酒菜请了众人，众闲汉心中欢喜，个个逞强好事，将登州奇闻趣事说于文渊听。

　　不到小半个时辰，文渊连登州中哪家媳妇刚守了寡，哪家大女人偷了人都一清二楚了。

　　正说着，那仆从进了门来，招呼众人，文渊起身带着众闲汉随着仆从走，路上问仆从姓名，只说诨名叫李好六。

　　走了一会，便到了登州最大的酒楼，文渊见门口围满了人，放眼已往，发现都是和自己身后闲汉一般，邋里邋遢，面目貌寝之徒，文渊心叹，这陈帆的仆从也是高人，能将登州丑汉全都聚齐，非一般人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