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的心情显然是对她的话有些质疑,鸢萝笑着将丝线放下,开口道。
“那时戏班子只有我一个女的,戏服坏了都是我缝补,之后我对刺绣很感兴趣,便经常去街上那家秀坊,我就站那看那些绣娘一针一线的绣花,有时能站一天的功夫,我自学了些,可照旧不精,之后有位绣娘喜欢唱戏,我便教她,她也换着教会我其他一些针法。”
风儿不禁感应惊讶,“你还真有能耐,你说你会唱戏,会识字,又会绣花功夫,这不正是各人闺秀需要学的吗?哪像我们就是干粗活的胚子。”
“好了,别贫了,收起来吧,对了,这簪子给你。”鸢萝说着将盘中的银簪子插在风儿发髻上。
“这簪子不是你要的吗?怎给我了?”
“就是为你要的,我的首饰够戴,倒是你都不知道给自己妆扮妆扮,别整日素面朝天的,纵然没人在意咱们,咱们自己也要有个活法。”
带上簪子的风儿十分悦目,鸢萝满意的微笑,将她拉至梳妆镜前,“瞧,多悦目。”
风儿痴痴望着她,马上红了眼,镜中鸢萝的样子突然变得模糊,似乎她身后站着的是另一小我私家,她的一言一行特别像她,特别像。
“姐姐。”
鸢萝并未听见风儿的低喃,她眼里汪汪水气,只当是她感动的泪水。
厅堂上,医生人端坐在堂上,听着管家汇报三月家里账房、库房及家里巨细适宜,几房姨太太坐在两侧太师椅上,只旁听不加入,家里大事小事,除了二姨太会协助医生人一同治理,三姨太和鸢萝从不加入。
管家汇报完毕,医生人满意的点颔首,随即徐徐开口,“马上要清明了,需准备些工具,今年祭祖是件大事,各房每日都派一小我私家出来资助,听明白了吗?”
“是。”堂上纷纷回应,医生人起身欲走,突然停下盯着鸢萝。
“四姨太,你房里就一个丫头,人手确实不够,老爷来信了,让我好生照顾你,今日会掉一个丫头去你院里。”
“谢夫人。”
堂上人都盯着鸢萝,想必老爷让夫人好生照顾她的嘱咐,戳中了某些人的心,二姨太脸色难看的冲鸢萝翻了一眼,被丫头搀扶着离去,鸢萝也很是意外,素未谋面的老爷怎会在家信上特意嘱咐看护她。
回去的路上,鸢萝入迷的思考这个问题,就连风儿也奇怪这事。
“咱们院子再来一个丫头,也不知是不是医生人安插来的眼线。”
鸢萝停下脚步,与风儿对望,她和风儿有同样的料想,看来今后的日子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随意。
“嘿!”
走至花园,突然一个冒失鬼跳到鸢萝面前,给她和风儿吓一跳,一看是喜红,鸢萝无奈的笑了笑。
“你作何一惊一乍的,吓死小我私家。”风儿依然对喜红颇有偏见,鸢萝也忘了告诉她喜红是她的故友。
“关你什么事,鸢萝,你在想什么呢?”喜红朝风儿吐舌头,随即笑着拉住鸢萝。
“你谁啊,一个丫头竟敢直呼四姨娘名字。”风儿挡在鸢萝前面。
“哎,我说风儿姐姐,我认识鸢萝的时候,恐怕你还没进沈家呢。”
风儿听她这么一说,惊讶的盯着鸢萝,“你们之前认识?”
鸢萝点颔首,“我们十三四岁就认识了,在一起跑过堂会。”
“啊···”风儿简直不敢相信,这洪流冲了龙王庙,家人不认识一家人,“那——你们····”
“我们好着呢,你别把我当坏人,我在沈家,以前心里只有一小我私家,现在我有两小我私家,一个是师哥,一个即是鸢萝。”喜红说着拉住鸢萝的手臂,笑脸盈盈,“鸢萝,我师哥将我要去清风苑啦,夫人终于同意了,以后我可以伺候师哥了。”
她的话像把利剑扎在鸢萝胸口,鸢萝愣在原地,想同她庆贺,却无法说出口,她硬扯出笑容,“挺好。”
“哟,恭喜你了,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那也祝你早日成少爷的姨太太。”风儿的话酸不溜秋,谁也听出是在挤兑喜红。
喜红听了脸色突然冷下来,“说什么呢?你胡诌我没事,别毁了师哥的名声,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喜红气呼呼的插着腰,指着风儿,“我一字一句告诉你,你听好了,以后别乱说八道,这家里谁嫁给师哥做姨太太,都不行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