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明月高悬,风声咆哮,李青衣并没有返回向阳剑馆,而是随同刚刚结拜的年老王金阙来到了他的家中,随之而来的自然另有三弟明流令郎一行。
王金阙虽然为年老,但生性洒脱不羁,为人乐观不拘,更重要的是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和飞毛腿,让人哭笑不得。
他见明流令郎身后总随着一行身体僵硬的黑衣人,心下好奇便问了出来,壮实的剑奴在后面急着眨眼,明流令郎支支吾吾也说就不出个所以然。
这更是让王金阙好奇不已,心中像是被肥橘猫挠了一样,贼兴奋,贼好奇,老是想向这边靠拢看看。
只觉这些人冷酷的太过,倒像是一块钢铁,没有一点人味儿。
李青衣也是好奇,但他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血刀宗的南宫长老曾经说过:紫薇道人,能驱僵辟邪!
王金阙的家是个大杂院,是所有贫穷困苦人家的温暖港湾,崎岖起伏的土屋子坑坑洼洼,一些野生的槐树垂柳错落其中,凌乱残缺中生出了一份生机。
王金阙自言身世贫苦,无父无母,机缘巧合学的一身本事,就想着能够让陪伴自己长大的这个大杂院的人都过上好日子。
可是他生性纵脱不羁,大户人家收他做打手,他经常违抗命令自行决断,同家主针锋相对,其他事情亦然,久而久之也就没了什么钱财来源。
厥后洪灾流民,他眼见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凄惨景象,于是立誓劫富济贫,索性平日在茶室等做着店小二的事情,闲暇便劫富济贫。
常自称“劫财不劫色好好先生”或“劫财不劫色小小真人”。
听书多了便弃了王大狗的乳名,唤作王金阙,希望自己豪富大贵,贵不行言,并字弥罗,抒发雄心!
这之后李青衣才恍然,常听说青山郡有个小盗,狡猾很是,王侯将相没有不被他惠顾过的,有的富豪还自称内裤被人盗走,发表声明称盗贼无耻,流氓!
“原来你就是偷内裤的劫财色盗啊!”李青衣惊讶道。
明流令郎一听马上兴奋,急不行耐的窜了过来,坐在桌子上问:“劫财色盗,什么劫财色盗?”
王金阙见明流双眼冒星,一脸黑线,幽幽道:“像我这样优秀的人,被世人嫉妒是正常的,我堂堂劫财不劫色小小真人是个有理想有志气的好好先生,你们莫要信了他们!”
可是这也抵消不了明流令郎的好奇,作为高屋建瓴的紫薇道传人,从小都要接受严苛的教育,然而青春期蓬勃的逆反心理让他对这些新事物充满了好奇。
王金阙企图转移话题,问明流:“我身世就如此了,你呢三弟?”
明流乐成被转移话题,叉腰大笑:“我,自幼便在紫薇道,修持紫薇道武学道法,现在一十六岁,衔命游历天下,见青山郡有魔刀现世,就来看看!”
又是相谈不久,目标转移到李青衣这里,他不禁思索一路风雨:“山中小娃,死里逃生,机缘造化,才气一路行来,强撑风雨!”
三人年纪轻轻也不禁感伤人生之大差异,泛论江湖事,都希望能够位列世之巅峰,窥及人神之变,天人之境,破碎虚空,破妄见真。
是夜,血月天降,乌云盖顶,大风呼呼作响,孩童吓得逃进了母亲的怀抱,寻求慰藉。
壮实的剑奴走出房门,不复轻松之态,眉头紧皱,小声道:“天降血月,青山郡将有大灾,怕就是三日后鉴刀大会了!”
“我一人只怕难保少主安危,鉴刀大会看不成了,得尽快走!”
他心中念头一动,便行动起来,连夜就要把明流令郎扛走,明流令郎自然不许,抱着柳树大叫:“我才不走,大事来临,合该让我掺和一波,好叫人瞧得起我!”
“少主,天有血月,这是大劫,不是一把魔刀能够引起来的,或许有人入魔,体例惊天大谋,影响了一郡气运,才引来如此异相,这等灾劫,即是我也扛不住!”
明流令郎一脸决然:“我不怕,我不怕,若是所有危险都得避开,所有危险都让你给我除掉,我还修什么道,练什么武,每日吃喝玩乐就好了!”
话毕,剑奴老脸一松,面生感伤:“你长大了!”
……
一处隐秘之地,灰衣中年人尽力握住手中震颤的宝剑,面色似喜似悲,似哭似笑,呵呵道:“你又发狂了,你又发狂了,我要压制你,我要压制你,我是剑主,剑主,凌霄剑主!”
“啊~”庞大的气息肆意扩张,灰衣中年人徐徐的平静下来,玄色乱发垂下,薄唇吐出几个音符:“人定胜天,凌霄宝剑你休想,给我镇压!”
尔后吐出一口鲜血,撒在宝剑之上,猩红可见!
……
向阳剑馆,老馆主张目望天,手中竹剑震颤不休,他低头用力一握,竹剑便安宁下来。
“南宫问情要成魔了……”
……
密地,情儿面色严肃,垂手而立,见吴幽幽四处游走,拿捏阵势,有时命人定金木于地下,只是这个历程便足足泯灭了数日,就在功成圆满之际,见天有血日,风云动荡。
金木震颤,想要拔地而起,吴幽幽却是飘然落下,声势赫赫的气势从她完美的躯体中喷薄而出。
气势轻薄却弘大,如同一片青天垂落,竟然将金木稳稳定住。
情儿惊问:“小姐,出了何事?”
吴幽幽望天叹道:“江湖祸乱,大魔出世,此人之强横不行估量!”
血刀宗,南宫斩月看着后山那股庞大的气息,肆无忌惮的向着四面八方汹涌。
“血海伏天功终究残缺,没有黑宗三万黑水功作为基本,你休想踏出那一步!”
后山传出惊天动地的爆炸声,陪同着巨石纷飞,一个血衣人冲天而起。
他一手撑天,一手按地,凌空虚立,吼道:“五轮成聚,破境入神!”
血芒铺天盖地,一股股刀气涌向四面八方,尔后全部汇聚到血衣人腹部,那里像是一道血色太阳,散发无量光。
“破啊!”
……
“噗~”
一口鲜血喷涌,南宫问情从天空坠落,他恼怒的像是雄狮,却满身遭受重创,跌落在碎石之上。
“失败了,果真失败了,失败了,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癫狂,绝望,整小我私家手舞足蹈,刀气喷薄,如同飓风横扫四面八方,一切草木,石头尽皆炸裂,留下一片狼藉。
纷歧会儿,大殿中一个血衣人飘然坐下,此人鹤发红衣,垂坐主位,拭去嘴角血痕,漠然如神。
“传令,鉴刀大会三日之后,上午八点,正式开始!”
此时的他,双眼如同两轮黑洞,可以漠视天下一切。
他成了魔,一个踏入无情境界的大魔,盘坐在高位,伟岸却幽深,无情且冷酷。
他望向远天,凝视着南宫斩月所在的偏向,似乎一切都在指掌,随意便可以摩弄风雨。
“侄儿,莫要让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