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叙旧
暗河内果真如传言深不见底，一丝一毫的灼烁都没有，姜少阳在暗河内游了很久，终于发现了差池劲儿，他朝着那个偏向游去，徐徐感受身体似乎被卷入了一个漩涡。
等姜少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奇异的空间之内，暗河的水竟然都悬浮在了头顶。很久很久以前，他似乎听说过关于玄女的一个故事，如今看来这暗河是真的存有神迹啊。
“有朋自远方来，何妨入内一叙。”
姜少阳寻着声音的偏向，很快就看到了坐在玄冰棺前的长琴，
“没想到堂堂妖王长琴会躲在这个暗无天日地方？”
“我也没想到曾经的神界守护者灵均大人会借居在一小我私家族身上，而且还。。。灵魂不全？”姜少阳一接近这里，长琴就感应了熟悉的气息，只不外这气息如此微弱，直到看到来人才明白，灵均此时只有一魂一魄。
“能一眼看出我的前身和这具身体状态的人世间恐怕只得长琴一人。”
长琴苦笑一声，没想到和千年前的旧友重逢，竟然两人都已面目全非，他不知道灵均发生了何事，他也没有精力和兴趣探询他人隐私了，“不知灵均为何会到这里来？”
“我是来找人的。”
“哦？据我所知，来暗河之人都是为了骷髅花，你怎么会跑到这暗河底来了？”长琴说着猛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
“姜岚溪，我的徒弟。”
长琴直到现在才觉得原来这个世间如此之小，“灵均，你要找的人在这里。”
姜少阳这几日来内心的担忧终于可以宣泄而出，许多人觉得他这个最接近神的人，情感私欲什么的应该都看得很淡了，其实否则，他已经失去灵岚了，他知道，岚溪不能再有事，不能。
可是看到长琴望着玄冰棺的眼神，姜少阳的心里有了不详的预感，他甚至都不想去想长琴说的她在这里指的是哪里，片刻之后，他照旧迈出了第一步。
这里的空间虽然很大，但是除了一间简陋的木屋，就是四根定海神针和一具玄冰棺了，可以说是一览无遗，如果说另有其他人在，就只能是木屋和。。。
姜少阳亲眼看到躺在玄冰棺内的姜岚溪时，他觉得自己这个本应不再柔弱的身子愣是晃了几晃，“你对她做了什么？”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他的话里都带了杀意。
长琴不知道这个徒弟于姜少阳来说有多珍贵，才会让这个一向性子清冷不问世事的人动了怒甚至是杀气都外泄。“灵均，姜岚溪到底是谁？”
“你不知她是谁，为何又把她酿成这个样子？”姜少阳察觉到冰棺内的姜岚溪另有微弱的气息，要否则恐怕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了。
“我只是利用了她体内的神血。”
“你说什么神血？”姜少阳对长琴的说法似有些不解。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你的这个徒弟是这个世间最后一个怀有神血之人了。”
“你的意思是岚溪是风苍溪之后？”姜少阳的回忆如洪水般涌来，“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会封住岚溪的影象，怪不得封印岚溪的妖力如此之难。”
姜少阳的喃喃自语，让长琴也名顿开，岚溪，岚溪，灵岚与风苍溪，“灵岚之女，我早该想到的，三族之内还能有谁能让你如此劳心劳力。”
“既然知道了，帮我把她叫醒吧，我要带她离开这里。”
“暂时还不行。”长琴的话让姜少阳真的濒临发作，“我想你也看得出我的妖力已所剩无几，你要是想杀死我易如反掌，可是岚溪还不能离开玄冰棺，否则性命不保。”
“长琴，你到底做了什么？”姜少阳这样淡定的人都有些咬牙切齿了。
“我用了妖族禁术，换神咒。”
“什么？你的意思这里躺的不是岚溪？”姜少阳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
“风蓁蓁，也是玄女仅存最后一片元神的转世之人。”
姜少阳看看已经虚弱不堪命不久矣的长琴，“已经千年，你竟还不死心？”
“死心？阿姒元神消亡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如何能再死一次？”
姜少阳突然对眼前的长琴没有那么怨了，纵然他利用了姜岚溪，可是这样一个痴人竟让他觉得恨不起来。
“长琴，看在玄女另有咱们以前的友爱份上，我不会杀你，可是我想知道，真正的岚溪去了哪里？”
“不知灵均可否听过魔神的眼泪？”
姜少阳活了这么久，要说世上有什么工具是他不甚了解的，这个魔神的眼泪算一个。魔族之人与人族妖族差异，他们最初只有意识形态，厥后慢慢吸收天地灵气最终化成人形，所以魔族之人各自为政散落在人、妖两族之内，厥后因为两族的歧视与追杀慢慢地也聚集到了一起，或许两千多年前，前任魔王九荒统一整个魔族，为了告诉其他两族之人他们也是受神眷顾的，他们也有资格在这个世间有立足之地，魔族也有了自己的祭祀之礼，只不外他们的神被称为魔神。
没有人知道魔神是谁，就连魔族之人也只有魔王大人在祭祀之时可以见上一面，平时也有左祭祀看管魔神殿。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魔神的眼泪这个工具成了巫医宝典中的一味神药，据说可以起死回生，甚至再造元神。
“你也相信它的存在？”姜少阳没想到身为“神器”的长琴也会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工具，他一直觉得魔神眼泪就是九荒为了维护魔族来之不易的统一，效仿人族部落所虚构出来的工具，为的就是让所有族民可以对魔神，以及魔神的选定者魔王永远臣服。
“我只是希望它的存在。”长琴扯出了一个极其苦涩的笑容，嘴角也有血丝渗出，他禁绝痕迹的抹了去，
姜少阳眉头微蹙，心想着长琴的身体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岚溪为你去拿魔神的眼泪了是吗？”
“是我托付岚溪女人的，一方面她的神血可以温养阿姒本就虚弱的元神，另一方面我的身体恐怕是难以走出这暗河了。”
“岚溪虽然是怀有神血之人，但她经过你的换神咒，如今只是一个再普通不外的人族，你如何确定她可以为你办到这件事？”
“灵均，我没得选择。”
姜少阳明白再跟长琴论这些应不应该，能不能，做不做获得的问题为时已晚，他也相信岚溪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否则换神咒也不能顺利进行，“长琴，岚溪做的选择，我这个做师父的也没有权利再说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照顾岚溪的身体，等她归来。”
姜少阳说完转身就离开，“放下执着方得自在。”八个字传来的时候，长琴已看不到姜少阳的身影了，“放下，谈何容易，执着千年，是不是也需要这么长的时间去放下。”这空荡荡的地方又只剩他一人自言自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