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致远奔回寝室，正要开柜门取手机，突然意识到差池劲，记得每日窗帘都是拉开的，这时竟合拢了，随之感知屋内有人，似乎还不止一人，当下回撤几步，将灯打开。
灯灼烁起，程致远床边站着一脸尴尬的许海东，在他侧后方，一名女生神色惶惑坐在程致远床上。
程致远见是学生，不再迟疑，取脱手机，打给项云。
女生坐正身子，目光盯着程致远。许海东僵笑一下，上前道：“那个……”
程致远示意他们继续，拿着手机出屋，随手将灯关了。
项云接听，笑问：“怎么最近这么忙啊。”
程致远道：“姑姑，你能联系到检测辐射的专家吗？”
项云语气登转，迫切问道：“你感受被辐射了吗？”
程致远道：“我没有，我要检测一幅画，不，是两幅。”
项云道：“我能找来这方面的专家。你发现了什么？”
程致远将校长和肖老师病发住院的事说了，又道：“如果没有猜错，辐射源应该是颜料，学校的这幅画如果有辐射，我家里那幅一定也有。”
项云道：“所有的物体都有辐射，你知道这个知识吧。”
程致远道：“很是清楚，您说的是电磁辐射中的热辐射，我怀疑的是核辐射。”
电话那边缄默沉静几秒。
程致远道：“姑姑，我要打电话给妈妈，你尽快联系专家吧。”
项云道：“好，我马上联系，你不要惊慌，任何问题都能解决，不要莽撞做事。”
程致远允许了，挂断电话，打给瞿燕手机。
宿舍楼内寂静异常，女生在寝室里清楚听到程致远的话，低声问许海东：“学校里有辐射？”
许海东喃喃道：“怎么没人告诉我啊。”走出门外探询。
走廊里亮着昏暗的黄灯，程致远见许海东向自己走来，道：“不用担忧，伤不到你。”
许海东问道：“什么画有辐射？”
程致远听着话筒中的忙音，压低低声道：“女生进入男生宿舍，一旦被人知道，无论是你照旧她，影响都很欠好。你为我保密，我也不揭发你，否则结果你应该清楚。”以眼神询问许海东是否明白。
许海东点了颔首，问道：“会死人吗？”
程致远摇了摇头。
许海东十分惜命，听说不会死人，松了口气，道：“那就行。”
这时电话接通，程致远急问：“妈，你怎么才接电话？”
程致远说完话，瞿燕才把话筒放在耳边，只听到程致远的声音，没听清内容，道：“致远啊，你放假啦。”
程致远听她话声如常，心下略宽，问道：“您有没有乏力、头晕、恶心的症状？”
瞿燕被问愣住，想了一下，道：“没有啊。”
程致远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笑道：“那就好。”
瞿燕道：“可能是天暖了，最近总是犯困。”
程致远闻言不寒而栗，一颗心又提了起来，问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瞿燕笑了一声，道：“就是最近啊，春困秋乏，不碍事的。”
程致远问道：“我的那幅肖像画呢？”
瞿燕道：“在我屋里，你还记着呐。”
程致远道：“妈，你不要住在家里了，马上去姑姑家，马上就去。”
瞿燕道：“我现在一看到小阑就来气，你说这孩子整天和那个俊彦胡搞瞎搞的……”
程致远打断道：“妈，那幅画可能有辐射。”
瞿燕吃了一惊，问道：“什么辐射？”
程致远道：“可能是致癌辐射。”
许海东没有回屋，站在程致远面前，听到这里，不由得满头雾水。
瞿燕道：“你怎么……你别吓我。”
程致远道：“我也不十分确定，是推测的。妈，你现在就去姑姑家。那边我已经联系过姑姑了，她会派人去咱家检测辐射。”
瞿燕道：“好，我马上收拾工具。”
程致远道：“不，马上就走，什么都别带。”
瞿燕道：“好，好，我这就走。”电话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程致远听了一会，挂断电话，见许海东脸色阴晴不定，笑道：“别紧张，不碍事的。”
许海东心思敏捷，已经猜到八分，道：“情况比你说的严重，是吧。”
程致远道：“别瞎猜了，绝对零度以上的物体都有辐射。”
许海东猛然惊觉，叫道：“是校长室，辐射源在校长室里。”
程致远悄悄纳罕，心想：“这人头脑倒也不差，并非一无所长。”
女生走出寝室，问道：“你为什么说在校长室？”
许海东道：“校长被辐射了，肖老师和校长常年在校长室里厮混，所以也被辐射了，肯定是这样。”
程致远不置可否，转身便走。
许海东这次不再阻拦，自顾自道：“以后不能去六楼了。”
女生问道：“为什么不能去？”
许海东横了她一眼，道：“蠢货，校长室在六楼，你想死啊。”
蔚然和纪查部几名做事刚拉起警戒线，程致远便赶回校长室。蔚然问道：“温姝没说清楚，里面究竟什么情况？”
程致远道：“我怀疑里面的画是辐射源。”
蔚然身子微微一震，随后陷入沉思。
程致远道：“先不要声张，以免造成不须要的恐慌。”
蔚然抬起目光，盯着程致远，道：“没记错的话，画画的油彩是你送给秦娈的吧。”
程致远道：“是的，油彩是我捡的。”
蔚然略一沉吟，道：“我让我爸处置惩罚这件事，你就不要干预了。”
程致远道：“蔚叔叔能接手最好不外了，托付你了。”
蔚然对一名做事道：“传我的话给纪查部，今晚轮流在这里值班，一人一小时，派人通知宿管老师。”
做事允许，下楼去了。
温姝将程致远拉去一旁，耳语道：“娈娈向蔚然提出分手了，就在不久之前。”
程致远惊了一下，暗想：“怎么偏偏选在今天。”思忖：“全校都知道这幅画出自娈娈手笔，倘若油画真有辐射，消息传扬出去，负面影响暂且岂论，娈娈肯定要为此肩负相应结果。金老头自己是画家，似乎颇有名气，颜料若有辐射，他应该不会不知道。他气色很好，看上去很是康健，莫非是我想多了？他为什么将油彩留在鬼屋，是忘了带走吗？会有人用这种高风险的笨要领害人吗？”
就听温姝在耳边道：“放心吧，蔚然不会公报私仇，他还喜欢娈娈，不会害娈娈的。”
程致远想事情时，内心为此担忧，听到温姝的话，获得一点慰藉，点颔首道：“姝儿，你回去上自习吧，有消息我再通知你。”
温姝道：“不要激动做事，好吗？”
程致远问道：“你看出我的想法了？”
温姝垂目颔首。
程致远道：“我尽量吧，不管怎样，绝不能让娈娈独自肩负。”
温姝道：“我懂。”捏了捏他手掌，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