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涛愤然道:“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便在这时,林外有人高声叫道:“家政公司封路清扫,任何人不得进出小树林,违者严惩不贷。”声音刚落,社会青年立刻吵嚷起来,似乎很不满意家政公司封路的做法。
程致远全不理会外面,对陈涛道:“致歉!向每一个你欺负过的人致歉!”
刘家旭见程致远主动大事化小,不提赔偿,只要致歉,赶忙对陈涛道:“想什么呐,道个歉又不会死,你真想坐牢吗?”
陈涛紧闭双唇,胸口不住起伏,恶狠狠盯着程致远。
程致远以眼还眼,也瞪视陈涛,道:“你很不宁愿宁可是不是?你认为我动用执法的武器,这样的做法很鄙俚是不是?既然如此……”除下书包,交给鱼头,道:“你一向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认为能凭武力胜我,好,今天我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陈涛心里一直强压怒火,见程致远主动提出单挑,正是求之不得,立刻摩拳擦掌。
刘家旭权衡一下利弊,上前说道:“小孩子不要打架,小涛,听哥的话,向……向你同学道个歉,这件事就完了。”
陈涛不置可否,显然很盼望能痛扁程致远一顿。
程致远道:“陈涛,如果你打赢我,已往的事今后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呢?”
陈涛冷笑一下,道:“如果我输了,我跪下给你磕头。”
程致远问道:“其他人呢,被你欺负过的不止我一个吧。”
陈涛道:“我挨个给他们磕头认错。”
程致远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陈涛道:“孙子才不认账。”
程致远道:“好,不认账的是重孙子。”
陈涛听他又来占自己辈分上的自制,心头火起,右臂猛地挥出,打向程致远左脸。程致远脚下不动,微微侧头避开。陈涛一拳不中,绝不气馁,又是右拳打出。程致远待拳头打来,掌缘向外一拨,顺势握住陈涛右腕。
陈涛挣了一下,没能挣脱,立刻飞起一脚,踢向程致远裆部。程致远撤手,身子向旁避让,暗骂:“真不要脸。”陈涛见他畏惧踢裆,又是飞起一脚,踢向程致远裆部。旁观男生均知踢裆是下流打法,担忧程致远被踢的同时,禁不住悄悄摇头叹气。
程致远第一次与人动手,闪避几下之后,慢慢适应了打架的节奏,状态渐入佳境。反观陈涛频频打空,接连不中,呼吸变得极重起来。这时树林外已经停止喧哗,围观众人能清楚听到陈涛粗重的喘息声。
郝爷爷除了教会程致远如何斗智不斗力,还教过他怎样在实战中保留气力。几分钟后,陈涛每一拳打出,都如伸手取物那般迟缓。然而程致远并未发现陈涛已经脱力,因为在他眼中,陈涛出拳的速度原来就很缓慢,体力充沛时如同乌龟,这时降速成为蜗牛,确是不易察觉。他和郝爷爷拆解武功招式时,眼力绰绰有余,行动却难以跟上,相比之下,躲避陈涛的进攻,实在是轻松自如。
谢佳迪始终站在原地张望,当看到陈涛如此不济时,不禁感伤:“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欺负同学,如果在咱们班,预计早被人收拾了。”
冯新笑容辉煌光耀,在旁打趣:“老谢,你要是手痒,不如和这位致远弟弟试试,我看你也未必打获得他。”
谢佳迪道:“这位程致远小朋友很是不错,明明随处占了上风,却不落井下石,未来应该是小我私家物。”
冯新笑道:“不是人物,难不成照旧动物?”
谢佳迪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爱咬文嚼字。”
冯新看向程致远,道:“有头脑,反映也够敏捷,难得他不在乎面子,明白运用执法掩护自己的权益。咦,我才发现这孩子长得也很帅啊。”
鱼头在旁增补:“他学习可好了,每次都是年组并列第一。”
冯新笑得更辉煌光耀了,道:“岂不是天下好事都被他一小我私家占了?”
秦娈在旁听见,抿了下嘴唇,喉咙吞咽一下。
鱼头从得知程致远必胜无疑起,始终黑暗视察秦娈,这时见到秦娈的反映,笑问:“同桌,你馋了吗?”
秦娈一怔,道:“我没有啊。”话刚说完,就听近旁“啊”的一声惨叫,急遽转过目光。就见陈涛跪在地上,左手按住右肩,心情呲牙咧嘴,显得很是痛苦。
程致远道:“陈涛,你也太不中用了,居然自己抻着胳膊。我真忏悔为什么当初那么怕你,实在是不值得。”转身对鱼头道:“结束了。”走到谢佳迪和冯新面前,道:“谢谢你们过来劝架。”又走到刘家旭面前,道:“家旭哥,请你送陈涛回家。”随着对周围同学道:“各人以后不用再担惊受怕了。”走到秦娈面前,将偷来的钥匙还给她,低声道:“真对不起,我不应偷你的钥匙。”
秦娈见陈涛满脸是汗,似乎伤的不轻,轻声问道:“他没事吗?”
程致远斜睨陈涛一眼,道:“也该轮到他吃点苦头了,没事的,最多不外脱臼。”
刘家旭抱起陈涛,对程致远道:“兄弟,多谢你手下留情。”大步走出树林。
冯新走上近前,道:“弟弟,你真了不起。希望你日后做个好人,别像陈涛那样。”
程致远摇头道:“我永远不会。”
冯新笑着颔首,道:“我想也是。”目光中满是嘉许之意。
鱼头吹了口气,笑道:“致远,真有你的,我原来是计划来资助的,没成想真是白跑一趟啊。早知道我就听你话了,你知道我跑了多远吗?”
程致远道:“一把辣串。”
鱼头摆摆手,道:“得啦,一把够谁吃啊。”众人全都笑了出来。
谢佳迪道:“咱们也走吧,我请各人吃辣串。”
鱼头走到秦娈面前,道:“一起去吧。”
秦娈道:“太晚了,我该回家了。”
鱼头道:“有自制不占王八蛋,走吧,你去了致远肯定兴奋。”
程致远脸上一红,待要分说,刘家旭的声音从林子外传入耳中:“我要送他去看医生,你们拦着我干什么?”
陈波等人离开后,程致远隐约听到树林外有人对话,其时他注意力放在陈涛身上,林外话声又压得很低,尽管确信有人说话,却无暇细听具体内容。眼下事情了结,程致远心中更无肩负,凝神倾听片刻,方知原来陈波基础没离开过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