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狻用树枝抹去了地面的名字,随手丢掉,说道:“上次晤面时,左右身边另有一位女人,我叫她不要随着那个倒霉蛋,但是她不听……她现在在哪?”
“你来算一算,我看你算得准禁绝?”连先忍说道。
“这……”黄狻沉吟片刻,允许了,“好吧。”
他又捡回树枝,在地面写写画画,空着的左手指头乱动,有模有样的算起来,
连先忍好奇,目不转睛的看着对方的行动,悄悄记在心里,以后或许用得着,好比乱来人的时候。
黄狻写了一些奇怪的文字和符号,写来写去,再擦来擦去,口中偶尔蹦出几个旁人听不太清的词语,过了半晌,他擦去地面字符,说道:“那位女人,恐怕凶多吉少!”
“哦?愿闻其详。”连先忍一本正经。
“其时,我在女人的头顶,瞧见了大凶之兆!故而出言提醒……”黄狻丢掉树枝,摇头叹息。
“怎么讲?具体说说。”连先忍说道。
“怕是难逃此劫!”黄狻郑重说道。
“你是说,那女人跟……死亡气息是一个下场?”连先忍问道。
“嗯……”
黄狻摸起了下巴的胡子,虽然胡子不长、也不浓密,但他摸得很熟练,预计经常这么摸。
“你直接说她是死是活。”连先忍给了两个选项。
“难说。”黄狻回道。
“算不出来?”连先忍问道。
“……活的可能性很小,死的可能性更大。”黄狻说道。
“啊呀!”
连先忍拍了拍膝盖,说道:“黄先生,很会说话啊!情商很高。”
“情伤?我为情所伤了吗?而且哪里高?”黄狻疑惑。
“……”连先忍无话可说。
“少年,照旧说你吧!”黄狻说道。
“先生你说。”连先忍洗耳恭听。
“你命犯……”黄狻神神秘秘的低声说道,“女人。”
“嗯?”连先忍皱眉。
“成也女人,败也女人。你因为女人而乐成,同时也必将毁在女人手里。”黄狻信誓旦旦。
“空话!”
连先忍有点失望,这位黄先生道行不深,说了半天即是没说。
“容我算算。”
黄狻低头沉思,很快抬头,说道:“是不是有个女人在等你回去?”
“等我?”连先忍舔了舔嘴唇,“我不能肯定是不是等我……”
“确实有个女人?”黄狻双眼闪亮。
“哇!你是猜的对差池?你在试探我。”连先忍笑道。
“恕我直言,”
黄狻坐正了身体,很严肃的说道:“那个女人,说难听点,是个祸殃!是灾难的源头!她将陷你于万劫不复之境地!”
“……”
连先忍张着嘴,说不出话,对方不懂算命这行的规则啊!算命的都是说好不说坏、报喜不报忧的,说点好话,把客人哄开心了,才气多赚钱啊!
“你以前也是这么给人算命的吗?”他发问了。
“有问题吗?”黄狻反问。
“有啊!问题就是,你怎么没被人打死呢?”连先忍很惊奇。
“不至于,顶多流放。”黄狻笑了笑。
“啊?”连先忍一怔。
“少年,听我劝,吃饱饭,不听我劝,下黄泉。”黄狻正色道。
“我……”
连先忍跳起来,想骂人,忍住了,说道:“我收回前面的‘情商很高’那句话,嗯,‘你很会说话’也收回。”
“我算得准禁绝?”黄狻也站起。
“禁绝。”连先忍说道。
“唉!白忙活了。”黄狻叹道。
连先忍付了一两银子,说道:“拿去品茗。”
“太多了!”黄狻受惊,“我找不开啊!”
“不用找了,我像是缺钱的人吗?”连先忍笑道。
“像啊!”黄狻很耿直。
“你早晚饿死。”连先忍说道。
“少年你年纪不大,怀抱倒是不小。”黄狻不客气的收起银子,赞道。
“又会说话了?”连先忍奇道。
“我只说实话。”黄狻说道。
“走了。”连先忍告辞。
“你好自为之!记着我的话!”黄狻叫道。
“共勉。”
连先忍挥手,他怀疑对方活不长,说不定哪天去给权贵算命然后被打死了弃尸路边……
……
北山城。
时隔多日,连先忍回来了。他很期待,阿佐变了吗?会不会不认识他了……虽然不会啦!
城主府,偏院。
在侍卫的领导下,连先忍见到了时常记挂心头的阿佐。
“令郎!”
阿佐很兴奋,跑来迎接。
“阿佐。”
连先忍喊了一声,笑容满面。他觉得很舒服,只不外看一眼,他就舒服了。这种满足,带给了他精神上的愉悦,而且是不行替代的。他切实感受到,体内排泄出了某种工具,在胸腹间围绕,就像是吃了仙丹,飘飘欲仙。
“令郎辛苦了。”
阿佐容光焕发,笑着拉住连先忍的衣袖,慢慢的往院中走。
“你更悦目了!”
连先忍盯着阿佐的脸,脱口而出。
“没有啊!”
阿佐怕羞着否认,转过脸不让令郎看她。
两人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阿佐又起身,说道:“令郎休息,我去泡茶。”她跑走了。
连先忍注视着阿佐的背影,有点模糊。
阿佐换了新衣服,不再寒酸,不外保持了朴素而整洁的气势派头,她的长发很齐很柔顺,头顶的木簪爽性利落的插着,整小我私家的装扮很像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她不是逃难的村民了,在这里住了不少天,预计吃得好睡得香,似乎变得丰润了一点点。
连先忍收回目光,环视周围。
此间小院比力僻静,院中有花卉树木,情况不错,有正房和四间厢房。
片刻后,阿佐端着茶壶茶杯回来了。
“令郎,品茗。”她倒了杯茶,放在连先忍的桌前。
“过得好吗?”连先忍问道。
“好。”阿佐坐下。
“那就好。”连先忍端起杯子,觉察茶水有些烫,又放下了。
阿佐近距离视察对方,说道:“令郎,你似乎瘦了。”
“有吗?”连先忍摸着脸。
“很辛苦吧!”阿佐很心疼。
“没事。”连先忍笑道。
“能进六山门吗?”阿佐问道,她听令郎说过这事。
“不知道。”连先忍回道,“等结果。”
“哦。”
阿佐颔首,又问:“我们今天搬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