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几句闲话,佐父和阿佐告辞了。
又失败了?连先忍感受不太好,有苦说不出。
越日。
他接到衙门通知,已往挂号,查户口,据说是六山门考察人才的第一步。
“你祖籍哪里?”师爷问道。
“……”连先忍正在思考。
“这也要想?”师爷惊奇。
“那个,城外的村子。”连先忍答道。
“具体一点。”师爷说道。
“被土匪屠灭的村子。”连先忍说道。
“你的户籍资料呢?”师爷问道。
“被土匪烧光了。”连先忍说道。
“四周镇子有存案的。”师爷说道。
“……”连先忍缄默沉静。
“没有吗?”师爷问道。
“没有。”连先忍说道。
黑户?流民?师爷不做臆测,记下事实。
幸亏连先忍买了城内的屋子,现在可落户,不再是无户籍人士。
“你怙恃在哪?叫什么?做什么的?”师爷发问。
“我是……被村民养大的。”连先忍对身世避而不谈,横竖村子被屠了,死无对质,他说什么也不会惹人怀疑。
“孤儿?”师爷问道。
“嗯。”连先忍只能认下。
这小子来历不明啊!师爷不多问,老实记下。
挂号事后,连先忍回客栈,他买的屋子在请人扫除,这几天住不了,照旧住客栈。
然而,失事了!
佐父失踪了!
阿佐急得痛哭流涕,抽噎着说道:“我……我……出去……出去买工具……回来……回来……我爹就……就不见了……呜呜呜!”她是闲得无聊出去逛街的。
在佐父的客房内,桌面有一张纸条,用茶杯压着。
纸条写着:“天黑厥后城外东边的小树林,不来就等着收尸。”
连先忍首先想到的就是赵巢,不外,明白昼的,赵巢能这样大摇大摆的跑进客栈抓走一个大活人?衙门无能啊!
他下楼问掌柜,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
掌柜说没有。
连先忍又回房查了查,预计敌人从后院进来,打晕佐父,再从后门溜走,那里人烟稀少,巷子很僻静。
“令郎,怎么办?”阿佐六神无主。
“我会救你爹。”连先忍慰藉道。
“谁……谁抓我爹啊?”阿佐又气又急。
“土匪二当家吧!”连先忍推测。
“抓我爹干嘛呢?”阿佐问道。
“引我已往……”连先忍冷静分析,“为死去的土匪报仇?”
“很危险!”阿佐很担忧。
“那也要去。”连先忍说道。
“令郎……”
阿佐昂着头,注视着连先忍的眼睛,感动得无以复加。
连先忍被看得心头砰砰跳,说道:“这事因我而起……”他突然顿住,差池吧!这事不是因他而起吧?是因阿佐而起啊!土匪想抢阿佐当压寨夫人,才有了后面的事。
所以,这次掳走佐父,会不会是调虎离山?调走连先忍,土匪杀个回马枪,抢走阿佐?土匪真正的目标其实不是连先忍,是阿佐?
好阴险的战略!
但,连先忍终究照旧识破了。
……
吃了晚饭,连先忍带着阿佐,抢在城门关闭之前,去往城外。
“不要离开我的掩护圈。”连先忍嘱咐。
“好的,令郎。”阿佐无条件顺从。
连先忍向阿佐解释了为何要带她同行。
“我听令郎的,令郎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阿佐一点也不阻挡,跟昨晚和前两天判若两人。
“你这么听话我不习惯。”连先忍调笑。
“我向来很听话。”阿佐正色说道。
连先忍一笑,不反驳,很宽容。他突然又想起一个可能性,或许他和阿佐同去的举动也在土匪的意料之中,土匪要的就是这样,将他们俩人一网打尽……
小树林就在前方。
天色转暗,黑漆漆,只剩月光。
门徒级修士可在夜里视物,虽然不如在白昼看得清楚,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阿佐拉着令郎的衣袖,亦步亦趋的追随。
两人走进小树林。
连先忍越走越觉得心惊胆战,带阿佐过来,是错误的吗?敌人有佐父做人质,险些立于不败之地。
之前在土匪山寨,宋稠拿侍卫当人质,他不在乎,可人质是佐父,他还能不在乎吗?就算他不在乎,阿佐能不在乎吗?阿佐肯定在乎啊!如果敌人威胁阿佐,阿佐只能服软……
但是,把阿佐一小我私家丢在客栈,他又不放心。
这叫什么事啊!上次理应杀光土匪头子,不留后患的。
前方数米外有晃动的火光。
一棵粗壮的大树下,一人被捆坐在树前,耷拉着脑袋,一动不动,看着像佐父,他的位置两旁,各插一个燃烧的火炬。
连先忍眼睛一转,没看见别人,土匪躲在黑黑暗吗?
“爹!”
阿佐惊叫着,掉臂一切往前跑。
“回来!”
连先忍急遽拽住阿佐的手腕,低喝道。
“爹在那边!”
阿佐急得直跳。
“我看见了。”连先忍保持着冷静。
“令郎,求你救我爹!”阿佐不矜持了,斗胆说出自己的内心想法。
“我会救的。”连先忍给予肯定的回覆。
“多谢令郎!”
阿佐说得很真挚,她也稍稍放心了。
“哈哈哈哈!”
熟悉的笑声在半空中响起,一人跳下树梢,正是赵巢,他单手举起宽刃大刀,恐吓着说道:“让那边的小妞见识一下,人头,是怎么落地的。”
话音未落,他的刀已落下,斩向佐父的脖颈。
“不要!”
阿佐失声尖叫,同时闭上双眼,不敢看。
大刀,没有彻底斩下,停在了佐父后颈的上方。
“哈哈哈!”赵巢又是大笑,很自得。
阿佐不睁眼,受不了刺激。
“赵巢。”
连先忍冷冷的召唤。
“不要叫我名字,我恶心!”赵巢极端恼恨连先忍。
“你想怎样?”连先忍问道。
“我想你去死!”赵巢咬牙切齿。
“那你要失望了。”连先忍的语气毫无颠簸。
“我不会失望。”赵巢冷笑。
阿佐忍不住,睁开一只眼,一看父亲还在世,松了口气,两眼都睁开了,哭着道:“你放了我爹!”
“不放。”赵巢谢绝。
“呜呜呜!呜呜呜!”
阿佐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想我放你爹也不是不行。”赵巢话锋一转。
“嗯?”
有希望?阿佐一喜,暂时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