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不是事情都求个结果，但总要给自己一个交接
凌晨三点，月色朦胧，街上空无一人，有几盏路灯在闪烁，忽明忽暗，发出“嗞嗞”的声。
这不是周南第一次见凌晨三点的昊城，以前熬夜经常在在楼上俯瞰，但确实第一次进到这夜里感受它。
风有些凉，周南看着前面的少女们哪怕穿的臃肿也依旧美丽。
这是要去哪？
周南疑惑，但照旧随着，看样子已经走了很远，而且周围突然有了烟火的气息。
烧烤摊子洗脚店，如家宾馆推拿楼，男男女女们进进出出，相互排解寥寂。
气氛粉红起来。
周南看向眼前方两个美丽的背影，觉得自己贞操不保。
难道今晚要交接在这里了？
周南再度露出了痴笑，他以前一直在纠结自己是选saber照旧绫波丽，看样子现在不用选，全都可以要。
又走了一段时间，前面的两人停下了，停的很突然，周南差点撞在saber身上。
周南回过神来，抬头，“怎么停了？”
只见一个比他瘦一点的胖子正跟他打着招呼。
“嗨，早上好。”夏银笑眯眯的。
他怎么来了，难道今晚的运动他也有份？
周南有些不满。
saber拍拍手吸引二人的注意，然后正色道：“那么这就是今天你们要事情的地方。”
事情？什么事情？
周南这才反映过来，抬头仰视。
招牌上的“老王”异常显眼。
凌晨三点过半，一辆三轮车驶来。
“老板好。”夏银跟车上的中年男人打招呼。
脸上有一道疤的中年男人颔首，麻利下车，扫了四人一圈后，从后面掏出一串钥匙，走去把早点铺的门打开。
黑夜里，白炽灯亮了，显得有些耀眼，也显得有些温暖。
周南懂了，这是要让自己在这里打工啊。
他抽抽嘴，脸上露出不情愿的神色。
“嘿，小子，把那个搬进来。”王译从铺子里探出头，指指三轮车上的几个桶。
“好的。”夏银颔首，小跑已往。
“哦。”周南无奈，瞧了眼saber，看她微笑着，什么也不说，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究竟这事人家的美意。
宅男最不擅长的就是拒绝。
“哇，好重！”夏银大叫，“过来资助啊。”
周南愣愣所在头，已往帮夏银。
“这里面是豆乳吧，老板。”夏银脸都憋紫了还要问。
老板擦厨房，没有回覆。
夏银尴尬的笑了笑。
记下来搬到是几个小盆，里面大多是鸡蛋之类了。
“放这儿吧。”王译从厨房走出。
周南鼎力大举地呼口气，把盆放桌上。
“所以老板，早上的流程说一遍吧。”夏银这时发问。
周南敲敲看眼一边干坐着的二女，心里第一次生出不满的情绪。
王译在厨房里一边摆出砧板，面粉，擀面杖之类的工具，一边和他们说：“和面，煮粥，你们会吗？”
周南摇头。
夏银举手，“我会煮粥。”
“那你去煮粥。”王译指指大桶，又看眼周南，“你去擦桌子，扫除一下卫生。”
周南叹气，“扫把在哪？”
凌晨四点，太阳落山很久，气温不是一般的低。
正在扫地的周南，迎来了早点铺的第一个客人。
那么早？周南惊奇，转头大叫，“老板，有客人。”
“还没做出来呢，过会儿再来！”王译在里边喊道，手上和面的速度加速了一些。
“我来帮你擀面吧。”saber进去资助了，绫波丽也套起围裙，准备迎接客人。
一切瞬间开始运转起来。
随着包子饺子出笼，白气升腾中，天开始发亮了。
“接待。”绫波丽对第一个客人颔首，“吃什么？”
周南见第一个客人穿着保安的玄色制服，松松垮垮，头上的毛有些稀疏。
saber见不再需要资助，自己额走了出来，自顾自地打了碗豆腐脑开吃，“叔叔每天都来那么早？”
saber笑问，金发的外国女人天生亲和力满点。
“没没没，你应该问的不是来那么早，应该是回那么晚。”保安大叔笑了笑，“我这才刚下班呢。”
周南眉毛挑了挑，把包子和粥端了上去。
“谢谢啊。”保安大叔爽朗一笑。
“媳妇不怪你吗？”saber又问。
“这有啥怪的，”大叔咬了口包子，含糊着说，“她和孩子都知道我这是在养家呢。”
之后是长长的缄默沉静。
保安大叔心情照旧黯然了下去，点晃着脑袋，咽下包子，“其实吧，照旧有点怪的，每天早上回去孩子上学，晚上孩子回来我又去上班，见都见不到几面......”
语气降低下去，大叔不说话了。
周南想起自己的怙恃，百感交集。
天色越来越亮，早点铺也热闹起来，大街上电驴飞驰，形形色色的人陆续走进来。
粥还热乎着，包子白白嫩嫩，冒着热气。
这才是人间的烟火。
“周南，给他们找地方坐。”夏银大叫。
“早上好。”周南每一个进来的人说。
一个年轻人进来左右看看，点了碗粥，两根油条。
saber又跑来唠嗑：“您那么早就出来事情啊？”
面对外国女人，小伙显得有些欠美意思，“这不没上学，来城里找个事情，送快递的。”
“一天送几多快递都？”saber问。
小伙仰头想了想，“一百五十多吧，一上午。”
周南心惊。
“不回家吗？”
“都没挣着钱，哪美意思回去，”小伙喝口粥，欠美意思地笑笑，“家里老人还在种地，让他们不要过那么苦，我这里可以给他们钱，但说什么也不要。”
saber颔首。
“其实吧，谁想事情？谁都想闲着，”小伙明显是个话痨，停不下来了这，“但一看见那两个老人那样，你不事情也不行，他们也想让我找媳妇，但你没钱，谁看得上你，如果有女人不嫌弃我，孝顺老人，那我说啥也要。”
saber笑了，“都不考虑考虑万一又更好的女人吗？”
“这社会那能让你选来选去，有就不错了。”小伙自嘲地笑着。
周南偷听着这里讲话，把豆乳放到另一桌上。
一个客人跟他说了声“谢谢”，周南心里暖了一下。
那边两人还在谈话。
“那一开始辛苦吗？”
“肯定辛苦啊，做什么不辛苦？”小伙把咸菜夹碗里，就着粥就是一口，“但现在习惯了，以前不认识路，不熟嘛，也就没时间吃早点，但现在熟了，习惯了。”
“有时候会很烦吗？万一遇到脾气欠好的客户......”
小伙挥挥筷子打断金发女人，“做这行，什么客户都有。”
“那怎么办？”
小伙哽咽了一下，抿抿嘴，咽下一口粥，移开视线，“忍呗，还能怎么办？”
saber不说话了。
忍，这是对这社会最有用的招，学会了，你到哪都能用。
快递小伙走的时候，周南出去送了一程，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应该送送他。
“得，谢谢啊，你快回去事情吧，我也要赶忙送了。”小哥一上街就点起一只烟，“你忙着。”
到店外才吸烟。
周南无声所在颔首，注意到这个小细节，拍了拍他的胳膊。
“好。”
黎明到来。
回到早点铺，见saber又勾通上一个。
诶不是，你没完了是吧？
周南心里吐槽。
自己的吾王变外交花了都。
“挺忙的吧，”saber帮着收拾餐桌，顺便和一大叔搭话，“累吗事情？”
“累呀，事情哪有不累的，”大叔喝粥，“天天开车。”
“开出租车的。”王译插进来补了一句，这是老主顾了，但转头他就责备saber，“行了女人，各人都赶时间，你少问几句。”
saber吐吐舌头，俏娇可爱。
隔了几分钟，周南又见着saber又坐一外卖小哥旁，这次老板也懒得说她了。
外卖小哥穿着黄色的制服，搅拌着碗里的豆乳。
“这来吃早餐休息一下吗？”saber的笑容让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缓解一下压力？”
快递小哥笑了，“啥解放压力，都是为了填饱肚子。”
是啊，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周南又开始感伤了。
“周南，出来资助！”外面夏银喊道。
周南一愣，小跑着出去。
“你帮阿姨拿点热的。”夏银把一老奶年放着，自己跑厨房里边了。
周南面对一老奶奶突然手足无措起来，“阿，阿姨，您吃些什么？”
“没事，别急，你给我往这里面打点粥就行。”奶奶端出一大碗，“家里老头病了，下不了床，只能打回去给他。”
周南尴尬地笑笑，他发现这些人怎么那么爱分享自己的事情，各人都过的欠好是吧。
早上快九点。
送走老奶奶，人终于少了许多，周南也终于有时机喘口气，绫波丽坐在角落里吃包子，夏银和她一起，王译老板还在厨房里，saber坐在门口的那客人劈面。
又来了。
“上班？照旧下班？”她问。
周南站着犹豫了几秒，也坐了已往，在saber的旁边。
“我，差不多下班。”一个和周南父亲差不多大的男人，五六十岁的样子，穿一绿色棉袄，头上一老农民式的帽子。
“差不多下巴？”saber疑惑，“夜班？”
周南心里也惊了一下。
“我送牛奶。”男人正在剥鸡蛋。
周南注意到他的早点就两个鸡蛋，没有此外。
希望只是饭量小吧。
“你今天下班挺早的啊。”王译老板走出来，擦着手。
“额，送完就下班了呗。”男人说。
“您几点起。”夏银也插进谈话中。
“三点。”男人咬了口鸡蛋，露出回味的神情。
也许人在用饭的时候都是幸福，因为在这一刻你的时间属于自己，任何人的打扰你都可以谢绝。
我正用饭呢！
然后不会有人再打扰你。
“那你白昼还送。”saber接着问。
“嗯，上午睡会儿，下午接着送。”
“哦。”几人颔首。
“诶，话说你干这个几年了？”这次是夏银。
男人剥另一个鸡蛋，边剥边说：“嗯，七八年了吧。”
“哦，”夏银点颔首，“那你老家是这儿吗？”
“不是，我明溪人。”
“那挺远的。”夏银自言自语一声，“那你家里人不随着你吗？”
男人愣了一秒，“没，就......”
他的神情庞大起来，然后又平复下去，很平淡地说：“就我一小我私家。”
夏银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局面很尴尬，各人都缄默沉静了。
生活从来都不容易不是吗？
“啪”一塑料袋的包子放男人桌上。
男人惊讶地抬头，我没点这个啊。
蓝白色短发的少女面无心情，“我点的，给你。”
“那不行那不行。”男人赶忙摆手。
“你就接着吧，就留中午吃，也不用花钱。”王译“诶呀”一声，“人小女人的心意。”
男人见拒绝不了，照旧点下了头，“谢谢谢谢。”
周南注意到他的眼圈有些发红。
心中无限感伤。
太阳越升越高，早上终于结束，四人迎来了一天最热烈的阳光。
王译让他们下午不用再来，虽然还要去买食材，但他一小我私家足够了。
回家的路上，四小我私家并肩走着。
“老板也是个辛苦的人呐。”周南走路上感伤一声。
不，他只是个退休的黑老大。夏银嘴角抽搐两下。
“谁都有辛苦的时候。”saber笑道，“那么master，有什么感伤吗？”
周南看着前方的路，缄默沉静了片刻，“不知道啊，但我觉得，至少先把漫画放下吧。”
绫波丽闻言居然笑了。
“哇！我看到了什么！”周南大惊，“丽你居然笑了！”
绫波丽笑容收了起来，眼神无限温柔，“真的？”
什么真的？周南有点不懂。
“或许是问你真的不画了吗？”saber增补一句。
“或许是问你宁愿宁可吗？”夏银说。
三人的脚步停下，同时笑着注视周南。
周南走在前面，也停下了脚步，望着路上的车辆良久，背对着他们说：“虽然不宁愿宁可啊！”
夏银欲言又止。
“究竟这个世界，又不是什么都事情都要求个结果嘛......”周南的肩膀在微微哆嗦。
他这是在哭吗，三人缄默沉静。
突然哆嗦消失了，宅男的背挺直了起来，他转头，推推眼镜，骄傲地一笑。
“虽说不求结果，但总要给自己一个交接，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