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兽买卖，童叟无欺
阿诺看其反映，感应有些奇怪。这邻桌共有5人，刚刚朝他微笑的男子位于上座，应是5人之首。男子身着奥斯比尔王国的传统衣饰，斜披了一件灰白色的亚麻斗篷，用金色花纹扣别住，遮住赤裸的上半身，仅露出结实的右臂和肩膀，两边鬓角的银发编成辫子盘到脑后，其余长发均散落在肩上，每只耳朵上都戴了两个挂有明珠的耳坠。
男子棕色的眼眸中反照出阿诺的身影，他举起酒杯向阿诺示意。
鱼人？
阿诺看到男子握杯的右手，心中一惊。男子修长的手指间，长着半透明的蹼，这是生活在深海一族的特征。
奥斯比尔王国素来与人鱼有交往，更有初代国王收服深海魔兽的事迹，在这里看到人鱼并不奇怪。但此男子没有人鱼的鱼鳍状耳朵，生的与人类无二，所以极有可能是人鱼与人类的混血儿。
神魔大战后，跨种族的混血儿日益增多，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水系人鱼和陆地人类的结合体，却少少见。至于原因……
“鱼人吗？他的怙恃挺厉害的嘛。”身旁的安安说着，阿诺转头看，她也很感兴趣地看着邻桌的男子。
“厉害什么呀？”爱莱塔也探头加入进来。
阿诺感受气氛有些尴尬，原本邻桌片面的窥探，演酿成现在两桌相互的审察了。这是什么走向啊~~~他在心中哀叹着。
“生宝宝很厉害啊。”安安说着。阿诺有预感，接下来的对话会往不得了的地方生长。
“生宝宝？”爱莱塔满脑的疑问，完全不理解安安的意思。
“你想啊，长着一条鱼尾巴的人鱼，和有两条腿的人类，一夜情还说得已往。但是，生宝宝，”安安一手比着鱼尾，一手比着人的两条腿，解说着，“结构纷歧样，操作上会遇到许多困难。”
轰！听了安安的话，阿诺当下满脸通红。他完全没有想到还未出嫁的安安，竟然说出如此羞涩的话来。
所幸尚未成年的爱莱塔基础没有理解安安的意思，满脑子懵的状态在强行拆解她话的内容。而拉姆则紧闭在自己的世界里，应该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依旧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餐。
“会比人类和龙族生宝宝厉害吗？”单纯的爱莱塔把这个当成了课题，跟安安继续探讨着，“你看希思就是龙人混血，她这样类型的似乎还蛮多的。”
“嗯——龙人宝宝，生产是个技术活。我至今没搞明白他们是从蛋里孵化，照旧直接从母亲肚子里出来？”而安安竟然一脸严肃地回覆着爱莱塔的问题。
阿诺心中大叫，两位小姐，这些成人的问题，不是你们两个没出嫁、甚至没成年的女人应该讨论的，好吗？
“阿诺，你脸怎么这么红？是病了吗？”爱莱塔发现阿诺的异样，便体贴地问他。
“没，没什么。天太热了。”阿诺尴尬地笑笑，转过头，不让两个少女看到自己的心情，正巧看到邻座那位鱼人男子起身，向他们走过来。阿诺赶忙站起身，将自己挡在男子和安安三人之间。
“有何贵干？”阿诺警惕地问着。
“列位似乎不是当地人。”男子满脸堆笑说着，身后他的四位同伴也跟了上来。
阿诺看了眼男子身后的四人，都是肌肉横行的壮汉，上半身赤裸，如石块般兴起的肌肉上偶有海兽刺青，下半身穿着长至膝盖的皮质胯裙，这是奥斯比尔王国平民男子的日常装束。壮汉们皮肤黝黑粗拙，是长年在海上吹晒所至。他们各自腰间佩戴着弯刀或匕首，刀鞘制造粗鄙却都镶着大巨细小的宝石，似乎在炫耀主人的富有。壮汉的手指间没有鱼蹼，仅是人类而已，但手掌上满是老茧，阿诺知道那是经常拖拉船绳导致的。
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某艘船的水手，而且照旧专门做航海贸易的船。
“我们是不是当地人，与你无关吧。”说话间，阿诺明显感受鱼人男子的视线是在安安身上，便朝安安的面前移了移。
“不要误会。不才叫阿多尼?毕兹尼斯，是一名航海商人。”男子右手横在胸前，弯腰鞠躬行礼道，“不才看到这位小姐的宠物，十分珍奇。想与这位小姐做个交易。”
阿多尼话中的“小姐”，指的自然是安安。
“做什么交易？”安安拍拍阿诺的手臂，示意他让开。
阿诺担忧地转身看了眼安安，获得对方确定的眼神后才从她面前转而站到了她身后。
“如果不才没有看错的话，小姐这只宠物来自于异世界？”阿多尼走近几步，再次细细审察了一番安安和桌上的胖胖。
“嗯，是的。”安安大方地任其视察，而胖胖则习惯了人们惊奇的目光，基础没把阿多尼放在眼里。
“不才的客人中有一位布恩义斯帝国的贵族，近日想购置几只珍禽异兽，不知小姐是否愿意出让您的这只？”阿多尼看向胖胖的眼神，可不止是惊奇，更多的是面对稀有商品的估量。
“主上大人不会卖我的，小白脸。你省省心吧。”胖胖自得地说着，翘着二郎腿，手中的嫩竹已啃掉泰半。
“如果卖的话，你出什么价钱？”却不意被打脸，主人安安兴致盎然地问着价钱。
看到阿多尼开心的笑容，胖胖“咦——”的一声，扔掉食物，扑到主人的肩膀上，马上小眼睛就眼泪汪汪了。
“主上大人，胖胖会乖，会好好听话。主上大人别丢下胖胖。呜呜~~~”
阿诺一直都很佩服胖胖这“眼泪说来就来，心情说变就变”的能力，心中更是给它现下这体现竖起了拇指。
“胖胖，我们先听听阿多尼先生出的价钱吧。这天下能让我满意的价钱，还真不多哦。”安安拍着胖胖的脑袋，完全没有慰藉宠物的意思。
“异兽本就来自异世界，饮食习惯、生长情况均与我们这里差异，要饲养必须支付大量的精力和物资。小姐这只，”阿多尼却不急着开价钱，而是先分析了一番，“不才看，平日里给它打理毛发，帮它适应情况就花了不少时间吧。再看它的吃食，嫩竹可是稀罕植物，一根竹子的售价相当于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开销。要满足它一日三餐，必是花了大价钱的。”
“虽然，不才不是说小姐养不起。看小姐的气质，定是身世贵族，再多钱也不担忧吧。只是不才看列位栉风沐雨，应是在赶路吧。路途中带着一只如此精贵的异兽，一则要花精力照顾，二则还要防非法之徒伺机偷窃。拖慢了行程不说，一不小心还会受到伤害。因此不才出于美意，想高价购置小姐这只异兽，为您分忧解难。”
说得好有原理。
如果阿诺真的只是一名流浪武士，不知道安安对胖胖的钟爱已到了把它当家人看待，此时听完阿多尼的话，必会十分认同的。
就连一旁的爱莱塔都听得连连颔首，阿诺不得不在心里感伤她的单纯，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被阿多尼的说辞哄得一愣一愣的。
“既然你知道我花费了许多精力和金钱养它，你觉着我会在意你开出的价钱吗？”安安反问到。
“虽然不会。所以不才没计划用钱来和小姐做交易。”阿多尼看来是个经商老手，早就料到安安会这么回覆。
“那你计划用什么来跟我交易呢？”
“小姐当下最想要的工具。”阿多尼上身前倾，坦然一笑。
“我当下最想要的？你知道是什么？”显然安安对这个回覆颇感兴趣，支起下巴仰头看着他。爱莱塔也深感意外，往前凑了凑。
“不才不知，但只要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事物，包罗人在内，不才都能帮小姐办到。”阿多尼自信地说着。
“什么都可以？”阿多尼的话惊醒了一旁的拉姆，男孩一脸极重地问。
阿诺明白男孩心里在想什么。他听说拉姆和安安做了一个交易，虽然不知具体的内容，但听拉姆的口气，必是与奥斯比尔王国的内战有关。这个孩子，小小年纪便将重任扛在了自己肩上。
“什么都可以。”阿多尼仍是一脸自信，眼中更是闪烁着骄傲的光线。
拉姆不行置信地看了看安安，对方对阿多尼的话却不以为然，转身抚摸胖胖圆脑袋上的绒毛，说：“这个世界异兽本就不多。像我们胖胖这样，外表惹人怜爱，还会说话，更重要的是性格好。遍寻三族五国，唯它无二。你若要交易，怕是得帮我办件重量级的事情才行。好比……把龙帝的龙角偷来给我。”
“噗……”一旁爱莱塔听后，吓得将刚喝入的果汁喷了一桌，满脸惊恐地看着安安。
阿诺无奈地唤来侍者清理桌子，只能哀叹爱莱塔太年轻，难道完全没听出来安安是在开玩笑吗？
应该是开玩笑吧？阿诺又转念一想，龙族之行安安并没体现出对龙帝的厌恶。不外安安性情难以捉摸，还真说不定会有这斗胆想法。额~~他有点担忧。
“哈哈——这个事情有点难度。不外也能办到。”听及安安的话，阿多尼倒没有安安两个同伴来得惊讶，只是轻松地笑着。
“那个，阿多尼先生，你不再考虑一下吗？龙帝唉，天下最强的王者，偷他的龙角，就算有一支军队都未必办获得。”爱莱塔小心翼翼地劝说，同时视察着安安的脸色。
“魔法使小姐，你不用担忧。不才阿多尼，是众所周知的童叟无欺、一诺千金。既然说办获得，就肯定能把事情办妥。”阿多尼回以十分确定的态度，让爱莱塔有些张皇，预计是怕安安真的说出“拿龙帝的龙角来交流胖胖”的话。
“我明白了。如果未来我有需求的话，定会来找你的，阿多尼先生。不外，”安安将胖胖抱在怀里，捡起桌上被扔下的竹子，递给它，“我现在想要的工具，自己能办到，所以暂时不想和你交易。”
阿诺瞥见爱莱塔悄悄松了口气。阿多尼虽面露遗憾，但仍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
“真是太遗憾了。”阿多尼说着，但并没有计划结束对话的意思，“可否多问一句，不才现下有什么可以为小姐效劳的？让小姐可以更好地了解不才所言之事非虚。”
阿诺眉头一紧，这个家伙看来想黏上我们。更有可能，觉着明着不行，想先和我们打好关系，再暗地里把胖胖偷走。思索间，他的右手已悄悄来到腰间长剑的剑把上。
“我要的工具已经来了。”安安朝门口扬扬下巴。只听得门口的迎客铃响起，走进来三人。
随声望去，为首的竟是昨晚碰到的兵长，提着他的长刀走进来，左右环视着。身后随着两名士兵，都手握武器，上半身也是赤裸，仅佩戴了左胸皮甲和右臂手肘护甲，下身亚麻布胯裙外疏散垂着皮质护甲，其中一位他们昨晚见过，就是被胖胖叫做“袒露狂”的壮汉。
兵长环视四周后，看到阿诺一行人，便转身走了过来。
“原来小姐在等守城军大人。既然如此，不才就不打扰了。”阿多尼看到兵长走过来，便向安安行礼作别，“不才会在这里待一个月，如果小姐改变主意了，可以来码头找我。我的船很好认，船头有个很特此外人鱼像。告辞。”
说完，他便带着同伴坐回邻桌，正好与兵长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