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妍轻轻敲击着桌面:“这就看夫人的诚意了,我想听听夫人的诚意有几多!”
诚意就是银子,两小我私家都心知肚明。
谢氏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强颜欢笑:“五千两!”
顾清妍微微摇摇头:“听说谢家光一瓶螺子黛就值一百两,而夫人一个月就会用一瓶。”
言外之意,这点钱有点少。
谢氏银牙一咬,阴森凶狠:“六千!”
“听说令令郎霁月风物,英俊潇洒!”
“七千两!”
“他学富五车,学富五车,聪慧无比,惊艳绝绝,八岁能诗········”
“一万,不能再多了!”谢氏在心里直骂娘,这忘八!居然还一副勉强的心情,让谢夫人忍不住想上去揍那忘八一顿。
顾清妍颔首,似乎有些意犹未尽:“哦,我还以为在夫人眼中,令令郎是无价的,原来也只值这么点,而已,而已,既然如此,晚生适才就冒犯了!”
······
谢氏瘫软在椅子上,好半天没有回过气来。
当断不停,反受其乱!
她执掌中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窝火。
她很清楚谢家并不像外貌那样风物,虽然还没有到入不够出,可随着家里孩子的长大,种种开销也接踵而至。
不说此外,光谢明渊一年的种种用度就一两千,另有家里女孩子的妆奁和男孩子结婚用度,一直是她头疼的问题。
那些用度还没有找到解决方案,今天却被人讹了一万两千两,一想到此,她就心疼、肝疼、全身都疼!
那个忘八,无赖!······
所有词汇都无法浇灭谢氏内心的怒火。
对,就是讹!
因为宁令郎的最后一句话,谢氏又白白多花了两千两的冤枉钱。
否则,还能怎么办,难道就真如那人口中那样,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谢明渊在她眼中不值钱!
“母亲,母亲,顾家真的来退亲了?”一年轻郎君从廊下急急遽走了进来。
年轻人穿着月白色锦袍很是适合他的肤色和气质,身体修长宽肩窄腰,面如冠玉,五官俊美,让谢氏有些炫目。
“母亲,你怎么啦?是不是他们不愿意?”谢明渊见谢夫人没有说话,有些沉不住气。
他只知道今天宁夫人来过,而且顾清雯那边也拿来了玉佩,应该是已经乐成退了亲。
为何母亲却阴冷静脸,急躁、焦虑,另有强烈的恼怒?
难道是他们中途忏悔了?
谢氏满肚子的怒火,在见到儿子之后,马上消失了一泰半,但眉宇间另有一些来不及掩饰的怒气:“没有,他们退了,这是婚书。”
谢明渊拿起一看,上面是他的生辰八字,而不是之前那张,松了口气:“既然已经退了,为何母亲却闷闷不乐?”
谢氏有些晃神,是呀,心头大事情都已经了了,却为何兴奋不起来,反而觉得更沉闷。
她眼神微黯,垂下了眼睑,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对了,他们说,玉佩你拿了?”
谢明渊露出谢夫人最熟悉的微笑:“嗯,孩儿刚适才拿到,就赶忙来给母亲说了,谁知道一回府,就听见门房说顾家来过,过来问问!”
谢氏听了这番话,忍不住皱着眉头:“谁给你的,不是那丫头?”
谢明渊有些宠溺的眼神流露:“不是,是雯儿。”
谢夫人气急地瞪了他一眼,声音降低,带着几分不兴奋:“你们又晤面了?”
谢明渊心里‘咯噔’一下,赶忙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已经半个月没有晤面了,是雯儿身边的丫鬟送过来的。”
他知致谢夫人这段时间的态度,虽然不会做违背她的意愿。
现在蜚语四起,他躲还来不及,何须还去冒犯逆鳞!
谢夫人神色平静许多,虽然看不出喜色,但并没有适才的怒气:“她们怎么会轻易就这样得手了?有什么条件吗?”
适才她问起玉佩,那位宁令郎则温和一笑:“玉佩是信物,虽然得年轻人自己了结,我们做尊长的,只做尊长应该做的事情吧!”
所以,她也没有继续过问,横竖婚书都拿回来了,玉佩也无关紧要了。
谢明渊很好奇地说道:“母亲,你说怪不怪,她们的条件居然是分居,是不是很特别?”
谢夫人脸色一变,同样很意外:“分居?你确定?”
原来,她们不是不盘算,而是认定分居可以从顾家全身而退,至于此外,不是另有他们谢家吗?
一想起给出去的银票,谢夫人就又觉得肝开始疼了,而且还特别疼!
“母亲,你怎么啦,我们允许了他们什么条件?”谢明渊隐隐觉得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连一向高尚镇定的母亲都市一度失控?
“没什么,你以后好好念书就行了,此外事情不需要你费心。”谢夫人不想让人知道她适才的事情,包罗谢明渊,至于外面,她认定,宁氏也不会传出去。
谢明渊岂是三岁小孩,他好歹也算是念书人,从小被谢瀚寄予厚望,如果连这都不明白,算是白活了。
“我不信,母亲,你到底允许了他们什么?是不是他们用她年老和父亲的事情来威胁了,让我们必须帮他们查找?”
提起顾凌霄和顾东篱,谢夫人脑海里闪着那张讥削又凛然的脸,有些工具瞬间清明起来:“明渊,你说说,那位十三小姐到底怎么样?真的如听说那样平凡、普通,没有一点点优点?”
谢明渊也不太确定,究竟,他们虽然已经订婚,却基础还连话都没有说过,只远远地看见过两次,所有的消息都来源于顾清雯。
“我也不知道,都是听雯儿说的,她说顾清妍平日里就在屋子里呆坐,要否则就出门一两个月都不着家,什么事情都不外问,谁要是惹她不兴奋,就会拿工具打人,十分粗俗、狂妄,基础没有一点点女孩子应该的样子,嚣张、跋扈、甚至还目中无人!这样的女人基础不配做我谢家主母,所以,请母亲玉成。”
谢夫人心念一动,险些无法克制自己,下意识的捶了捶桌面:“呵呵呵,玉成!我们错了,原来我们真的错过了!呵呵呵!”
她脑子‘嗡’的一声,血往上直涌。
谢明渊眸色微微一变,反手握住谢夫人的手,急促地问道:“母亲,我们错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