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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西楼夜

绕城罚(3)

风雨西楼夜 己不予 3255 2018-12-17 03:33:23

  南国都,城北一处占地甚广的府邸,来访着如若进入府中,除了会惊叹那古朴雅致的亭楼阁宇,精巧有序意境深远的古典园林,更会被那坐北朝南的沧澜殿所震撼。殿宇非皇家不得制作,此殿如其名气势壮阔寓意特殊,萧家费时三年大建。

  萧府府邸坐落于南国都已有上百年,在秋家入主前,从来都是南都第一府门。如今偌大的府邸中,并无几人居住,虽说朝中萧党颇多,可真正在南国都的萧家人却甚少。

  此时,府邸中不停响起男子痛苦的呻吟声,贵寓供养的老医师正在为少主处置惩罚左眼的伤口。

  “谷师傅,少主这眼睛还能否保住?”管家模样的老人担忧问道,正在处置惩罚伤口的医师没顾上答话,全神贯注的医治塌上的萧远道。

  待敷上药膏后,谷姓医师长叹一声,与那管家走出房间。

  “少主的左眼复明的希望不大,只能尽力保全吧。”

  “无论如何希望老师傅尽力医治,就算不能恢复如常,也要尽心。”老人再走出房间后,气势不觉变换。

  “这太子欺人太甚!”

  老医师这次也未答话,转身告辞去给少主煎药。

  “阿伯,给我爹送信让他提兵围城!”

  “我一定要废了那狗太子。”房间内传出萧远道的怒吼。

  老人躬身快步进入房间,如同疼惜自己孩子一般为萧远道遮盖锦被,抚慰他的情绪。

  “刚受重伤,可别再着了风寒。”

  “阿伯,我死不了。去给我父亲传信,快去!”

  老人自然了解自家少主的脾性,要是旁人如此重伤萧家少主,不用家主出头,他这个管家都能去灭了那人一族。可今日伤人的是当今太子,就只能由家主回城处置惩罚,至于少主所说的提兵围城,是万万不能做到这一田地的。

  老人追随萧成衍泰半辈子,拎得清可为与不行为。他刚要劝慰,门外便有人来禀告事情,说是城防令派兵登门,要带少主去接受惩治。

  “少主,你可是策马闯城门了?”

  “闯了,城防令算个什么屁,让贵寓的侍卫把登门的杂碎给我扣下!我倒要看看谁敢进萧府拿人!”萧远道听到有人上门要惩治他,内心更是气愤不已,都到了要杀人泄愤的状态。

  “不行,南国都防令官职虽不大,却代天子治城,他派来的人不能轻易扣押。”老管家阻拦道。

  “阿伯,今日受伤已经使我恼恨不能活,现在秋家的狗又登门欺辱萧家,你若再拦着,就离开南国都去江淮前线吧!”萧远道边说边起身。

  “少主,要为萧家百年大计思虑啊!”老管家再次劝慰道。

  萧远道没有言语起身到堂前取刀,继而付托门外来禀的侍卫,去召集府中蓄养的甲士。

  与此同时,南国都二十户人家的府邸前,均泛起巡城士卒的身影。卖力此次捉拿犯律之人的廖兴汉同样身世西北骑军,现在是南国都巡城令。

  在当朝首辅的府邸门前,廖兴汉对着门阶之上的通禀人,宣读城防令陈先光下达的命令。

  “今日午后,二十一骑擅闯城门,冒犯治城律当依律惩治。”

  “首辅大人家的令郎就在触律人员之中,门口的小子去禀报给你家大人,看看是让孙令郎自己走出府邸,照旧我们巡城兵士登门捉拿?”

  未多久,孙大少与仆人来到府门口,天冷穿的厚可以理解,可是这孙大少的头与脸也裹的严严实实。

  “廖兴汉是吧,你一个五品武官带兵士在我孙府门前摆什么官威呢。这南国都五品的官员我孙家撒泡尿都能淹死一片,你有什么资格在首辅门前拿人!”或是吼的太用力,孙渭冉头顶的伤口都震的发疼。

  “拿下!”

  廖兴汉话落,身后的士卒迅速上前拿人,孙渭冉也不是傻子扭头就要跑回府中。谁知跑的太急,跨那高门槛时给拌了一个趔趄,随后被巡城士卒一把按下。

  “姓廖的,你是狗吧!咬人都不带叫的,说拿人就拿啊,你把我老子的一品官位当什么了?!”

  “带走。”

  孙府冲出一群仆人阻拦,但随着最前面的几人被廖兴汉用刀背拍倒,就没人上前了。

  “廖大人,且慢。”

  孙叔年就在那一群仆人后面,见儿子被人拿住他自然要出头,真要是被人带到城墙根接受绕城罚,他这首辅名望肯定要折损。

  “怎么,首辅大人还要阻拦?”

  “劣子冒犯律法应当受罚,可眼下天寒地冻,劣子身上又有新伤恐不能现在接受惩治。待本官进宫面见太子殿下,请一道手谕暂时宽赦劣子罪责。如何!”孙叔年说话时目光都没落在廖兴汉身上,究竟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

  “太子殿下的手谕?大人尽管去请,下官告退。”

  在去往城防令衙门的路上,孙大少碰到不少熟人,均是今日一起策马闯城关的哥们。但他不明白,这值守士卒怎么一抓一个准,要知道进城时就他自己报名号了,别人可没有啊。

  虽说他孙渭冉平时厮混的就那一帮人,可那也有百十号,这南国都有头有脸的少爷千金谁不与他结交。就算巡城士卒照着这个圈子抓人,也要慢慢排查吧,可今日这查的也忒快了。

  “孙大少,是不是你卖的哥们?!”能如此对首辅家令郎发问的人,必是与孙大少私交甚好,且家中势力不小。

  “吕念你放什么屁呢!老子适才还担忧你们怎么这么快就被逮着了,你现在张口就给本少泼脏水啊。”

  吕念的叔父乃是内阁大臣之一,本人也打小就与孙大少相识,适才如此说话也属正常。

  很快这帮人就在城防令办公衙门前聚齐,数数人报报名就差萧家令郎一人了。众人心中便想,既然是处罚犯律之人,为何独独放过萧远道。

  “廖兴汉,你们城防令难不成也是挑人办案?”吕念手搭哥们肩上,一副不爽的样子。

  “吕令郎放心,你们闯城的二十一骑没人能跑的了。”

  “我今日还就不信了,殿下刚刚重伤萧家少主,现在又派兵登门拿人。咋,这朝廷是要散伙?!”

  话落,周围的令郎哥们开始一起讥笑起来,各人都明白秋家与萧家是相互妥协,才使得这天下有如今的局面,倘若今日太子欺压太甚,萧家可不会任人拿捏。

  “空话不少,要不你们先脱?”

  廖兴汉双手插袖笑着问道。这一问把正在讥笑的令郎哥们吓一跳,其中大多数人只是听说过绕城罚,究竟他们这代的纨绔子弟刚长成,对这绕城罚没有过切身体会,心中总要怕啥几分。加之这天寒地冻的,让他们脱衣光屁股脸面上过不去照旧小事,要害是冷啊。

  “不行,我们要等萧令郎一起受罚!”

  “对,要罚就一起。”

  众人一起阻挡先脱衣受罚,甚至有人不平为何只有男子受罚,犯律的千金小姐怎么落得个自在。

  “闭嘴!不想做男儿就骟了自己。”廖兴汉喝斥道,身上戾气尽放,还真唬的这帮少爷停下了议论。

  其实女子犯律也是有处罚的,都是让他们家中的至亲兄弟取代,如果家中没有男丁或是年岁尚小,那就要做老子的站出来替罚。横竖南国都中各家各户的情况,城防令衙门都是掌握的,蒙不外瞒不了。

  这天又开始飘起雪花来,他开始有些担忧去往萧府拿人的老兄弟们,说禁绝那贵寓的甲士真会动刀护主。

  紫极殿东边坐落着内阁与六部的公房,今日公房内难得一见孙首辅的身影,要知道平时都是差人把需要首辅批阅的奏报官文送到府邸上,入冬以后连值守班房的常例他都让其余的阁臣取代。

  此时天色已带昏暗之色,值守官员想着首辅赶到班房该是有急事要处置惩罚,只见孙叔年踏进班房后直接付托下属,让他们通知六部尚书与其余内阁大臣们来此议事,幸亏六部办公衙门就在内阁公房后边,六位尚书有三位都在,让办差之人少跑不少路。

  不在的三位尚书一位是兵部的梅鞭君,另两位即是吏部范丹文和工部尚书宋来喜,这三位都不算自己人,所以来不来的没关系。

  等人到齐后,孙叔年把召集众位官员的用意道出,引得众多同僚气愤不已。有些人不仅是为孙家令郎行侠仗义,也是为自家的儿子气不外,当年的情况不比现在,那治城律也该变换一下。

  于是有人提出向太子殿下递折子,不光要让城防令放过今日犯律之人,还要把烈祖所设的治城律破除。

  环视内阁班房内的众位同僚,孙叔年微微颔首,这朝堂之朝向还在他手里,如臂指使的感受真好。

  “众位同僚,太子乃国之储君职责重大,我们这些先帝留下的辅臣就要有继续,要实时为殿下谏言,使殿下能够以仁德治天下,唯有如此才气恢复中原驱除异族!”

  “首辅所言甚是,我等自当追随。”朱常富在老师话落后,立马配合地奉承,其余的官员脑袋自然也灵光,体现出沆瀣一气的态度来。

  一时间刑部礼部的官员开始商量治城律有那些刑罚是于礼不合与时无用。此外官员也帮着润色奏折,目的就是此番上奏,要有理有据有声有色。

  孙叔年没有留在班房内期待,而是先一步去向太子求情。

  等朱常富把官员们齐心写出的折子呈给几位内阁大臣审阅时,首辅已经回到班房内,官员纷纷询问太子是否忌惮到孙叔年的脸面。

  而获得的结果让班房内的众人都吃了一惊,心思深沉的官员已经预感应,太子登位前的朝堂风浪就要开始了。

  就在众多官员依照首辅大人的意思,为废改治城律做准备之时,南国都多年未见的绕城罚被流传的人人皆知,沿街叫卖的商贩,在家避寒的平民黎民,或是聚在清雅酒楼幽香茶社赋诗填词的士子文人,都在入夜前获得消息。

  明日巳时当众惩治犯律的二十一人,其中包罗萧家少主萧远道,首辅二子孙渭冉,吕家令郎吕念。

  就这三家令郎名字,就足以掀起了南国都全城黎民的议论,一开始并没几人相信,可当一批又一批的人,在城防令衙门看到那些被拘拿起来的令郎哥们后,消息被证实而坊间议论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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