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江肃试探地喊了两声，这人好好地喝着酒就提倡疯来，叫江肃有些担忧。果真孙云裳就是秦武的那一片逆鳞，谁也摸不得，碰不得，哪怕是他自己无意碰到了，也生生剌出个血口子来，叫他痛得刻骨铭心。
秦武慢慢缓过神来，平复了心情，流露出惆怅的神情来：“他今天对我嘘寒问暖的时候，我差一点，差一点就感动了。”秦武拿起酒坛仰头就倒，倒得满脸、满衣服都是酒，这样正好，正好可以掩盖他眼角划落的泪水。
江肃看着秦武，也只能替他惆怅，劝不得半句。这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关系，向来是如人饮水，旁人插不得半句的。
秦武又继续说：“我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太子声望渐高，又有周家支持。父皇正当壮年，自然不愿意看到太子一家独大！”秦武说的很平静，云淡风轻的，就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自己作壁上观一样。
“但这对殿下而言未必不是时机。”江肃虽然替他惆怅，但身为局外人却比秦武更能看清利弊。这个“时机”不言而喻了。从来玩弄权术的皇子没有哪个在新皇登位后还能全身而退的，所以要么做个闲散王爷，要么就一将功成万骨枯。江肃追随秦武虽是惺惺相惜，但若是秦武没有凌云壮志，岂不是辜负了自己这一场豪赌？
秦武会意地挑了挑眉，举起桌上的酒杯来示意江肃，先干为敬。
皇上虽然呵叱了秦武，可第二天，封爵秦武为安王的旨意就昭告天下了。
而且原来是定在年底的亲事，也生生叫皇上提前到十月来。可能是人老了就容易着急，怕什么都来不及，怕迟则生变。说是既然公主的亲事能在半月就办妥，安王和太子的亲事留足了两月已然是足够了。
皇上的意思是他们两兄弟的亲事一起办，一是喜上加喜，二是一块儿办了省得麻烦。可这对于礼部僧人宫局来说，倒不见得是好事，两场婚礼堆在一起才是麻烦。可郑瑾哪里敢说呢？既然食君之禄，便只有担君之忧。
宿醉一夜的秦武和江肃才刚从酒桌上醒转就得了消息，江肃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搪塞地做了个揖，面无心情地给秦武贺喜：“恭喜安王殿下。”还不等秦武回话，起身就要走。
“干嘛去？”秦武一把扯住江肃的衣带，将他扽在板凳上。
江肃酒气未消，倒叫秦武害得趔趄了两步，险些摔在地上，还好扶住了桌子，不偏不倚地摔到了板凳上，这下酒劲全已往了，江肃一本正经：“回家啊。一会儿给你贺喜的人就得把你贵寓的门槛踏破了，看到我这一晚上在你贵寓一身酒气的算怎么回事？”
秦武酸他：“怕什么？你又不是女人！”
江肃大步流星地走了，听到秦武的玩笑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背着我妹找女人，我第一个不饶你！”说完自己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