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错。”
那老汉闻言说了一声,口气中带着羡慕,他们袁家村可没有一个能去念书的娃子。
“叔公,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
只见老汉后面的矮屋里走出一七尺大汉,来人正是十天前下水救潘见轩的吴四叔。
这吴四是二十年前逃荒到袁家村的,袁家村是袁姓村,除了吴四外其他村民都是袁姓。
吴四懂拳脚功夫的,听说射猎技术和秦大叔比只上不下。
两个村里也就两家猎户,又是挨的不远,于是吴四两家友爱照旧处的不错,经常联手狩猎,只吴四至今都是孤身一人。
“这不是老潘家的小令郎?怎么来我们村了?”
吴四显然认出了潘见轩,因潘见轩读过几年书,便随着称小令郎。
这来人一泛起,潘见轩是愣了,不知来人身份,便也没有开口。
当初吴四把昏死已往的潘见轩捞上岸后,便交给了秦大叔,而潘见轩又是在几天之后才醒来。
所以并没有见过吴四,这照旧秦大叔不愿冒恩才见告了老潘家真相。
“吴四,这真是潘小令郎?他说是来谢谢你救命之恩的。”
老汉听了吴四的话也彻底放下了心思,不是来找茬就好。
“是潘小令郎,人当初是我捞上来的。”
吴四闻言颔首应道,只是没想到这传言说得了傻病的潘小令郎,如今却是目光清明,一点都不似疯狂。
吴四是外来人,村里没有分得田地,只能去山上狩猎维持生计,早出晚归。
听河滨的妇人说起过潘见轩,他也为此叹息过,一个小哥酿成了呆傻之人。
“那你领回屋去吧,各人都散了,干活去。”老汉说了声,便在一个青年的搀扶下走远了。
“当初多谢吴四叔挺身相救,小子谢谢不尽,日后若有什么需要小子做的尽管开口,小子义不容辞。”
看到众人都散了,原地也只剩了潘见轩三人。
“若是看到有人受难却不援救,岂不是畜生所为?小令郎勿要放在心上,这不值当。”
吴四听了直摇头,他救人只图心安,不是为了要回报。
“吴四叔大义,不外小子说的也是心里话,若以后有什么难事只管来寻我。”潘见轩正声说道。
“好说,小令郎两人可有急事要做?若是没有,不妨去我住处歇息喝碗热汤?”
吴四真的只是客套说说,叔公临走时让他领两位令郎回屋里。
他是知道的,如今袁家村里能有好工具接待客人的,也就他吴四家。
“有汤喝那太好了,多谢吴四叔款待。”潘见轩笑着颔首应道,大早上走了半个时辰,想歇歇。
随着吴四进了矮屋,整洁,入目的即是一个火堆,一个大陶罐挂在梁上,罐底正好抵在火焰上,这时有香气从罐里传出。
“小令郎们随便坐,我去洗几个碗来。”吴四笑着说了声,便从靠墙处拿了三个陶碗去屋外了。
吴四的住处没有灶台,空间约莫有十五平米左右,左边的是板床,有一个木桌在板床一米远,木桌旁有三四个木桩样的凳子。
火堆就在大门处靠右一米远,右边是空着的,只墙上挂了许多动物皮毛,和几个木钉,想来也是要挂上猎物的。
潘见轩两人坐在火堆旁的矮石上,木凳太高了,主要是潘见轩喜欢围着‘用饭’。
“小令郎久等了。”
这时吴四进了屋子,也不多说,掀起盖子用木勺舀了鱼汤便一一递给潘见轩两人。
“这汤味道认真不错,鲜中带点微苦,以致回味无穷,四叔加了荠菜和水芹吧,不知还加了什么?”
潘见轩喝了两口,没想到这吴四叔人高马大的心思还挺细腻。
居然把鱼汤做的这么美味,比他做的还好喝,殊不知吴四叔是个做了几十年的妙手,越发上质料俱全。
看着碗里飘着的荠菜水芹,另有一种不知是什么物种的青菜,上一世常混迹于菜场的潘见轩体现不认得。
“没想到小令郎还懂庖厨之事,这当中我加了一点红,也就是羊蹄草,味道有点苦,
不外这可是好工具,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还可以治疗咽喉痛呢,对于毒疮也有很好的治疗效果。”
吴四应声说道,看到潘见轩两人碗中已空空,便放下自己手中的碗,俯身给两人盛炖碎的鱼肉。
“原来如此,那这一点红确实是好物。”
潘见轩颔首道,看吴四叔说的振振有词,那定然不作假。
清热解毒,活血化瘀,到是可以回家给老爹做做看,是药三分毒,若能食疗最好不外。
“这生活认真不错,年年有鱼,顿顿有鱼。”
刘子霖开口道,这几日他被这美味的鱼汤吸引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难免叹息起来。
“这位令郎可说错了,再过个把月,河里干枯,鱼怕是寻不着了。”
吴四听了刘子霖的话,摇头说道。
“这是为何?”刘子霖惊奇道。
“如今可是六月初,我们这北地可不似南方水米之乡。”
吴四欲言又止,叹口气便不再说话,专心吃鱼。
对两个毛头小子说这些又有何用,只是徒增伤悲,今年又要少不少人了。
看着吴四叔埋头吃鱼,潘见轩和刘子霖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六月初又怎么?北地南方?
“旱灾!”
潘见轩脸色一白,脑海中忆起前世电视新闻纪实上讲述的华国十八年惨景。
五月中旬,古浪黄羊川,难民流离失所,沿路吃野菜树皮草根。
光屁男孩女孩触目皆是,认真是饿殍遍野,当中另有一万多名儿同活活饿死……
树皮剥光,草根挖尽……
隋至北宋初年约四百年是大旱时期,宋初到元末近四百年为小旱时期,而如今是相当魏晋时期。
差池呀,貌似这段时期并没有记叙过如此类似的凄惨事迹。
潘见轩放下陶碗走出矮屋,看向四周,山清水秀!
刘子霖也跟了出来,只是面色看上去却是心思重重。
“师父你在想什么?”潘见轩转身看到刘子霖心不在焉,不解的问道。
“三郎你可知眼前的好日子将要过到头了?”刘子霖开口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