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当诛

　　那五通令郎来到，马上成为全场焦点，举手投足，仪态不俗，莫说女子，就连不少男才子都为之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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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通……这可不是什么好名目。”

　　陈唐突然说道。

　　陶昊好奇地问：“不矜何出此言？”

　　“我听闻江南之地，有五通淫祀，乃是邪神，嗜好血食。”

　　闻言，陶昊哑然失笑：“此言差矣，耳食之闻而已。我也听说过江南的五通神，却是财神，入室至家，则米缸满盈，深得人心。”

　　陈唐为之愕然。

　　莫非是时空差异，说法便差异了？

　　不外神灵之说，源远流长，在历史的生长历程中，本就是几经转变，无论形象照旧功效，并不牢固。

　　陶昊又道：“再说了，五通神是五通神，五通令郎是五通令郎，两码事。人家是从京城来的，据其所说，家有五个兄弟姐妹，他排名最小，所以取个‘五通’的名谓而已。”

　　陈唐笑笑，不置可否，只冷眼相看。

　　陶昊压低了声音：“不矜，我跟你说，这五通令郎进入雪月社后，不光受女子接待，不少男的，都有些动心呢。”

　　陈唐听得汗毛倒竖：这也行？

　　果真是颜值即正义，长得好，男女通杀。

　　立即瞥眼道：“明经，别说你也心动了。”

　　陶昊赶忙啐了口：“我才不会。”

　　别院甚大，有众多客房，供人憩息。陈唐原来想着，吃过中午饭便告辞离去，但见这位五通令郎来到，却临时改变了主意。黑暗视察，见这位美男子正与数位闺秀小姐攀谈甚欢，其中赫然有学政大人的千金顾乐在。

　　这是见色动心，自投罗网吗？

　　俗话常说，男人好色，其实女子亦然。

　　有个笑话，说英雄救美，如果那英雄长得好，器宇轩昂，女子便会说“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但若是英雄貌寝，看不上眼，则说“下辈子做牛做马，衔环结草”，以此报恩。

　　现实如此，骨感喜人。

　　陈唐只是暗觉疑惑，不知对方盘桓不去，又渗透进这雪月社，究竟意欲作甚？

　　难不成，只是为了渔猎美色？又或是修炼某种秘法，需求所然？

　　不得不说，这副面目幻化，入迷入化，端是了得。

　　一时间想不明白。

　　当下青天白日，线人众多，想必对方不会选择在此时贸然下手，他便找了间客房，关门，准备休息一阵。

　　笃笃笃！

　　敲门声响。

　　陈唐开门，就见到顾乐带着位丫鬟站在门外。

　　此女年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妆扮入时，称不上美，自有一份各人闺秀的端庄：

　　“解元郎加入诗会，不去吟诗作对，为何躲在这里？”

　　陈唐淡然道：“上午走了一圈，有些疲惫，正要午休。”

　　顾乐笑道：“那多无趣。”

　　“额，我这人，简直是比力无趣的。”

　　陈唐一句话把顾乐给噎得险些要翻白眼。她贵为学政千金，身世大族，平时不知几多人围着打转，投合奉承，百千痛爱于一身，乃是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未曾想在陈唐这里，连门都进不去。

　　“没什么事，我就关门睡觉了。”

　　陈唐懒得跟她外交。

　　顾乐气鼓鼓隧道：“是这样的，下个月我二哥生辰，我想送一份特此外礼物给他。”

　　陈唐奇道：“我这里没有礼物卖，你找错地方了，就这样吧，我很困了，顾小姐慢走。”

　　说着，砰的把门关上。

　　“你，你……”

　　顾乐张口结舌，气恼得说不出话来。

　　“这令郎端是无礼，比五通令郎差多了。”

　　那丫鬟见小姐吃瘪，忍不住打行侠仗义。

　　顾乐气哼哼一甩袖子：“走，不卖就不卖，一块玉砚，有甚了不起的。”

　　屋内，陈唐盘膝在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忽忽而过，直到下午时分，他才走出房间，见雪已经停了，但天气阴沉，很早便开始昏暗下来，冬风呼呼吹着。看这样子，另有大雪将至。

　　气候欠好，有一部门加入诗会的成员已经离去，剩得二三十人的样子，基本全聚集在庭院内。

　　这迎春诗会，名义上向全社开放，只要是会员，皆可加入。但事惠临头，总有不少人因为种种事务缺席的。

　　天寒地冻，庭院内自有仆人忙活，点燃起一堆堆炭火，又架上铁锅炉子等物，开始温酒，烧烤肉食。

　　观其规模，办一场这样的诗会，泯灭不小。

　　陈唐由于是特邀贵客，不用交钱，像陶昊这样的，就得缴纳百钱，用来筹集本次的运动经费。

　　很快，一盏盏灯笼挑了起来，照得亮堂堂的。

　　陈唐目光梭巡，在寻找五通令郎的身影，却没见着人。

　　过了一阵，才看到那五通令郎一脸笑容地从外面进来；又过了一会，一位不知哪家的小姐，由两名丫鬟搀着，也慢慢走了进来。

　　这幅样子，形迹可疑。

　　旁边的陶昊显然已视察到了，叹道：“五通令郎，果真名不虚传，这便得手了。”

　　陈唐眉头一皱：“诗会里的女子，都是如此随便？”

　　陶昊笑道：“非也非也，只是耐不住人家有本事呀。长得一副好皮囊，年少多金，又明白甜言蜜语。试问哪个少女不思春？撩拨几句，往往便上钩来，陷入泥潭不自知。”

　　他一副过来人的老成模样。

　　陈唐瞥他一眼：“看来，明经兄深谙此道。”

　　陶昊脸皮微微一红，却有几分自得之色：“实不相瞒，我家内子，即是这般骗得手的。”

　　陈唐呵呵一笑，内心渐冷。

　　殷国属于封建礼制不假，但压抑之下，许多工具发作开来，却越发疯狂。尤其是男女之事，在一些名门望族中，从来都不缺乏胡天胡帝的荒唐行径。

　　而不少古言小说里，穷书生夜爬绣花窗，与各人闺秀私通的桥段屡见不鲜，正是一出出典型的生米煮成熟饭的例子。

　　所差异的是，故事里讴歌的是真情；而当下所见的，却是肆意玩弄的欺骗掠夺，不行相提并论。

　　在这世界，女子的职位本就不高，即是附庸。尤其是身世大户人家的，看着鲜明，其实越发不得自由，身不由己。所以一旦泛起一个她们以为是希望的时机，便会像飞蛾般，奋掉臂身地扑上来抓住。

　　说她们以貌取人，见识肤浅也好；说她们情感用事，不够理智也罢，归根到底，都是一场遇人不淑的悲凉。

　　此獠，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