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才,你手中的皮纸,能给我看看吗?”
詹阳春踏前一步,神情激动,像是发现了什么好工具。
陈唐自无不行,把皮纸递给他。
詹阳春拿得手上,翻来覆去地看,双眸越发现亮,口中道:“不错,果真是它。”
陈唐忍不住问:“詹道长,这张皮纸是什么工具?”
詹阳春不答,反问道:“陈秀才,你是从哪儿弄到此物的?”
陈唐回覆:“是我爹留下来的,他是个游侠儿,爱闯荡江湖,寻幽探胜。我也是近日翻弄旧物,才找了出来,见它似乎是羊皮。”
詹阳春笑吟吟道:“这可不是羊皮,而是画皮。”
听到“画皮”二字,陈唐心中便一跳。
詹阳春却没解释太多,道:“有些工具,你听了反而寝食难安,不是好事……陈秀才,此物对你而言,并无用处,你可愿割爱,卖给我?”
陈唐心里嘀咕:利益早让我得了去……不外涉及《善养经》的秘密,他自不会轻易与人分说。
口中道:“这皮纸乃先父遗物……”
詹阳春抬头审察了他破旧的瓦屋一眼,说道:“我可以出高价。”
“几多?”
陈唐立刻来了精神。
诚如对方所言,画像被吸收后所剩下的这张空白皮纸,对他确实没有什么实用价值了,羊皮也好,人皮也好,而或画皮也罢,都不如换银子的好。
花了两百钱还神后,陈唐现在可是又窘迫起来,很需要钱。短期内,没有新进项的话,只怕便会山穷水尽了。
詹阳春想了想,伸出一巴掌来。
“五百钱?”
陈唐有些失望。
五百钱或许不算少,但在他看来,也就是卖一两幅字给赵三爷的价钱而已。
詹阳春却摇摇头,徐徐道:“不,是五千钱。”
听到这个数字,陈唐猛吸口气,脑袋似乎有点晕:五千钱,那是几多钱?
五十枚大钱,五百枚中钱,五千枚小钱……
用钱袋装着,要全部是小钱面额的话,只怕都装不下。
“詹道长,你是跟我开玩笑吗?”
陈唐有些不敢相信。
詹阳春呵呵一笑:“本道向来不说假话,不外我现在身上没有带那么多钱,需要你跟我进府城去,到赵府,我找三爷借出来给你。”
说着,转头面对赵三爷:“三爷,这次就劳烦你了。”
花费五千钱买一张皮纸,饶是赵三爷见多识广,做惯大买卖,也是忍不住脸容微微变色。不外他却是知道,练武要钱,修道更要钱,花起钱来,简直如同滔滔流水,没个底数。
此外不说,光说赵三爷每天练拳,花钱买字画,买种种药材进补,以及每天的精细吃喝,平均下来,一天也得近百钱。
这笔钱,对于大部门的家庭而言,完全是天文数字,基础蒙受不起。
据赵三爷所了解的,修道用度,比练武还要多一倍左右。只有大笔银子消耗维持,才气练出些名堂气候。
他立即豪爽隧道:“詹道长开口,区区五千钱而已,没问题。”
当下说定,一行人奔赴潘州府,来到赵府,赵三爷命人取来五千钱,都是大钱,一共五十枚,装在一口锦袋里头,沉甸甸的,足有四、五斤重,极具分量。
每一枚大钱里头,都融合着黄金身分的。
陈唐拿了钱,把皮纸交给詹阳春,便即是交易完成了。
提着这袋极重的钱,陈唐另有一种极其不真实的感受,在前一刻,他照旧不值一文的穷秀才,现在已是坐拥巨款的富贵达人了。
人生啊,真是尿性,憋的时候膀胱胀痛,求一泄不得;崩的时候却倾泻如注,淋漓飞溅……
赵三爷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秀才,你现在带这么多钱在身上,可不宁静。”
陈唐一听,心中一凛,问道:“三爷有何建议?”
“不知你是否想在府城内买个屋子?”
陈唐一听,马上来了兴趣,作为另一时空的人,对于屋子简直又爱又恨,有着一种深沉的执念,连忙道:“不知三爷可有介绍?”
赵三爷呵呵一笑:“实不相瞒,我顺福镖局名下,在翰墨街那边正有一座两进两出的闲置衡宇,情况清雅,颇为不错。售价的话,卖给陈秀才你,打个折扣,只需四千钱。”
顿一顿道:“如果你怕我坑你,可以先去探询行情。”
陈唐沉吟道:“赵三爷为人,我自是相信的。”
经过频频接触,他对于赵三爷和詹阳春都有所了解,在道义方面,值得一交。
詹阳春得了皮纸,满心欢喜,笑道:“陈秀才,本道说句公正话,绝非是替三爷做掮客。翰墨街那屋子,虽然不是什么富贵街区,可凭据行情慢慢卖,价钱只高不低。”
陈唐想了想,一咬牙:“我可以先去看看吗?”
赵三爷道:“虽然。”
于是诸人便去翰墨街。
那屋子在街尾处,稍显偏了点,临街,门口不远一株大槐树,绿荫撑开,如一柄大伞。
而屋子委实不错,青砖墙壁,青色瓦顶,整体看上去,素雅清静,颇具人文气息。里面花样恰当,有前院有后院,一间主房,三间客房,有正厅,有厨房有杂物房,一应俱全。
屋子里头,另有不少家具工具等,也值些钱。
陈唐看着欢喜,立即拍板:“三爷,这屋子,我买了。”
双方立即签订文书,赵三爷在潘州府人脉宽广,在府衙内也有人情,因此宅券过户这些手续办得利索,短短一会儿时光便完成了。要是正常走流程的话,起码得两三天。
做完这些,天已经黑了。
可以说,为了帮办这事,州衙那位户房刘主事可是推迟了下班时间。
为了体现谢谢,陈唐要做东,请刘主事,以及赵三爷等人到四海楼用饭。
一番吃喝不提,等陈唐下来结账,却听那掌柜说,酒菜的钱,赵三爷早给过了。
陈唐闻言,只得作罢。
已入夜,潘州州府城门早已关闭,不得收支。幸亏离开家门时,陈唐嘱咐过苏菱,说自己赶不回去的话,会留在城内留宿,这样的话,苏菱便不会担忧。
与赵三爷等人离别,陈唐返回刚买得手的屋子中。
今后以后,这里,即是他的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