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春水夜谈

　　自那日夜雨后，夜里越发的凉了。即便盖着厚厚的被子，思绝若的体温仍是低于凡人。

　　“娘娘照旧没有醒来吗？”春水端着药进来，轻叹一声。

　　“我来吧。”宇文轩摇摇头，接过药，一点一点地喂入她的口中，他虽喂得极为细心，但照旧有些药溢出嘴角，他熟练地用帕子为她拭去。宇文轩心中难免可笑，自己这个丫鬟的角色，饰演得是越来越熟练了。

　　“娘娘已经昏厥了足足七天七夜，若再不醒来，皇太后和皇上怕是要坐不住了。”春水轻轻一笑，话里有话。

　　“此话怎讲？”宇文轩配合地问道。

　　“你可知那日皇太后赏给娘娘三尽白绫，皇上早早就离开凝思宫，想来皇上是知道皇太后要赐死娘娘的，可为何到了黄昏会突然冲进来呢？”春水唏嘘道，“若不是娘娘为见皇上最后一面迟迟没有悬梁，只怕……只怕现如今皇上和皇太后会更焦头烂。”

　　“这是为何？”此事已不是秘密，宇文轩早就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见春水有心说道，便故作惊讶，当起了听众。

　　“那日皇上觐见了黔奴部落的蛮族首领狐步鲛。狐步鲛前来，主动提出和亲，而他要求和亲的工具竟是我们的娘娘。”

　　“狐步鲛若要和亲，为何不选公主，哪有选后宫嫔妃的原理。”宇文轩不禁暗自思量，上将军卫去疾病逝的消息传到京城也不外几日而已，即便他从听闻上将军病逝当日就出发，快马加鞭也不行能这么快就到了京城。莫非，他早就知道上将军会遭遇谋害？那谋害之人是来自抱雪山庄，难道，蛮族已与抱雪山庄勾通在一起？既然他们已经勾通，思绝若是抱雪山庄安插在皇宫的重要棋子，抱雪山庄又怎么会让她去和亲呢？

　　“许是听闻娘娘倾城绝色，又是皇上的心头爱，他故意向皇上挑衅吧。”

　　“皇上允许和亲了？”

　　“皇上不得不允许。”

　　“为何？”

　　“狐步鲛即位以来，南征北战，短短数年就一统黔奴部落，其实力非同一般。而唯一能保领土安宁的上将军卫去疾刚刚病逝，上将军之子卫无忌虽深得其父真传，究竟年纪尚轻，领军经验不足，短时间内基础找不到合适之人接任上将军之职。若差异意和亲，狐步鲛肯定发动战乱，到时肯定生灵涂炭，我若城危矣。”

　　“如此说来，皇后也常来看望娘娘，定是奉了皇太后之命。”宇文轩露出名顿开的心情。

　　春水点颔首，看着思绝若，不禁流露出惋惜：“可怜娘娘自入宫身子就一直弱不禁风，若嫁到那虎狼之地……”想想她贵为主子命运尚如此悲苦，自己身为奴婢，以后更不知会落得什么下场，难免心下黯然，顾影自怜起来。

　　“夜已深，娘娘这里有我守着，姑姑去歇息吧，明日还要早起呢。”宇文轩想着再聊下去也没甚意思，便轻声道。

　　“今夜我来守着吧，你已经连着几夜没合眼了。”春水收住思绪，柔声道。

　　“我身子基础好，不碍事，如今娘娘病着，宫中的事务还需姑姑计划，照旧我来守夜吧。”

　　“你若实在困了，就眯一下。”若水看她身形确实比自己壮得多，也就不再坚持，走出去，提醒在门外值夜哈欠连连的宫女们打起精神来，夜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