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发吓的瑟瑟发抖，低头道：“老爷平日里管的严，二令郎便偷偷溜出去。昨日……昨日……”
周掣在一旁急的跺脚，“昨日怎么了？那逆子又背着老子去那种鬼地方混了？”
阿发点了颔首，战战兢兢的道：“二令郎让我帮他在贵寓遮掩，说是要去花月楼会见牡雪女人。”
“二令郎平日里去花月楼只见牡雪女人？照旧？”安婉清问道。
阿发摇了摇头，蹙眉追念道：“二令郎前几日念叨的是芍药女人，另有绿幽女人，另有什么紫……”
没等阿发追念完，安婉清打断了他的话，“也就是说，二令郎去花月楼，每晚约见的女人都差异？”
阿发急遽点了颔首。
安婉清看向燕擎玉，“花月楼应该问题不大。但是，可以派人去询问一下，至少可以确定周二令郎是何时离开花月楼的，与死亡时间是否吻合。”
燕擎玉点了颔首，冲莫秋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带几个御锦军去视察一下。
“你怎知花月楼问题不大？”燕擎玉问道。
“花月楼的女人要杀人，挖的应该不会是周二令郎的胆脏了。”安婉清不咸不淡的道。
看向安婉清那双明媚的眸子，燕擎玉瞬间会意，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
“那挖的是什么？”南宫琦未经大脑，脱口而出。
安婉清瞪着大眼，扭头看向南宫琦，似乎看到了姚飞燕。
燕擎玉干咳一声，撇开了头。
安婉清尴尬的苦笑了一声。
有些话，只可意会不行言传。究竟，周二令郎的父亲还在这里呢。总不能说，若是花月楼的女人杀人，挖的也该是周二令郎的花心才对，挖一颗胆脏干什么。
“以上也只是推测而已，至于花月楼有无作案动机与可能，还需要证据证明。另有卖力昨夜打更的更夫，从昨夜子时到卯时，有无经过周尚书府门口。”安婉清看向燕擎玉，认真道。
燕擎玉若有所思的点了颔首，随即站起身，走到床边，蹙眉不解道：“本督一直想不明白，凶手为何挖出周二令郎的胆脏放在水中。”
安婉清跟南宫琦这才注意到周二令郎尸体旁边放着一碗水，水中飘荡着一个绿色的胆脏。
安婉清心下也觉得奇怪，凶手既然已经杀了周二令郎了，为何要久有故意从周二令郎体内取出胆脏放于水中？
要知道，这胆脏位于右侧肋部肝之下，可欠好找。而且凶手照旧晚上作案，黑灯瞎火的挖一颗胆脏，实在是有些诡异。
“凶手的作案目的既然想不明白，眼下也只能从作案动机着手了。”南宫琦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道。
安婉清赞同的点了颔首。
燕擎玉点了颔首，示意墨秋继续询问。
“你可知，你们二令郎平日里可曾与什么人结怨？有无不喜你家二令郎的人？”墨秋问道。
“这？”谁知，阿毛抬头胆怯的看向周掣。
见状，周掣怒目而瞪，跺脚骂道：“看着老子干什么？有什么话尽管说。”
阿毛吓的身子一抖，战战兢兢的道：“平日里，大令郎跟三令郎与我们二令郎都反面，二令郎曾说过，大令郎与三令郎嫉妒我们二令郎是嫡子，背地里没少陷害我们二令郎……”
周掣吓了一跳，气的瞪大了眼珠子，捂着有些疼痛难忍的心口冲阿毛骂道：“胡言乱语什么，老大与老三那可是老二的亲兄弟，怎会害老二。”
周掣痛失爱子，自然想找出凶手。但是，作为父亲，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不希望凶手是另外两个儿子。
他如今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若是再搭进去一个，鹤发人送黑发人，丧子之痛，怕是他也不想活了。
哪怕凶手就是另外两个儿子，他也势必拼着老命保下儿子。
众人自然理解周掣现在的心情。
“尚书大人莫激动，属下只是公务公办，依照老例问话而已。”墨秋道。
能不激动吗？这万一查出个什么？搞欠好再搭上一个儿子。
“知子莫若父，凶手不会是老大与老三。墨首领问些旁的吧。”周掣满脸愁苦。
“把周家大令郎与三令郎找来。”燕擎玉开口道。
“督主？”周掣有些紧张，生怕凶手会是另外两个儿子。
“黑就是黑，白即是白，尚书大人无须担忧。”燕擎玉道。
御锦军办案，那可是说一不二的，燕擎玉能耐着性子办案，没让他回避，已经算是给他天大面子了，周掣只得硬着头皮颔首。
安婉清看向燕擎玉，像周掣这样的老臣，都能在他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面前不敢抬头说半个‘不’字，周掣的那种畏惧是由心而发的。
御锦军的手段，究竟有多残酷？
这燕擎玉究竟有何本事年纪轻轻便掌管起整个御锦军诏狱，让人一提其名，便闻风丧胆。
感受到安婉清投来的目光，燕擎玉扭头看向她，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妖魅的邪笑。
四目相对下，安婉清回过神来，急遽撇开目光，紧张的心跳加速。
“督主，周大令郎，三令郎带到。”墨秋敬重的道。
周大令郎也就三十开头的样子，而这周三令郎，也不外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督主，这是犬子周涛与周滨。”周掣说完，复又瞪向周涛与周滨，冷声提醒道：“督主问话，好生回覆。”
周涛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吓的连连颔首，倒是周滨，初生牛犊不怕虎，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绝不畏惧的看着众人。
“请周大令郎先说一下，你与周二令郎的关系吧。”墨秋道。
周涛吓的两腿打颤，冷不丁被点名，腿一软，立即跪在了地上，“我平日里虽不喜二弟，但是，二弟之死，与我无关啊。”
周掣见他一脸的懦弱胆小，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有些尴尬的看向燕擎玉，“督主，犬子他生性胆小，平日里最多是背地里骂老二几句，老二之死，定是与老大无关的。”
周涛吓的连连颔首。
燕擎玉蹙了一下眉头，“人不行貌相。是与不是，本督自会查明的。”
周掣眉头皱起，一脸的愁容，俗话说，家丑不外扬。这大儿子一股脑说出些什么，那可真是丢人丢抵家了。
“周三令郎说几句吧。”墨秋简陋是看不惯周大令郎的胆小如鼠，直接把话转向周滨。
周滨年龄尚小，又是周掣老来得子，平日里也是惯着的，仰着头大着胆子嚷嚷道：“二哥平日里虽然总是欺负我，但我有爹爹撑腰，我又不怕他，为什么要害他。”
众人蹙眉，瞧这话说的，确实有那么一丝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