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来得挺快!你们还算有点节气!”
一小我私家影从黑洞洞的堆栈里徐徐走到门口,庞大的身躯险些填满了整个门框。
陪同着讥笑的笑声,伊斯科·伍德麾下头号打手,令古德里安平原上的良民们闻风丧胆的秃顶强盗——南斯大爷——赫然泛起在海伍德面前,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
珍珠般的雨水砸落在锃亮秃顶上面,化作一朵朵晶莹水花四散飞溅,似乎还夹杂着“叮咚叮咚”的清脆响声,让人模糊觉得南斯正在用脑壳演奏一首欢快的乐曲。
然而——
刀尖轻轻抵着湿润的地面,随着持刀者移动在地面上划出一条笔直的沟槽,刀口上还挂着几片残缺的肌肉组织,鲜血正被雨水顺着锋刃冲刷到沟槽里面,又很快消散于积水当中。
南斯左手拖拽着的凶刃正耀武扬威地向旁人证明,自己的主人并非给人带来快乐的乐师,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屠夫!
“来得快死得更快,你们比老子的性子还急哈哈哈……”
“……”
海伍德并不理会南斯的讥笑,一面死死盯着对方的行动,一面悄无声息地向侧面滑行一步,遮盖住穆雷向长屋跑去的身影。
“狗崽子们出来砍人了!”
“杀!”
南斯扯着嗓子一声吆喝,长屋里面骤然发作出一阵嘈杂的喊杀声,十几扇房门接二连三从里面被人踹开,持刀持杖的强盗们一窝蜂涌向屋外,因为房门不够宽敞,有些强盗甚至直接从狭窄的窗户里翻了出来。
“杀!”
不用等到穆雷转达海伍德的命令,尼维尔已经领导同伴冲了上去。
“哈哈哈,一帮断了手的农夫还敢挑战伍德帮,是想跟老婆孩子死在一块吗?”
南斯自得洋洋地大笑着,似乎已经看见村民的尸体堆叠在自己面前。但是下一秒钟他就笑不作声来了——
在他大笑说话的短短半分钟时间,长屋那边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刚刚还震天响的喊杀声被一片死寂所取代,即便偶尔还会传来一两声呻、吟,也会立即转化为短促的惨呼然后销声匿迹。
就算南斯并不能够对每一小我私家加以区分,但他仍然知道这些都是伍德帮匪徒的声音,也就是说现在正在遭到屠杀的竟然是自己手下的喽啰!
“妈的!”
南斯张皇地提起镔铁大刀向长屋冲已往,却被海伍德盖住了去路。
“滚开!!”
大刀拦腰斩向拦路的青年,只要被这尖锐的刀刃砍中,恐怕就连水桶粗的木桩子都要惨遭一刀两断。
“叮!”
金属碰撞的响声在雨幕中清晰可闻,大刀似乎被什么工具阻隔,竟然再也不能向前推进半分,甚至连持刀的手臂也被震得发麻!
“我操!”
尤其是看清了青年用来盖住刀锋的“武器”,南斯再也忍不住破口痛骂——好吧其实他的臭嘴一直就没消停过——
遍布裂纹的木质手柄长度只有三十公分左右,算上前端的金属总长也不凌驾半米,而且那一片薄薄的金属照旧与手柄近乎垂直,自己又带着些许弧度。
只要是农村出生或者稍微接触过农业生产的人都能够一眼辨认出来,如假包换,这是一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镰刀!
随便一个农户家里就能拿出来的生产道具,现在在海伍德手中却反抗住了宽度堪比门板,重量更是凌驾百斤的狂暴凶器。
短暂的相持事后,镰刀居然开始推着镔铁大刀朝着持刀人的偏向退去!
“你是那个傻子?!”
自豪的南斯大爷今夜头一次正眼看清了海伍德的形貌。
对方是一个高峻结实的青年,虽然身高和肌肉块头仍然不足以跟自己相提并论,但从其身体的线条明显可以看出是经过了相当严苛的锻炼,所以在焦点力量方面丝绝不落下风。
不外这并不重要!
如果单纯比拼力量,南斯自信在这古德里安平原上绝对没人是自己的对手。
现在真正令他感应惊奇的是,眼前的这个青年明白几天前刚被自己狠狠锤了一顿,其时可是毫无还手之力,怎么短短几天时光就已经能够与自己角力……
“你他妈的在骗老子?”
一向以脑容量匮乏而著称的南斯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就是对方之前在演戏!
不等他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演戏,从镔铁大刀上传来的力道已经强大到难以反抗,刀背眼看着就要贴到他的胸口……
“操!!!”
从一出生就注定没有学习魔法的天赋,在战斗技巧方面也是乏善可陈,南斯一直以来所倚仗的只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巨概略格和这股子怪力。
自从徒手扭断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赏金猎人的脖子,获得伊斯科·伍德的赏识成为其麾下头号打手以来,南斯可谓东风自得无往倒霉。
在古德里安平原上,“秃顶巨像”的威名能吓得三岁小孩不敢夜啼!
所有的荣耀都在遇到“神宫”的那个臭娘们时开始发生了变化——
不光失去了习用手的拇指和食指,同时也差点失去了首领的信任,幸亏首领大发慈悲赐予时机,令自己蹲守在关押人质的地方伏击前来营救的人。
必须抓住这个时机证明自己仍然是有用之人!
可是眼前这个婊子养的杂种竟然要破坏这来之不易的时机!
“滚你妈的!”
南斯疯狂地吼叫着,胳膊上爆出的青筋似乎一条条蚯蚓正试图钻出皮肤外貌,握住刀柄的手指骨节甚至开始发烫,就连雨水打在上面也无执法烫到殷红的皮肤恢复本色。
“吱——滋啦——”
大刀在暴力的挤压下发出阵阵悲鸣,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咔嚓”一声率先断成两截的却是海伍德手里的镰刀。
尖锐的刀头打着旋飞上半空,又坠落地面,深深地插进泥泞之中。
海伍德在千钧一发之际仰面躲过差点削到自己鼻尖的刀锋,向退却却两步暂时离开了镔铁大刀所能够到的规模,面带惋惜地看了一眼嵌入泥土中的铁片。
究竟只是村民用来割草的普通农具,坚韧水平虽然无法和厚重的镔铁刀相提并论。
但是没措施呀,菲利特尔大人说神宫的财政状况很是吃紧,能给他们十一人提供统一制式的夜行衣已经是极限了,至于武器,只好从草垛子村的废墟里挑出几件尚未损毁的农具作为取代啦。
想到其他人都在拿着锄头草叉以及柴刀和强盗在作战,海伍德敬服地握紧了只剩下半截刀身的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