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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春归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要脸

料峭春归 陌上阿九 1598 2024-05-16 23:51:03

  许沅被程泽控诉的反问弄得有点欠美意思,攮攮鼻子讪笑。

  “上次是许沅激怒言辞尖锐了!但我保证,我无心讽嘲,咄咄逼人也只是怨愤不平,绝没有要使将军为难、陷将军不堪的意思。”

  “许沅只是觉得,无论亓王、将军,亦或是此外忠心赤胆、护君爱国之人,都能获得应有的尊敬和恋慕。就算得不到,最起码,不应是被冷落甚至被戕害。”

  “女人家家的,这些就不是你应该费心的了。”这些,是高坐明堂那小我私家应该有的觉悟,而非她一介女流。

  “女人怎么了?女人不也是人,是人就有良知就能辨是非善恶。若连妇孺之间行的都是好的民风,何愁大殿、举国上下没有好的风骨。”

  “再说了,累累千年史,尽是胜者王、权柄高之人著人书就,视角围绕的都是朝代更迭君王劳绩,若把视野开阔,笔墨沾染,女子农桑、女子经商、女子诗书、女子作战……男子能做的女子哪一样不能?说句将军认为是犯上作乱的话————就算是天子明堂,女子不也照样坐得!”

  谁也别想给她贯注性别对立性别歧视那一套,人就是人,能力强弱自然分工差异,干的活是有浅易之差但绝无荣辱之别。同样是劳作同样值得被颂扬。

  “许小姐又说惊世骇俗的话了。”

  “惊什么世骇什么俗,说个最简朴的比喻,敢问将军,将军日日领命在外,家中怙恃谁在侍奉?贵寓事宜谁在处置惩罚?将军的吃穿用度是谁在照料?”

  “是我夫人。”

  “如果哪日夫人撇手不管了呢?将军请个管家吧,别辛苦夫人了。”

  “是有管家啊,但管家许多事上无权也无能力处决……”

  “我是说,夫人放假~也就是休沐了,约了好姐妹外出游玩,计划赏玩个十天半个月的……”

  “那家里不得乱翻天了!”

  “不另有将军你吗?”

  “我哪里懂那些!”

  “将军殿前威武,家中小事岂在话下?”

  “术业有专攻,我只会治军……”

  “哦,那如果夫人也攻军事治理攻习武驭战,将军觉得,依夫人的聪慧和勤勉,能不能成事?”

  “我夫人天资聪颖,心思敏锐,自然能成。但兵士都是男子,哪有那么容易。”

  “谁不平,打一顿就好了。依原始社会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谁强谁说了算,既然夫人文武俱佳,怕什么不平,打服他!打不平就用战略用战略降伏他。”

  “唉~不是,闲话而已,怎么还扯上我夫人了?我不就说了一句‘女人家家的’吗?”

  “啊?”许沅一愣,随即失笑:“这不是话赶话的嘛……谁让你瞧不上女性的……”

  不是?“我哪里瞧不起女性了?”

  程泽真心委屈:“我只是认为,女性在家里管家理事已经很辛苦,外边这些事就交给男人算了。我可没说女子不行!就算不行,那也是受教条约束,不是女子没有能力,是女子没有时机!”

  “哇,最后这句话……”许沅惊叹得晃着脑袋。

  “将军此言一出,瞬间在小女子面前伟岸帅气了不少。”

  “本将军向来如此英明神武!”

  “啧啧,真是让人改观让人另眼相看!不客气,真是不客气。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嘿,你~本将军大人大量,不与你盘算。”

  “小女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失敬失敬。”

  ……

  父王、母亲,你们看,阿沅就是这样一个机敏、天真到似乎自不量力的人。可就是这么小我私家,鲜明、生动,有活力,猝不及防、一步步误打误撞地闯进我的生命里。她总是怀着无尽的温柔和力量,像是永远都在发光永远都有用不尽的希望。

  “咦,将军,是落雨了吗?”

  程泽扫一眼许沅的小伞,心念一动,眼中精光闪过,唇角差点压不住。

  程泽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用强作冷静的口吻回到:“嗯,小雨。”

  然后立即抱手道:“王爷,落雨了,末将先行一步!”说完就准备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溜掉。

  许沅一把将程泽拽住:“我与将军一……”

  “王爷没伞。”

  “啊?”

  “我识相的!”

  许沅还没反映过来呢,程泽凑进对她耳语“我虽武人一个,但也不是不识时务不知趣的”,说罢撑开他的大伞,带着促狭且意味深长的笑,交互着看了亓王和她一眼,转身走了。

  许沅低头瞧瞧自己的小伞,程泽的意思,她另有什么不明白的。

  天知道,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等一等!将军!英雄!好汉!年老~”

  任她在后边怎么喊,没用。程泽不再克制的裂开嘴笑,连奔带飞让自己消失在他们两个眼前。

  许沅想,现在追下去还能遇上程泽蹭他的伞一同回去,所以不假思索的把伞递向亓王:“王爷,趁现在雨小,我也先回去了。伞给你,不故障你继续和王爷、王妃闲话家常细述近况……”

  亓王握住伞尖猛然一带,她一点预防都没有的往前栽到他怀里,说的话也戛然而止。

  “你走到半道雨下大了怎么办?等下过这阵再一起回吧。”

  随即,他顺着伞身握住伞柄,拇指碰着拇指,虎口对着虎口,分不清谁的手温更暖一些。

  许沅呆住任他从她手中拿过伞,单手将其撑开。

  活该的程泽,这肯定就是他适才脑补的画面。

  许沅对程泽居心不良的“美意”颇为怨愤的咬了咬牙,从亓王怀里退开到旁边与他并肩而立。

  朝定澜却脚跟一转又与她相对而立,然后右手覆在她肩头将她搂近。

  “别动,待会儿一齐被打湿了。”

  许沅紧贴着亓王,伞外嘀嘀嗒嗒的雨点声和着叮铃铃的风铃声,她心砰砰直跳,脑子里一片空白。

  等隔了几息许沅缓过来想要再退开时却被他扣着肩膀转动不能,言语里莫名其妙的就带了股无名火:“怕淋雨干嘛不带伞?”

  “我怎么知道会下雨。”他虽然知道可能有雨,伞,年老带了的嘛……

  “你还无辜上了!”

  许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语气与平时的她大相径庭,像极了一个恃宠而骄的、太过体贴丈夫继而带着点埋怨的小媳妇。

  “我又不是天师……”而做丈夫的,这种时候就该这样的吧~明明是自己差池却还要狡辩找借口给自己开脱。。

  “亓王殿下,你行军打仗不会不打探敌情不做预防不想备用方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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