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在一旁听得也是极为入迷,熟知宋史的他,虽然知道西北统帅章楶的台甫,若说北宋他最崇敬哪些将领,除了忠烈杨家之外当属王韶与章楶莫属。
章楶原本盼望着在他有生之年能够为大宋彻底铲除西夏这颗毒瘤,让西夏全境尽归宋手。
遗憾的是历时七年的第四次宋夏战争在辽国的干预干与下最终照旧以元符二年的息争告终,次年,徽宗即为,七十三岁高龄的章楶以年迈为由辞官归隐。徽宗让其流在京师养老,并特意把他的宗子章縡调回京师任职,方便照料,徽宗赵佶崇宁元年(1102)章楶去世,享年七十五岁。
看着西门庆缄默沉静不语,肚子愣神,在座的几个老头都看着他,一时间屋内陷入了缄默沉静。半晌之后,见西门庆还在愣神,章敦忍不住问道:
“西门贤侄,你可是有什么想法么?”
“章伯伯,小侄刚刚听闻几位伯伯谈论西北战事,不禁听的入迷,对我大宋西北禁军的勇猛和章帅的雄才简陋心生憧憬和敬服~一时之间有些失态,倒是让几位伯伯见笑了~”
“原来如此!那依你之见,接下来是战照旧和呢?”
“小侄本是一届平民,机缘巧合之下,初入朝堂,本不应言论国家战事,但今日伯伯问起,小侄就不妨简朴说说心中看法,说的欠好,还请几位伯伯,勿怪~”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滑头,今日是老夫家宴,与朝堂无关,你但说无妨~没有什么对错~”
“总管我大宋立国百余载,历经七朝,当年太祖、太宗天子雄才简陋,立国伊始,便定下攘外先安内的政策目标,在短短数年征伐后蜀,南汉、南唐、吴越、北汉等盘据势力,一统山河。遂即在国力尚浅的基础下,毅然对辽发动战争,欲要夺回我天朝之耻,燕云十六州。不惜与辽拼的两败俱伤,也在所不惜,最终双方国力均不足以支撑连年征伐,签下檀渊之盟,自得换来百年的宁静,为我大宋换来难能可贵的休养生息的时机。太宗更是传下遗训,收复燕云十六州者,封王爵。”
“后历代天子,无不以太宗遗志为目标,百余年来,也有过一些小的摩擦,但双方还算克制,均未打破檀渊之盟,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当年叛臣李元昊叛国自立,建设西夏王朝,屡屡侵犯我大宋疆土,数十年中,战事不停。”
“当年王荆公受命于神宗天子,鼎力大举推行新法,志在生长我大宋国力,军力,期待时机,一举覆灭边陲隐患。然新法推行中,被司马光为首的守旧派,屡屡破坏阻止,和改动,今后,新旧两党之争,愈演愈烈。上至满朝文武,下至黎民黎民,无不因此而受苦受难,在新旧法的施行取缔之间,苦苦挣扎。”
“依小侄看来,这一切,正是那辽和西夏最想看到的结果,小侄认为,这西夏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此前的数次征战,最后都以双方息争告终,可哪一次不是短短几年,他们又卷土重来?钱我们给了,土地我们给了,最终照旧什么都没有改变~反倒是我西北地域,普遍找不到三十岁以上之男丁,十户之中,泰半都是孤儿寡母,我大宋劳民伤财,图个什么?”
西门庆一番言论,说的在场的几人面红耳赤,呼吸急促,面色有些愠怒,有些尴尬,另有些期待~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章敦忍不住质问。
“几位伯伯,你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自当通晓历史,大唐贞观盛世,是如何来得?”
“自然是唐太宗雄才简陋,朝堂文臣武将辈出所致~”蔡卞忍不住说道。
“蔡伯伯说的不错,贞观之时,大唐简直是能臣良将辈出,文有魏征、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武有李靖、程知节、尉迟敬德、秦叔宝、侯君集、牛津达、李绩、薛礼等,另有颜之推、李纲等儒家圣贤。”
“可要比起人来,我大宋也不差,要论贞观初期的国力,尚不如我大宋十之二三,却能举国上下一心,积极平定四夷,至高总元年,大唐领土东临於海、南至南海、西逾葱领、北达漠北之地,把四方夷族皆化为我汉家王朝之黎民~那时的领土,是我大宋五六倍之多,小侄每每思之,神往不已,同时又满腔不甘~”
看着几位老人家一脸内疚之色,西门庆感受自己铺垫的火候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
“那西夏李元昊,为何会突然反叛我大宋?必有辽国在背后支持,这数十上百年中,哪次我大宋占优势,辽国总会跳出来和谐。他们就是不想让我大宋将那西夏覆灭,如此看来,西夏实为辽国为了牵制我大宋而扶,这些蛮夷险恶之用心,可谓路人皆知。”
“刚刚伯伯问我,该打照旧该和,虽然该打,不仅要打,还要一步到位,一举将之覆灭,永绝后患。我还就不信了,区区我大宋叛臣所立之弹丸小国,也敢屡屡撩拨我大宋虎威。另有那辽国,檀渊之盟是双方签订,凭什么我大宋每年要进贡岁币,为何不是他们向我大宋进贡?简直岂有此理!”
“哎...贤侄之言,甚和老夫心意,即便与夏辽两面开战,老夫也未曾畏惧,只是陛下却迟迟拿不定主意~我等也是束手无策啊~我西北禁军将士,拿命拼来的战果,如果被西夏的一纸求和与那辽国的几封劝和书信就尽数让人,那将又是我大宋之耻啊~老夫甚慰宰执,死后也无言面对荆公,无颜面对前方将士的亡魂。”
“子厚,你莫要忧虑,目前,此事还没有定论,尚有回转的余地,只要我等同心同德,想来照旧有几分胜算的。贤侄,不知你对我新党、新法又和看法?”
“小侄一向敬佩荆公,对这新法也是极为肯定和支持的,新法自己是利国利民的,不外,推行历程中,从中央到地方,或多或少就变了味道,原因照旧羁系不力所致。另有就是,新法的推行,影响了一大部门人的利益,所以才会屡屡受阻。”
“嗯,贤侄所说不错,可谓一针见血,刚刚听你一番言论,我等内疚不已,这些年来,党争愈演愈烈,实不是我等心中所愿,但又不得不为,实属无奈。可人终非圣贤,不知不觉间,越陷越深,到最后,再也无法自拔,听你一席话,我等幡然醒悟~”
“贤侄,明人不说暗话,其实今日邀你前来,我等即是想试探一下你的立场,都是为国为民计,也谈不上拉拢,若是我大宋朝堂内外,上下一心,无党无派~那该多好哇~只可惜...”
“伯伯无需叹息,须知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你说的不错~依贤侄之见,新法推行,应当何如?”
“无他!因地制宜尔~”
“哈哈哈哈哈哈!因地制宜!好一个因地制宜呀!贤侄,老夫此外不管,横竖你这小子,深得吾心,今后你做任何事,老夫都市鼎力相助!”许将抚掌大笑~
“哈哈哈哈,冲元,平日就你话最少,且想来对晚辈不苟言笑,没成想今日却是你先表了态~贤侄,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和冲元一样,京师有事你就找他们几个,若是在台甫府,你只要不是造反,老夫任由你小子折腾!”韩忠彦大笑道。
“师朴!你莫教坏了孩子!贤侄啊,日后在朝中你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行动需要我等支持,我等这些老家伙,定会鼎力相助,元度?你说呢?”
“嗯!子厚说的不错,老夫也是这个意思~”章敦蔡卞确认过眼神,也一同亮相。
嗯!今天这半头肥猪,几块腊肉,几把蒜苗小葱,没有白费~起码换来了如今朝中几个顶级大佬的支持~不错不错~至于那枢密使曾布,如今看来,和这几位的关系,并不到位~不外无妨,横竖他也是历史上有名的目光短浅的愚蠢之人,不足为虑。单凭他为了自己能当上宰相而提拔蔡京,最后反倒给蔡京做了嫁衣这件事,就可见一斑。
“贤侄,我等另有一事不明,你卖力的那“元报”,到底是何物啊?”章敦好奇的问道。
话说到这里,就不得不交点底了,西门庆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伯伯,元报其实是小侄受仙师指点,才向陛下建议的,是这么回事......”
再一次把报纸舆论的性质,功效,操作要领给几个大佬详尽的介绍了一番。
“原来如此,贤侄,你这元报,一但开始推行天下,无异于把朝堂果真透明,这真是国之重器,可谓开历代之先河,如此一来,陛下和朝堂,皆可和天下黎民直接相同交流,黎民意见可上达天听,陛下的思想、旨意也可随时昭告天下,朝堂的厘革,执法、举措,都可让天下黎民知晓。好!好哇!”
“子厚,怕还不止如此啊~这元报除了你刚刚所说之外,另有一点极为重要,那就是黎民可上书检举。检举欺行霸市之人,举报乡野伏莽,检举贪官污吏,检举新法条例实施历程中的弊病,还可上报各地收成,天灾人祸,可谓是天下万民人人皆御史,随处是言官呐!”
“元度所说不错!如此一来,掌握大宋太祖太宗言之无罪的遗训和美德发扬的淋漓尽致~那些贪官污吏,非法之徒再也无所遁形!我看以后,谁还敢欺上瞒下,压榨黎民,胡作非为!”
西门庆不得不再次佩服这几位大佬的眼光和能力,自己简朴的介绍了一下报纸,没想到他们就分析的如此清晰透彻,不愧是宰相啊~果真都不是凡人。
可是你们听话听完全好么?你们没注意到我适才提起仙师二字么?你你们是不是该好奇的体贴一下仙师是何许人也呢?好不容易有个塑造自己辉煌形象的大好时机,你们真的不给我么?
“贤侄,你刚刚所说仙师~又是何人~”似乎是真有一个仙师在添上帮自己,正发愁没人提起这茬呢,韩忠彦突然问道。
尼玛,终于问起了,照旧老韩老实,日后得多多走动~嗯,转头再给他送些腊肉和蔬菜~
说起那神秘而强大的仙师,西门庆瞬间调整状态,一脸的严肃正经,尽可能的保持着无限崇敬,忖量,尊敬,憧憬的心情神态,再次把越说越顺溜的那套梦遇仙师的故事讲了一遍~
果真,几个老头听得皆是满脸唏嘘~大为惊叹,羡慕,一个个的用酸酸的语气夸赞西门庆的狗屎运~几多方外之人,走遍名山大川,跨越大江大河,终其一生也是求仙不遇,入道无门,没想到眼前这臭小子睡个觉都能遇见仙人,还收为门生,一教就是十多年~
一开始几个久经政界的老狐狸,是将信将疑的,可是边听边琢磨,边思考回首西门庆身上发生的事情,以及他来京城这短短月余之中的所作所为,另有他那些闻所未闻的缔造发现,越听越是觉得合理和真实,听到最后,再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呼~~~这就够了!看着再无疑色的几个老头,西门庆内心长长出了一口气,撒谎也是个体力活啊...不行,回去得奢侈一下,到菜棚割一把韭菜,包顿韭菜馅儿的饺子抚慰一下自己这脆弱的小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