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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西门条记

二十五、 钱罐

大宋西门条记 麟轩 3648 2018-07-04 00:37:31

  俩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人市,这里是买卖雇佣丫鬟仆人的地方,京中大户人家,官宦门第家里的佣人基本都是在这里雇佣和购置的,有怙恃卖孩子的,有卖身葬怙恃的,有卖家奴的,也有头上插根干草,卖自己个儿的,都是些可怜人。

  西门庆虽然知道,这种情况在封建社会一直存在,也在许多历史文籍中看到过相关的描绘。可即便如此,第一次亲眼看到,也是心中震惊不已,太震撼了!天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像牲畜一般标价售卖,像货物一般供那些大户人家挑选,更有甚者,甚至还伸脱手掰开他们的嘴巴看看牙齿,捏捏身体看看强壮与否,男的还则而已,女的也是一般无二的待遇,甚至还可以讨价还价,这是怎样的荒唐行当?难道他们就不是怙恃生养的?难道他们生来就该没有尊严?难道他们注定就要卖身为奴,低声下气的受人指使,任意打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是谁说的?你过来,我不打死你!他们都很可怜,但这句话很显然不适适用在他们身上啊。他们大多是老实天职的农家子弟,或许没见过大世面,但在这个靠天用饭的年约,他们大多数人,倾其一生,只是为了有口饭吃,只是为了有衣蔽体,他们没有,也不敢有远大的理想和理想,他们不敢有有朝一日头角峥嵘的奢望,他们只是为了简朴纯粹的在世...他们只知道辛勤劳作,靠自己的力气用饭,他们觉得不偷不抢自食其力即是美德...

  千千万万个简朴纯粹,循分守己的他们,才铸就了一个个王朝的中兴和山河的稳固。但是他们面对疾病、面对干旱、面对洪水、面对风暴、面对官家权门欺凌,只能默默蒙受,无力反抗。

  这些人本可以去偷,去抢,去占山为王,可他们没有,他们宁可抛弃自己的尊严,也选择了循分守己,扔坚守着内心那份底线~你给他们一点利益和善意,他们会知恩图报,他们才是整个王朝的基石,他们不应落得如此待遇~可他们卑微,渺小,小到没人把他们看在眼里,没人在意过他们的感受...

  这样结局的泛起不是偶然...这样情况,也不是不能制止,在大唐壮盛的贞观时代,也有这样的人市,可贩卖的那大多是蛮夷,外邦的男人女人,有突厥人、高丽人、波斯人、阿拉伯人、另有印度人以及被称为昆仑奴的黑人,在那个被八方来朝的天朝上国时代,没有人敢贩卖大唐的黎民。为什么此时号称世界最强大,最富贵,最繁荣的京师汴梁,却另有着这般的情景,相比力一条街之外的富贵大街,人们来来往往,谈吐特殊,衣着鲜明华美,楼头管弦丝竹日夜不停,长袖漫卷,裙带翻飞,文人雅士,折扇轻摇,觥筹交织间尽是互吹互捧,朝堂高官,整日不思国是,一心只为党争之间那一口书生义气。天南海北,无处不宣示着这病态的浮华,不知亡国恨,犹唱后庭花的,又何止那些女乐?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讥笑着帝王的昏庸和朝堂的昏暗...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江湖之远,庙堂之高,哪有这些渺小人物的容身之所?

  可气啊!可恨!西门庆此番再也没有的游玩的心情,尽管他知道自己可能短时间内不能够将这一切改变...

  “兄长,回吧!”西门庆叹息一声,对林冲说道,现在的他感受喉咙都被什么都系给噎住了,声音都有几分嘶哑~

  此时的林冲眼里也满是无奈,恻隐和愧疚,深深看了西门庆一眼,点了颔首。

  “令郎!买了小人吧!”就在西门庆欲要转身离去之时,突然从一旁窜出一人,噗通一声跪在身侧,抬头乞求着。

  西门庆楞了一下,不禁低头看去,只见这是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古铜色的皮肤,看起来很康健,此时确实满脸的淤青,嘴角开裂,眼眶微肿,应是被人暴打过。眼神里充满血丝,眉宇间满是疲惫,还带着一丝难为情的气祈求,却又异常坚定。身上衣着不似平民,做工精细,用料也算是考究,不外,此时却是皱巴巴的,另有几个撕裂的口子,略显残缺。

  西门庆,眼神庞大的审视着他,他感受这小我私家和这里每一个被售卖和卖自己的人都纷歧样,忍不住问道“你是?”

  “回令郎,小人姓钱名罐,就住在这牛行街后头,先前是大成商号的掌柜,卖力海上贸易,上月带船队去高丽,回来之时,遇上了风暴,几船的货物都葬身大海之中,我抱着一块木板在海上瞟了两天,被路过的商船遇上,才捡回一条命。可我那东家,认为是我的责任,顾让我倾家荡产来赔付损失,小人家中一切钱财,衡宇,田产,都被用来抵债,还差一百多两无法凑齐,最后有几个昔日友爱不错的掌柜,为我求情,最终才被暴打一顿,扔了出来。带着我的妻子与三岁的孩儿无家可归。昨日,我妻子病倒,被此处一老街坊暂且收留,却是无钱治病。小人无奈之下,只好卖身为奴。刚刚便见令郎气度特殊,驻足张望之间,严重满是恻隐,小人自认见过一些世面,也见过不少人,便觉令郎是值得小人今生追随之人,才斗胆拦路。小人句句属实,街坊也可为我作证,请令郎明察。”见西门庆发问,钱罐急遽忙忙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

  “你需要几多银两?”西门庆缄默沉静一下,开口问道,适才这人说话之际,他一直在留意他的眼睛和面部心情,此人虽然落魄,但眼神清澈,谈吐特殊,一脸的真诚和无奈。有些工具,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西门庆前世也抓过不少的敌国俘虏,还亲自审讯过,自由他的一套观人之法。此人已到了不惑之年,又做过商号掌柜,还经常出海经商,可谓是见多识广之人,也算是体面鲜明之人,如今遭难,为救妻儿心甘情愿把自己平沽,抛开一切名利和时机,也算得上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

  “小人,需要八十...不,五十两!令郎若给小人五十两,待小人为我那妻子找了郎中,小人这条命就是令郎的了,小人做牛做马为令郎效劳,绝无二心。”钱罐说道。

  “好!我给你二百两,快去请郎中,救你妻子吧!”西门庆掏出二百两的银票,给了个钱罐。

  钱罐突然双眼通红,心头一热,一直绷着没有流出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喷涌而出,哆嗦着接过银票,俯首就磕了个响头。然后起身问道:“敢问令郎尊姓台甫,家住那边,小人把妻儿部署妥当,便来投您!”

  “额...我不是京师之人,欲要在京师置办家业,此番前来,正是要买一处房产。”西门庆思考了一下,也不知这钱罐安置妻儿需要几天,所以,欠好说自己住在端王府或者林冲家。

  “小人明白了,令郎稍待,小人去去就来!”钱罐不由分说,转身就跑,也不知做什么去了。西门庆和林冲二人,就在原地路旁期待。

  “兄弟,你真是仁义之人!”林冲赞道。

  “兄长,我观钱罐此人也是有情有义之人,似也是读过书,且还会经商,小弟我遇上此人,也是有缘。此番小弟在京师置业,今后还要把生意做到京师,正需要这样的人才啊...”西门庆解释道,其实听到钱罐的名字,西门庆内心就是一阵乐,名字叫钱罐,经商之人可能任谁看了,也会喜欢,收下个钱罐子,多祥瑞啊!

  林冲若有所悟的点了颔首,俩人自顾闲聊着,不多时那钱罐又跑了回来。“令郎!小人来了!刚刚听闻令郎要在京师买房,小人知道有一处不错的院落正在出售,价钱也算合理。小人这便带令郎前去可好?”

  “钱罐,你妻子...”西门庆看到他这么快回来,忍不住问道。

  “回令郎,小人家离此处不远,刚刚已经拿钱请了郎中去为妻子诊治。郎中说小人妻子是心头气结凝滞,又染上了风寒,并无性命之忧,小人想为令郎找处合适的房产,再回去照料她不迟。”钱罐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你了!”西门庆颔首道。

  “令郎哪里话,小人的命都是令郎的,自然要为令郎服务!令郎这边请,咱们先去找我熟识的牙行掌柜!”钱罐说着转身在前带路。

  不多时,就又来到林冲期初带西门庆来的那处牙行,见的照旧之前那个掌柜。

  “老李!小横桥那处宅子还在么?”钱罐进门就向拿掌柜喊道。

  “哎哟,是老钱呐,啊,那处宅子还在,怎么着?你这是不做水上生意,反做起了牙行生意了?”掌柜老李调笑道。

  “老李,莫胡乱说话,这位是我家主人,要购置一处宅子,你一同走一趟吧!”钱罐对那老李说道。

  “哟,是您二位啊,得勒,我这就带您已往!”说完让伙计牵了两匹马,一匹自己骑,一匹是给钱罐准备的。四人也不多说,翻身上马朝小横桥走去,这小横桥,就在靠在内城的东北角,和西北角的染院桥、城北的清辉桥、林冲住的菜市桥、广漠桥、并称为北五桥,是贯串外城北部的五丈河上的五座石桥,这院子就在小横桥边上,和林冲家不算太远,一个在五丈河北岸,一个在河南岸,中间隔着一座广漠桥而已。

  不多时,就到了地方,宅子不小,就趴着河滨,此处风物绝佳,杨柳依依,背后靠着内城的城墙,其实和赵佶的端王府,也就一墙之隔,只不外,端王府在路的西边,倘使没有城墙,中间也就隔着一片宅子而已。

  老李上前开门,四人鱼贯而入。宅子内部很是洁净整洁,看来是有人经常扫除。院子有三进,后面另有花园,花园和院落中都有花卉树木,另有一处小池塘,里面满是干枯的荷叶。衡宇有数十间之多,整体面积和阳谷县的西门家宅子差不多巨细,西门庆一眼就看中了这套宅子。

  “令郎,可还满意?”老李笑着问道。

  “满意!什么价儿啊?”西门庆问道。

  “令郎好眼光,这处宅子是驸马王老都尉的工业!买宅子,还附送所有的家居部署!看与令郎有缘,也看老钱的面子,小人就少收些,您拿两千八百两,宅子就是您的了。这价钱够公正吧?在这寸土寸金的京师宝地,可谓是买到就是赚到啊!”老李喜笑颜开的说道。

  “好吧!我再考虑考虑!”西门庆笑道。然后不由分说便在几人目瞪口呆之中,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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