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范宁和祖父便在欧阳修府中住了下来。
越日上午,范仲淹早早便出门服务,范宁则呆在房间里打着哈欠练字。
有没有搞错,来到京城十丈软红不出去逛街游玩,却让自己埋头写字。
那来京城做什么?
范宁一肚子怒火,狠狠发泄在宣纸上,他哪里是在写字,明白是在画一幅抽象派的水墨画。
这时,身后传来了敲门声。
“门没有关,请进!”
门吱嘎一声开了,范宁转头,却吓了一跳,站在门口的居然是欧阳倩。
她今天已换了一身衣裙,容颜依旧和昨天一样俏丽,只是一脸不兴奋,就似乎谁欠了她几百文钱。
“欧阳女人找我有事?”
欧阳倩懒洋洋问道:“你没有时间?”
“做什么?”
“爹爹让我陪你去买本字帖,家里没有适合你的,我预计你要练字,没时间去!”
范宁腾地跳了起来,“我有时间!”
他扔掉笔笑嘻嘻跑上前,“此外小弟都没有,就是有时间!”
出门逛街,另有美人伴游,这种美事谁会拒绝?
欧阳倩心中痛苦的哀叫一声,‘这个小屁孩,怎么这样难缠啊!’
.......
范宁这才知道为什么各人都喜欢美女,有小美女陪同在身边确实心情愉快,看什么都顺眼。
他们走出府门没有几步,欧阳倩就伸手拦住了一辆牛车,这让范宁很惊奇,这不就和后世打的一样吗?
“没见过吧!”
欧阳倩自得洋洋道:“在京城各处是牛车,花几文钱就行了,你们乡下有吗?”
“我们乡下骑牛不要钱!”
欧阳倩翻个白眼,没好气道:“快上车吧!”
两人上了牛车,车夫一甩长鞭,牛车徐徐而行。
范宁有些不解,“小倩姐,买本字帖怎么还要去大相国寺,离这里不远似乎就有家信铺。”
欧阳倩听他嘴巴喊得甜,心中舒服了一点,便道:“除了买本字帖,爹爹还让我带你去吃点工具,大相国寺那边有名的食铺比力多。”
听到去吃点工具,范宁马上眉开眼笑,“我们要去吃什么?”
欧阳倩肩上挎了一只绣花布袋,里面自然是眉笔和胭脂,另外另有一只小钱囊。
钱囊里有几十文钱和几钱碎银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获得过这么多钱,也在考虑去哪家名店打打牙祭。
欧阳倩突然想到一样美食,马上俏目一亮。
“阿姊带你去吃曹婆婆肉饼,京城很有名的,它家的胡辣汤做得最隧道。”
“好的,只要是小倩姐推荐,肯定错不了。”
欧阳倩究竟是小娘子,胸无城府,被范宁灌了一通甜言蜜语后,早已把适才的不愉快丢之脑后了。
很快她便有说有笑地给范宁当起了导游。
........
大相国寺号称东京汴梁商业最富贵之所,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成了京城最大的商品交易中心。
每次开市,大相国寺都市吸引京城数万人前来购物淘宝,种种临时开设铺席上千家,交易着天南地北的种种物品。
今天正逢开市,大相国寺前人潮汹涌,纷纷向寺院里走去。
虽然范宁看不见寺院内的情形,但广场上的热闹,就已经让他目不暇接了。
牛车徐徐穿过寺院大门前的广场,广场上挤满了种种卖艺人。
杂耍魔术、算命羽士、快板评书、练武耍棍、耍猴的、卖鼎力大举丸子、卖种种春药、卖祖传秘方,人流穿梭,热闹异常。
穿过广场,牛车终于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
欧阳倩取出几文钱塞给车夫,便拉着范宁跳下牛车。
眼前是一座三层硬山式木楼,前面搭建了一座彩缎欢门,十分华美堂皇。
从三楼到楼下挂一串菱形招牌,每块招牌上写有一个大字,合起就是‘曹婆婆肉饼’五个大字。
这就是东京最有名的小吃之一,相当于现在的全聚德。
欧阳倩却叫一声‘苦也!’原来店肆排着长队,至少有一百余人。
范宁挠挠头,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
“小倩姐,要不咱们换一家吧!”
“没关系!我雇人排队。”
欧阳倩惦念它家的肉饼快半年了,怎么肯轻易放弃,她很快便找到一名专门替人排队的小厮。
没有了排队之忧,欧阳倩笑着拉一下范宁,“跟阿姊去胭脂店里走走!”
范宁看见胭脂店里挤满了浓妆艳抹的小娘子,他头皮一阵发麻,连忙退却几步。
“我去那边看看杂耍,等会儿就过来找你。”
不等她同意,范宁便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欧阳倩有点不放心他,可是又挡不住胭脂店致命的吸引力,犹豫半天,她最终说服了自己,转身便兴冲冲地向胭脂店走去。
范宁兴致盎然地在广场上逛了一圈,种种各样小玩意许多,可惜囊中羞涩,只能看不能买,他便向寺院大门走去。
这时,他突然发现人群中有一个穿绿绸武士服的年轻女子,拉着个小女孩,格外引人瞩目。
这个女子之所以引入瞩目,就在于她的高,范宁还从未见过这么高的女子,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几,长胳膊长腿,长得十分粗壮,梳一根油亮的大辫子,后背一把大宝剑,至少长一米。
范宁着实对她后背的大宝剑感兴趣,自己遇到大宋女侠了。
他连忙加速脚步跟上去,越走越近,目光徐徐从大宝剑上转移了,嘴里啧啧赞美,这两条大长腿,可惜太费布料了,做条裤子就够自己做一身长袍。
这时,她旁边的小萝莉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怒视范宁,“你一直随着我们,想干什么?”
范宁吓了一跳,连忙向退却了一步,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萝莉也与众差异。
只见她年约六七岁的样子,肌肤雪白,一双大眼睛黑白明白,极为灵活,一张小脸长得异常精致,粉雕玉琢,活像个洋娃娃。
她梳着双罗髻,脖子上戴着一串粉红色的珍珠项链,穿一件浅黄色襦衣,下面是一条黑底镶金边的长裙,面料十分考究,腰间佩一把镶嵌着宝石的小短剑。
范宁还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女孩,只可惜腰间的短剑让她的可爱减了几分,却增添了一分杀气。
范宁挠挠头,一脸天真的对女侠笑道:“姐姐身后的大宝剑看起来很霸气,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
“哼!装得倒挺像。”
只见冷光一闪,一把冷气森森的短剑泛起他眼前。
“我警告你,再随着我们,我就给你脸上留个纪念,说到做到!”
冷光再一闪,短剑消失了,小萝莉拉着女侠的手道:“剑姐,预计是个小贼,我们走!”
两人不再理睬范宁,加速法式,直接进了寺院。
范宁着实没面子,居然被一个小萝莉拿着短剑指脸,想高声骂两声找回场子,可又有点心虚。
他只得低声骂了几句,“从小就这么凶,长大后肯定是河东狮,谁娶了你才倒八辈子霉了!”
骂了小萝莉两句,心中舒服了一点,范宁滑脚便进了寺院。
寺院内是另一番景象,两边走廊下摆满了种种摊位,一眼望不见头,两边简直是人山人海。
给范宁的感受,这里就是一个超级跳蚤市场,也像小商品批发中心。
转到左侧院,稍微好一点,没有正院人那么多,范宁发现这里险些都是文人士子,有许多穿着青衿深衣的太学生。
两边廊下摆满了书摊,足有上百家,中间空地上搭建了五六座彩棚,下面挤满了士子,争先恐后地举手。
范宁走上前,眼睛马上一亮,原来这些彩棚居然是有奖问答,答对了有钱拿,好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