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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狂女帝,陛下别跑

魔怔

轻狂女帝,陛下别跑 令郎离潇 2335 2019-05-02 12:28:24

  梁城已往就是新城,这座挨着北疆的城镇不比梁城富足,失守后的苣城可能都比新城看上去好过。

  靠着梁城的资助,新城在这段乱世的日子里过的还算拼集。

  庞杂的年代,各人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小贩吆喝声稍显的有气无力,扛着糖葫芦架子从街头走到街尾,看到相对富足的人家他就想法设法骗人家买一根,碰到丧了双亲在街上盲目游走的孩童他又随手往人家手里塞一根糖葫芦。

  这么一天下来小贩收入比成本还低,他也不急,晃着身体下地种田去了。

  这么点儿大的小城倦怠得连修城墙这种事都懒得做,早年先帝派人修建的城墙只剩半倒的空楼,周遭凝着一层半透明的结界,是时染来了之后重新刻上的。

  结界外面就是卧龙河,里面横空劈下一层淡红色结界,断壁残垣里搭着颤巍巍的铁皮房,安置了许多姿态迥异的人。

  常有居民站在淡红色结界外往里面看,他们其实看的不真切,模模糊糊的。

  对于不修灵力的普通老黎民而言,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更出不来。

  淡红色的结界圈内,人们似乎重新城脱离,自发组成了新的世界似的。

  新世界里没有扛着糖葫芦的小贩,没有吆喝声。人的声音很低很粗犷,他们都不爱说话,一开口就是带血雾的怒吼,像兽类濒临死亡时绝望的哀嚎。

  陆将军亲自带着一队士兵过来送粮食,但没人敢碰那层淡红色的结界,统统隔着结界悲悯地看着新世界。

  野草枯荣,未曾再生。

  士兵们险些是悚然的。

  “怎么会这样?”

  断壁坍塌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雨,阴暗湿润的角落里于是长满了苔藓,也滋生了第一批熏染病毒的人。

  他们如今佝偻着身躯,裹着厚重的布,不愿意露出血肉模糊的肌肤。

  不外一夜的时间而已,街道上就倒了十几具尸体,裹身的布没了支撑散开来,终于露出里面的烂肉。

  若非亲眼所见,没人敢相信厚布里曾经包裹的居然是小我私家。

  森森白骨似乎融化在血水里,极其艰难才气从里面辨认出人形。

  阳光透过结界,不遮不掩地袒露尸体,虫子从地里钻出,从刚死的血肉里钻出。

  未死的熏染者或是惊恐或是绝望,站在尸体不远不近的地方呆滞地看着。

  他们抬头看向结界。

  众人寒意直蹿脑门。

  熏染者一双双从厚实布里露出的瞳孔涣散,才如死尸一般令人震悚。

  霎那间,万千哭嚎如从幽谷传出,哀恸的声音尽力撕扯着他们的身体,伤心和恻隐洪水般淹没他们的身躯。

  “救救我!”

  “求你,救我!”

  “我不想死,不想!”

  “放过我们吧!”

  “我想见我丈夫......”

  “爹,娘!”

  陆将军戍守边疆,常怀悲悯心。他似乎看到熏染病毒的黎民原先的模样,病毒先是从他们的身上开始的,再到脸?总之是一寸一寸烂了下去。

  “对不起。”陆将军哭嚎:“我来给你们送吃的了!”

  险些同时的,士兵们难以抑制的悲戚喷涌而出,似要把在这动荡岁月里的委屈统统倾泻。

  ‘嘭’。

  陆将军的头猛地一痛。

  大脑‘嗡’一声,陆将军突然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穿过结界。面前不知何时走过来一个熏染者,血染的布里污浊的眼死死盯着他,充满脓包淌着血水的手鸡爪似的伸出,正准备握住陆将军的。

  毛骨悚然!

  那熏染者也看不出年龄模样,一见陆将军的行动停了,似困惑地歪了脑袋,随即身体突然哆嗦,发出呜呜的低嚎,突然尖叫起来,佝偻的身躯突然伸长,扑过来抓陆将军的手。

  “啊!”

  陆将军急遽收手,身后有人提着他把他拽了出去。

  身后那人森冷道:“别看。”

  狂躁的熏染者扑过来,撞在结界上,哭喊着敲着结界,浓稠血珠子从眼睛里滚出,挣扎里散落的布带起碎肉。

  陆将军惊魂未定地扭头,女帝黑袍狂舞,绝代风华的脸肃穆冷冽,手上反握着佩剑,剑柄的偏向冲着他。

  陆将军想起让自己徒然清醒的剧痛,现在脑袋还一嗡一嗡的,内里可能肿了巨大的包。

  突然知道自己的头痛是哪里来的。

  陆将军谢谢道:“陛下。”

  时染:“鸣哨,快!”

  陆将军带着队伍一直站在前方,现在一扭头马上头皮发麻。

  他的士兵们跟失了魂似的哭着喊着走到了结界边,结界里熏染者也哭着嚎着等士兵进来。

  两个修长的影在结界边龙卷风似的扫过,他们不比时染温柔,而且士兵众多,跑得快的身体都进去了一半,于是他们拽到一个就直接丢到后方。

  失了目标的熏染者越发狂躁,猛敲结界,险些看到一个走已往的士兵就会蜂拥上去。

  陆将军不敢延误,挂着军哨的绳勒着皮肉也不在意,咬着哨子鼓劲吹。

  “别看!”

  “清醒过来了吗?醒过来了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拽住他们!”

  新世界里,除了街道上横躺着的那几句腐尸,所有的熏染者都惊恐疯狂地敲着结界。

  陆将军不敢往里面再看一眼,滔天的哀恸能再次让他失魂落魄。

  士兵经过提醒,惊慌地把其他同伴拽住,不敢再多看一眼里面的景象。

  等他们都被拉开一段距离,时染就布了第二道结界,拦住了士兵也拦住了熏染者。

  结界被敲得砰砰响,陆将军惊讶地转身,发现新城的黎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围了一圈,红着眼眶要进来,被另一道结界拦住了,只能贴着结界往里面看。

  三道红色结界,在日光下挣扎,似乎弥漫的血色森林。

  “将军,蒙上眼睛。”时染百忙之中抽闲出来,递了布条给陆将军。

  陆将军红着眼眶:“陛下......”

  “别这么喊我。”时染摇头,仔细一看她的瞳色被结界映得赤红,大片的阴霾盖了整个眸。

  “少主。”陆将军急遽改口:“末将领导七营前来给熏染者送粮食,谨遵少主付托,没有进入结界,一切物件凭据少主所说都以灵力隔空送进去。”

  时染:“那几具尸体是什么时候泛起的?”

  她的心情很差,随手撩开骚动的发,苍白的脸被红光映得森寒。

  目光掠过第三层结界外逐渐平息情绪的黎民,他们由最初的鬼哭狼嚎慢慢转为低声抽噎。

  这不应当。

  时染隔离熏染者的时候就考虑到熟悉熏染者的黎民看到后心情悲戚,又担忧熏染者看到外面的烟火心理压力太大,所以布的结界险些阻遏了两边的视野,在不使用灵力的情况下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的,外面的也应当看不到里面的。

  可今天时染赶到的时候就发现结界变薄了,阻遏视野那一套凭空消散。

  新城黎民只知道有些人生病了会熏染所以被阻遏了,哪里知道熏染之后的情况这么可怕,乍然显露出来的新世界给他们造成的心里震撼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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