岌岌可危
“不用了。”印来江往那个端着凉白开执意要走过来的宫女脸上扫了一眼,吓得小女人颤颤巍巍端着水杯求助地看时染。
焦醉掐了印来江一把,转头对小宫女笑得如沐东风:“没事儿,你把水给我吧。”
印来江挣脱开焦醉的手。
朝臣们看不懂局势,不懂这该归属为后宫着火照旧朝政争执。
印来江差点儿翻起眼白,咬着舌尖才气让气得哆嗦的自己平稳地跟时染说话:“你把适才那句话吞回去。”
时染眨眨眼,朝臣们噤若寒蝉。
站在印来江前边的熊燎和古玲琅两人差点个翻个白眼晕已往。
这两人怕不是打骂吵到朝廷上来了?
都说年轻人年轻气盛不懂事,原先还以为时染和印来江两人都是稳重的,不会干出这种糊涂事,得了,这一闹就是大事。护法当朝对女帝大吼大叫,还让女帝收话可还成?都说金口玉言,驷马难追,这话再不合理也不是说收回就收回的才是。
五护法这行为,时染要乐意可以让人先把他打到地牢里去。但如此一来,时染的名声也就此松弛,昏君的宝位坐稳了。
林秋跟在古玲琅旁边细细品,品出满头冷汗。五护法就说了两句话,连陛下这两个字都没有叫,直接冲出一句你不你的,这是不计划跟女帝打商量的意思。
“我不。”
时染出人意料地舍了自称,甚至抱起了胳膊,身体轻轻倚在龙椅上。
她的脸往上扬起,流畅自然的下颚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面前。若非她倚着的龙椅实在金碧辉煌,众人可能会把她看成哪家风华正茂的普通女孩,只是在跟别人闹脾气而已。
寻凡人闹脾气叫闹脾气,时染闹脾气叫龙颜震怒。
“凭什么?”时染甚至笑了,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掐在掌心,深深陷了进去。
“我......臣等可以当陛下适才没有说过那句话。”印来江呼了口气,在理智的边缘挣扎。
“我可以再说一遍。”时染乐了,那双眼像在嘲弄印来江的自以为是:“我会带兵北上,亲自捣了北蛮的计划......”
焦醉猛地一拽印来江的胳膊想阻止他,被印来江再次甩开。熊燎等人头昏脑胀地两边审察,大脑污浊地没法思考。
“我说了没有人同意这事!”印来江暴怒地再次打断时染。
他们两每说一句话其他人就要惊乍地瑟缩一下肩膀,但听清印来江的话照旧有不少朝臣轻微所在了点脑袋。
“我意已决。”时染多次被打断都不恼,那模样看上去反而像印来江是那个闹脾气的孩童,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没有做好计划,圣幽皇室是只剩下我一个直系血脉,但圣幽帝国不是。你们若非要姓时的才气坐这把龙椅,我今日便可以赐五护法时姓。”
众人瞪大眼,惊诧而困难地消化时染这句话里包罗的信息量。
五雷轰顶还不算,就算有天听说海啸跨越几千亿公里汹涌而来淹了整个圣幽帝国也好过听时染站在龙椅旁边宣布这事要来的轻松。
这是什么意思,皇位还能说让就让?
“万万不行啊,圣幽帝国向来只认女帝啊!”老臣哀嚎作声,她预计被时染的话惊得忘了恐惧。
时染不为所动,甚至无所谓地说:“五护法又不是不能生育。”
五护法印来江心知自己的怒气已经不能更高涨了,他哆嗦地抓着胳膊,被焦醉强行灌了一杯凉白开:“我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不卖力的人!”
“我不卖力?”时染不怒反笑。
“总之,我不会同意你带一兵一将离开帝都,你别想了,安生待在宫里做你该做的事!”印来江咬牙切齿地宣布:“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你可拉倒吧!在绛王没有回来之前,圣幽帝国就只有一个姓时的人!只要我还在世,除了时染,别人休想接触这把龙椅!我也绝不行能姓时!”
“放肆!”
时染体现自己的耐心已经耗尽,她这会儿绝望又厌恶地蹙起眉,目光掠过五护法被血沾上的盔甲。她不愿意和史册上的任何一届暴君有哪怕一丝的相似之处,却也不得不模仿嚣张跋扈的模样制止五护法再继续说下去。
呆子。
“什么时候我的事轮到你来指手画脚了?”
时染挥拳往黑板冲,本意是想作出巨响建设一点儿威慑之力,怎想力气没控制住,黑板被劈成两半。几位重臣的画像被横空离开,岌岌可危地挂在两侧。
众人背脊发凉,缩在阴影处尽可能低削弱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