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后山已两月有余,起初时百泉阳东还煞有其事的带着他们在后山四处检察,只说是要看看禁制是否有遗漏的。
冷昭心与夭华倒还好,只顾则笑有些心虚。
那禁制失灵之事,是闻乐的天赋,不外这个他与冷昭心和夭华说过了,这个天赋太过惹眼,为了闻乐好照旧不要说出去。
因此看着百泉阳东忙来忙去,他也是心虚的不行,可一想到怀中的闻乐,已到了嘴边的那些劝说的话到又咽了回去。
所幸百泉阳东也不外是勤奋了两日,见实在找不出什么,便嘱咐他们不要与掌门说,然后堂而皇之的带着他们偷起了懒。
除了偶尔指点他们修行以外,大多数时间即是带着他们吃喝玩乐,在这后山之中好不热闹。
而百泉阳东也不知为何,总爱以逗冷昭心为乐趣,再者就是与夭华相互打趣,真真是个不大正经的人。
有时夭华想着,若不是真的打不外,冷昭心那剑或许是真的想捅死他的。
不外百泉阳东倒不会想这么多,他向来只凭据自己想的来。
当冷昭心与夭华回去时百泉阳东十分不舍。
便连带着看自己两个门生都不顺眼起来,凭什么掌门师兄和执法师兄的门生即是可爱娇嫩的女娃娃,而他就只能收这么两个臭小子。
全然忘了,这门生倒是他自个儿选的。
……
当冷昭心再回天罚山时竟有些恍如隔世般的感受,可又觉得熟悉,甚至隐隐有丝亲切。
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只有两月,又能有什么变化呢?
雪归尘依旧坐在那藤架下喝着茶,冷昭心照旧已往请了安。
“后山之中,有何收获?”
“灵力有长,护山师叔新教了一套剑法。”
“我看看。”
这并不是什么太过的要求,冷昭心立即便到了庭中开阔些的地方,开始演练起来。
百泉阳东教的是天虞山中门生们常用的一套剑法,百燕归巢。
这套剑法说不上什么高深,但也不简朴,只这剑法有一个极大的利益。
因这剑法被天虞山一位前辈练的极为强横,广为人知,慢慢的这剑法便成了天虞山的代表之一。
此剑法一出,各人便知你是天虞山门生,也算是讲明身份的一种方式。
对于连落雪归都能一夜学会的冷昭心来说,学习这百燕归巢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一套耍下来,虽不说精通,倒一ㄇ流利无错。
雪归尘点了颔首,却并未点评,只问道。
“可会琴?”
“不会。”
“琴有灵,可静心,你该学。”
“练剑同样静心。”
雪归尘不说话,只将自己的琴取了出来。
这是一张凤尾古琴,纵然冷昭心不懂琴,可在琴泛起时她也能感受到琴的差异凡响。
倒不是说这琴如何精致,只是这琴也是有灵之物,冷昭心能感受其琴身的灵气特殊。
雪归尘随手一拨,那琴音铮铮却化成了三道如同剑气一般的气浪,直奔她而去。
凌厉很是,速度很是。
冷昭心的反映并不慢,可在雪归尘面前来说也不算快,只能是说险险躲过。
她不解的看着雪归尘,不知他这样突然是要怎样?莫不是知晓了她的身世?
可她还来不及问又是琴音响起,无奈她只能拔剑相抵。
接连数下,虽未伤她,可也让她无力招架。
随着最后一声琴音,雪归尘的双手轻轻的停在琴弦之上,静静地期待着琴的平复。
他的手很悦目,纤长,白皙,看上去像是文人的手,再仔细看去,便能看到他的双手手指骨节明白,这是一双有力的手。
冷昭心紧握着剑,说不紧张倒是假的,如今冰河不在她手,若是真拼起命来,她想着自己或许有几成的胜算。
这时雪归尘却开口了,直直的看着她。
“剑,可能做到如此?”
“……”
“琴音可蕴剑气,若你勤修至琴音可化剑,那你的剑术便能更上一层。”
“刚刚师父用了几成力?”
“一成。”
冷昭心讶然,随即收了剑,站到雪归尘面前,抱拳。
“请师父不惜见教。”
像是早有准备一般,雪归尘将另一张琴拿出放到了桌上,这琴不比雪归尘的凤尾琴,至少琴身没有那般灵气。
不外她也知,一件与灵魂的物什要有灵气是有多灾的事。
坐到了雪归尘劈面,可她看着桌上的琴却是不知要如何下手。
只得想着刚刚雪归尘的模样随手拨,可发出的声音不止难听,就连她的手指也不太好受。
刚刚雪归尘拨琴时,虽随意,可却是一首悦耳动听的曲子,哪里向她这般。
雪归尘倒也不嫌弃,坐到了她背后,俯下身手把手的教她。
他的手极大,能将她整只手都包裹住。
雪归尘身上清冷如冰的气息也将她包裹住,似另有一股极淡的清香,她说不出什么香,只觉得好闻。
可她却不适这般与人亲近,心下便想要挣脱。
雪归尘紧紧的握住她的手,酷寒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静心,专心。”
他抓着她的手指,轻轻的拨动着琴弦。
慢慢的,冷昭心的心思便都落到了琴上。
当裴寒过来时看到的即是如此一幕。
他们的姿势不行谓不亲近,可这师徒两人都无甚心情,只雪归尘时不时的说两句话,即是指点。
再无其他话,也无其他行动。这般清冷疏离,倒叫人生不起旁的心思。
其实青藤古架,白雾缭绕,雪鹰飞翔,清冷的白衣师徒低头共抚琴,这是一副极美的画。
裴寒想,若是这两人再带丝笑,那便更美了。
这样想着,裴寒倒不愿就这么打破了这副画,只想着。
天虞山并不光只修剑道,其他的也是精修,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如顾则笑惊鸿门少主这般的人物也要来天虞山拜师。
只是这修琴道的却少少,就是雪归尘,虽擅琴,可使的终是剑道,如今倒是想要冷昭心琴剑双修么?
裴寒想了想冷昭心的天赋,倒觉得很有可能,为此他再看冷昭心时即是热切了许多,大有定为天虞山未来长老之势,一想到这孩子本是想拜自己为师的,又觉得可惜。
这边裴寒想着,照旧雪归尘先发现了他,从容的起身坐回自己的位子。
“掌门师兄,可有要事?”
“有。”
冷昭心见此识趣的搬了琴,
便回屋自己练习去了。
只在离开时,转头看了一眼,也不知在看什么。
裴寒坐在雪归尘劈面,少少见的,脸色并不大悦目,却也并不失风范。依旧是华贵有度,仙姿不减。
“先前派去不夜城的那些门生一直都未回来。”
“可有消息?”
“本是有的,可到如今却音信全无。”
“百泉那边如何说?”
“不声张,先探查。
可我们已经探查了许久,若再继续下去置β也查不出什么。那队门生下山是许多人都知晓的,如今失踪,只怕再过些日子,定要引起轩然大波。
可不夜城特殊,我们也硬碰不得。”
“低调,再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