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一：哈萨里的熟客

　　在秦飞的小店里，被称为二哈的哈萨里，虽然只是二厨，但因为秦飞经常会外出去寻猎食材，所以，一年中倒有四五个月是由哈萨里来担任小店的主料理人。

　　而每个月的第九天，小店里，总会迎来一位特殊的客人，而之所以说他特殊，是因为来这个小店里的其他人，基本都是冲着秦飞的厨艺来的，唯独只有他，却是为了品尝哈萨里的料理而来。

　　九月九日，是科里公国传统节日——谢亲节，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市祭拜先人，致敬前辈，而家族里的年轻一辈还需要亲手制作一桌丰盛的料理，来叩谢家中尊长的教养之恩。

　　清晨，天还没完全大亮，哈萨里就推开了小店的后厨门，痛痛快快地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刚刚开始发白的天际：“嗯，下了那么多天的雨，看来，今天终于能见晴了。”

　　一般来说，秦飞是住在小店里的，所以，只有当秦飞外出时，哈萨里才会到店里来留守，这一次，秦飞出门的时间有点长，所以哈萨里也是有段时间没有回家了。

　　从后厨门旁边的小车房里，哈萨里推出了一辆三轮脚踏车，这就是秦飞小店平时去城中市场上采买食材的“货车”，虽然听说在首都有靠着魔法能量来驱动的魔动货车，但那工具的价钱实在是太高了，秦飞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购置，而且在面对哈萨里的建议时，还直接说出：“你们这几个吃货，天天在我这里吃得都快酿成猪了！再不让你们多运动运动，别人还以为我这里是专门养肥人，卖人肉的呢！”

　　所以，哈萨里最终只好自己弄来了这辆三轮脚踏车（秦飞在见到车时，兴奋异常地对哈萨里说过：“二哈啊！真是不错，太有本事了，居然能无偿赞助咱们小店，这么好的工具，嗯！为了体现勉励，那从今以后，去市场上采买的活就交给你们了，加油哦！”）让店里的人，轮流到市场上去采买食材。

　　今天就是哈萨里卖力采买的日子，当哈萨里踩着小三轮来到城中市场时，霞光才刚刚染红远处的山头。

　　“嘿！哈萨里，今天的芹菜可水灵了！怎么样？拿点走呗？”刚一进市场的大门，一位正在一头香芹猪身上拔芹菜的老板，就忙招呼了起来。

　　哈萨里笑着回应道：“行啊，老样子，我先进去转转，你给我留两捆好的，一会出来了，我再来拿！”

　　那老板颔首道：“好叻！你放心，你们家的菜我们可不敢马虎，就冲你们家大厨的那爆脾气，我可还想多干两年呢！”

　　哈萨里笑道：“瞧你说的，似乎我们主厨会吃人似的。”

　　那老板大笑了起来：“隔邻原来卖水果的那家，不就是因为一颗酸葡萄才被秦大厨给闹得关门吗？”

　　哈萨里马上正色道：“老板，那可不是一颗酸葡萄，是整整一筐酸葡萄，那原本是用来做葡萄酱的，结果差点就毁了我们今年所有的葡萄酱，我们主厨虽然应该生气啊。”

　　老板一看哈萨里的脸色，忙打了个哈哈：“就是，就是，这城里，谁不知道你们秦大厨的手艺？结果，他才说了一句从今以后都禁绝再进那家水果店的货，这还没几个月呢，就直接关门大吉了！”

　　哈萨里再次微笑了起来，摇了摇头道：“行了，行了，对你家的工具，我们照旧很是信任的，你忙着，我先进去看看，工具一会出来拿！”

　　老板笑道：“好叻，工具这就给你挑好的装，你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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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市场回到店里时，日头已经升起来了不少，自己给自己随意弄了点吃的当早饭后，哈萨里就开始清点起今天的收获：“嗯，芹菜两捆，应该能用到明天了，洋葱海螺十个，哈，这雨季的洋葱海螺就是个大，不错！不错！另有……”

　　小店的其他事情人员，此时也都陆陆续续来到了店里，开始了这一天各自分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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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飞的小店，虽然附带午餐，但照旧以晚餐为主，所以，午餐时间，并不算太忙。

　　“叮铃铃”

　　门口的招待铃声响了，体现着又有一位客人进入了小店，“接待惠临秦飞的小店！”餐厅服务生立刻迎了上去。

　　来的是一位头顶头发有些稀少，两鬓也微微略有花白的老人，在这个依旧另有些炎热的夏末，他却已经穿上了一套笔直的毛呢正装。

　　服务生似乎对他已经很是熟悉，忙上前资助老人脱下了外衣，并谨慎地挂在了门口旁的衣帽架上，然后拉开餐椅让老人坐下后，招呼道：“您今天想点些什么？”

　　老人似乎曾是一名军人，所以挺直着腰杆，端坐在餐椅上，对那服务生道：“告诉你们二厨，照旧老样子！哦，你先给我来一杯凉水，这鬼天气，都九月份了，照旧这么热。”

　　服务生微笑着答道：“好的，凉水需要加冰吗？另外，我们今天的餐前小菜是维纳斯小黄瓜，可以吗？”

　　老人点颔首道：“嗯，冰就不用加了，小菜先上一碟吧。”

　　服务生微微一鞠躬：“好的，先生，请您稍等。”说完，便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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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餐台，服务领班冲厨房内喊道：“哈萨里二厨，您的老熟客来了，点餐照旧，今日小菜先上！”

　　哈萨里在厨房里一听，忙回道：“知道了！今天是九月九日吧？”

　　“是的！”领班回道。

　　“好的，我知道了！”哈萨里也回了一声，然后便开始准备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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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餐桌上，凉水只剩下半杯，餐前小菜也已经吃下去了三分之二，餐厅与厨房连接的送餐门，终于被推开，一辆餐车被送了出来。

　　老人坐下的位置正好面对着那送餐门，门被推开的瞬间，老人瞥了一眼门内，哈萨里正在站在门口，看到老人那犹如猎鹰一般明亮的目光扫来，哈萨里连忙摘下了自己头上的厨师帽，恭顺重敬地对着老人，深鞠一躬。

　　送餐门很快就再次合上，也不知道老人究竟有没有看到哈萨里的鞠躬，但服务生却总觉得老人比刚进店时，脸上的神色要平和了许多。

　　“您好，现在为您上菜。”服务生微笑着说道。

　　老人轻轻点了颔首，然后将身体微微向后靠了一些，让出了一点位置。

　　服务生双手抬起餐盘，连同餐盘盖一起放在了餐桌上，然后用尺度的行动，小心地揭开了餐盘盖：“这是您点的赤茄酱香肠面，请您慢用。”

　　瓷白的餐盘内，满满一盘被红色酱料包裹的拌面泛起在了老人眼前，那红黄白三色相间的拌面上，还夹杂着绿色的青椒和粉嫩的甜肠，米黄色的奶酪粉遇热半化，浓浓的奶香混淆着赤茄酱、甜香肠的香味，令人一见便食欲大增。

　　老人拿起一旁的叉子，叉进面中卷了几下，让叉子上裹上了一圈拌面，然后送入了口中。

　　面条外糯里酥，牙齿轻轻一压，便立刻断开，断口处甚至还会弹到牙上；那酸甜可口的赤茄酱配上浓香的奶酪粉，简直就是对舌头发动了一次完美的攻击；而爽脆的青椒丁和咸甜相宜的烤甜肠，却填补了在咀嚼时，从牙齿到舌尖的那瞬时的空白，令整盘拌面的口感再一次提升了一个条理。

　　老人满意地微微闭上了双眼，仔细品味着这每月一次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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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生，结账！”老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叉子，满满一盘拌面，现在已经完全空盘，瓷白的餐盘中，只剩下了少许红色的赤茄酱残渍。

　　服务生走到餐桌前，对老人微微鞠躬道：“先生，您今天不用结账，这一单已经免了。”

　　老人微微皱眉道：“那怎么行？用饭给钱，天经地义！”

　　服务生微笑着继续敬重隧道：“先生，您可能忙忘了，今天是九月九日。”

　　老人名顿开，默默所在了颔首，收回了已经探入怀兜里的右手，拿起餐桌上的杯子，将里面再次续满的凉水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来，道：“那，我就走了，你一会跟你们二厨说一声，等有空了，照旧要回家看看。”

　　说完，老人接过服务生递来的外衣，重新穿了起来，认真地整理了一下，郑重地走出店去。

　　店外，一辆华美的驼鸦车正停在门口，车门边上，一位管家模样的人，看到老人出来后，连忙拉开了车门，对老人道：“城主大人，请快一些，聚会会议另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

　　老人点颔首，略有些不舍地转头看了一眼秦飞的小店大门，然后一扭头，钻进车子，规则地坐在车座上。

　　三头驼鸦在车夫的驱使下，拉着车子，迅速顺着大街，朝前奔去，最终消失在了大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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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服务生将老人的话，一字一句地转达给了哈萨里，而现在的哈萨里则站在秦飞小店的屋顶上，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检察着刚刚拿上来晾晒的食材，一边朝城中最高的城主塔楼望去：“嗯，等主厨回来，我照旧回去一趟吧，究竟，若不是七舅他老人家收留，从小爹妈就早死的我，恐怕也没有时性能随着主厨学到这么多工具吧，唉……现在只希望七舅母别再气我学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