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宁郡王拧了拧眉头,
“而已,你退下吧,待会陪着太后,别乱跑。”
嘉成县主听罢一笑,
“孩儿岂会是乱跑的人?”
东宁郡王摆了摆手,却觉得自己这个女儿并不是个可信的,但总归她聪慧,不会给自己拖后腿,便也没去追究。
.........
石洞里,黑衣卫节节败退,已然被逼到了半山腰处,悬崖之上,似是没想到赵劭会如此果决,曲先生一早准备好的一番说辞尽数被逼在了肚子里。
本以为这个太子是个会算计的,想要以智谋取胜,引他再入局,究竟之前几番请君入瓮他都迈进来了,谁知这临门一脚,他却是退的远远的。
这个活该的太子,比他想象中的难搪塞多了。
..............
墨竹园里安宁侯夫人都要急得拿脱手绢抹开了眼泪,陆明澜在一旁慰藉着。
祁连玉眉头紧皱,此时正是多事之时,谁知这安宁候府却是又上前掺了一脚。
他站在陆明溪住所的窗户后面,手指触摸上那墙壁上被蹭掉的白灰,微微敛了敛眸子。
因为清凉山夏季多雨,而秋季又多湿润,山中种种虫类又多,所以清凉寺的衡宇用砖瓦垒砌之后,又在外面擦了层防水的白漆。
许是因着年数久了,白漆有些松动,极易被人蹭上。
而昨日.....那具黑衣卫的尸体上也有白灰,是巧合吗?
祁连玉站起身来,让人模仿着从窗户里跳出来,若是被人打垮....
他眸光骤然一亮,若是被人打垮,扼住喉咙逼在墙角,正好会蹭上这个地方!
而那黑衣卫的尸体上,肩膀处,确实蹭了白灰无疑!
难道安宁侯府的三女人...真的是被黑衣卫的人带走?可那人死了!
祁连玉皱了皱眉头,另有昨日太子殿下所说.....让他不必理会,说明在暗处的那人不会伤害他人,造成杂乱,可安宁侯府的三女人去了哪里?
他心中千回百转,却是从未想过安宁侯府这位三女人自己就是始作俑者。
祁连玉抬头看了看时辰,若是太子殿下知道,那也只能等他回来了。
他刚刚站起身来,便见一个是为从外面走来,朝着他一番耳语.......
明光殿上,天子站在太后身旁,期待着佛骨的到来。
嘉成县主一直陪在太后身旁,大典举办的很是顺利,并未见到普智的身影,大典是由一个年轻的僧人主办的。
那小僧人生的唇红齿白,看上去不外十七八岁,但却将事情做的极为稳妥。
拿到佛骨舍利,太后很是欢心,嘉成县主在一旁说着讨喜的话,弄得昭宁公主忍不住的翻白眼。
然而.....不见祁连玉与东宁郡王的身影。
太后继续留在了殿中礼佛,宫中女眷陪同,而天子却是退了出来,在弄堂之中摆了座位。
纷歧会儿,那年轻僧人也来了,对着天子一礼,
“陛下。”
天子对着他笑了笑,
“你来了?”
那小僧人颔首,对着天子微微弯腰,恳切道,
“师父说空门清净地,有人心藏不轨,望陛下能够相助清理门户。”
他说罢,天子却是一笑,
“上智这个老狐狸,这是在跟朕求情了?”
小僧人一板一眼,
“阿弥陀佛,愿陛下能看在太后的面上,看着佛祖的面上,饶恕无辜。”
天子笑道,
“你这小僧人的性子,倒是跟你师父差异。你回去告诉他,若是他肯回来做着清凉寺的主持,朕就留下这清凉寺,若还想着在外面继续浪,朕也不怎么介意后人给朕按个暴君之名。”
小僧人低眉顺眼,还未等开口,祁连玉即是与东宁郡王一同上殿了,对着天子行了一礼,
“陛下,都捉住了。”
天子笑了笑,
“都带上来吧。”
东宁郡王挥了挥手,殿外,一众僧人被压了上来,而为首的,即是那普空。
普空抬起头来,看向天子。
天子看了他一眼,问道,
“大师可另有什么要跟朕解释的?”
普空听着笑了一声,微微抬了抬眼皮,一副任君处置的心情,
“陛下神机妙算,贫僧自愧不如,成王败寇,无话可说。”
天子听着轻声一笑,却是透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感受,
“成王败寇?谁是王?谁是寇?”
这大楚天下,唯他是王!
普空抬头,嘴角带着几分讥笑,
“陛下是王,陈氏为寇!”
提起陈氏,天子面上并没有几多心情,只是抬了抬眼皮,淡淡开口,
“既是知道朕是王,陈氏为寇,你又何以做贼,助纣为虐?”
普空笑了笑,看向天子,冷冷道,
“今日陛下为王,陈氏为寇,可以后,未必!”
单凭这一句话,便可以坐实了他谋反的罪名,万死难辞!
听着着犯上作乱之语,天子轻笑一声,
“如今大师这副模样,到真让人以为你普空是前朝忠臣。”
普空冷眼看着天子,
“清凉寺本就是大晋的护国寺,贫僧为大晋谋划,何错之有?”
天子笑了笑,
“大晋?四十年前就灭了,那时的你连牙都还没长齐吧,何以有如此深的情感?”
他看着普空,眸子骤然变得锐利起来,
“口口声声前朝,口口声声大晋,却是掉臂整个清凉寺的性命来做你的马前卒,普空,你真当朕是老眼昏花不成!”
普空听着他的话面色一变,天子身边的老太监来报,
“陛下,安宁侯求见。”
天子摆了摆手,冷声一哼,
“宣。”
安宁侯一身甲胄,自殿外而来,对着天子跪地,
“禀陛下,山隘处刺客三百余名,已然伏诛。寺外佛祖浮雕后,缴获一百余斤火药。臣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
天色已经明了,太阳自东风升起,寒草露浓,黑衣卫已然被逼上悬崖,与夜司众位妙手厮杀着。
赵劭与陆明溪站在一处,而那曲先生站在两人劈面,恰似看不见中间的杀戮一般,负手而立。
“这些人都是死士,活捉怕是不行,殿下认真不愿与老夫赌一局,或许殿下赢了老夫,老夫会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呢。”
也不知这曲先生心中有何执念,自己的人被杀的节节败退,照旧一心想着与赵劭赌上一盘。
赵劭嘴角带着一丝笑容,从容,淡然,但也夹杂着几分....冷意,薄唇轻启,似是陈述一个事实,
“本宫,不喜欢赌。”
曲先生摇了摇头,
“那真是可惜了,难道你不想知道大晋开国圣祖留下的工具是什么,据说那里面有一统天下的秘密,我还以为太子此次就是为这而来呢。”
“殿下隐藏近十载,此次显露锋芒,认真是不想要凌云直上吗?”
他口中所说,赵劭似是提不起半点兴趣,反而是陆明溪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笑道,
“先生,他不赌,不如你跟我赌一局。我倒是很想知道,这晋太祖究竟留了什么样的工具,可以让人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