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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季

第四十八章 绘画之爱(一)

四月季 粉粉1 2208 2019-05-19 22:39:00

  庄之言看着窗外的世界,黑夜像是白昼的一个延续,喧嚣和迫不及待的气氛扑面而来。只要他将车开进小区就是平静的,当初买这套别墅的时候,就是看好了这里的曲径通幽,闹中取静。围墙两米多高,仿古设计,雕梁画栋,同外面疏散出来,一墙之隔,就是完全差异的两个世界。一墙之内,就是犬牙交织漫衍的别墅,树木园艺把一栋栋的别墅支解开来。

  每天晚上许多人在享受着电视,电脑连篇累牍的信息轰炸的时候,他却在绘画,要画到凌晨,常年如此,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是他创作最投入的时候,每一笔画下去都是时间的痕迹。

  泡上一杯茶,放到画案的一侧,铺开画纸,质地很好的宣纸是水墨画的一个物质承载,否则再精彩的画家都无法发挥出点墨成画的技法。好的宣纸质地绵韧,渗透性很强,像是云絮一样晕染开去,深浅浓淡,条理明白。

  庄之言要为今年的画展准备作品,订件的作品已经排到了明年。所以从现在开始他决定不接受订件,直到他将画展的作品数量画完为止。曾经被柏青笑道:“放着现成的钱不赚,是不是有些可惜。画展多一幅少一幅跟收入没有几多关系。可是订件就差异,每一幅都是价钱的体现。”

  “现在挣钱已经不是我的最终目标了,能够无拘无束地画出我喜欢的画才是我现在最想做的。订件是别人让我画的,而画展却是我想要画的。”庄之言答道。

  万籁俱寂,只有纸墨陪伴,墨汁浮散出来的香气已经熏染了他三十多年,照旧一如以往地喜欢,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个组成部门,不行支解。

  每当拿起画笔的那一刻,大脑就会自动切换到这个法式中,把脑海中的图像用点线面的形式泛起在纸上。他一日日地重复着这样的行动,但是每一幅画,每一笔都是差异的,这即是绘画的妙趣所在。脑中的世界酿成了眼前的情景,不能不说是快乐的,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曾经有人问庄之言,要是不绘画,他会做什么?他曾经苦苦地思考了这个问题好一会儿,也无法答出他到底能做什么,似乎什么都不会做,除了绘画,什么都不会。

  是不是每一小我私家都市被上天赋予一种能力让他养家生活,恰好他被施与了绘画的能力,恰好这是他最擅长的,他感恩于上天降下这种福祉。

  他的手腕已经觉出了酸胀,于是放下画笔,然后打开位于房间一角的小型音响,听比利乔的曲子,在这个寂静的夜晚,音符的穿透力似乎格外的强大,他充满人文眷注的音乐总是能一下子就敲击到他内心最柔软的那个部位,心有所动。是否还要拿起画笔继续作画全凭其时的状态,要是另有想画下去的想法,那是无论如何都要拿起画笔的,很有可能那又一次灵感的迸发。否则就会关上音响,索性全身心地投入到睡眠当中。

  早上照旧一如既往地来了,庄之言还在沉沉昏睡。他不用像多数人那样一大早就急急遽地融入到上班族的队伍里,他可以一直睡到上午九点钟,然后吃早餐,慢悠悠地开始新的一天。绘画多年让他的生活养成了一种慢节奏,连同性格当中都有了一种散淡疏朗的气息。

  他的睡眠被手机的铃声惊醒。他迟疑了一下,照旧接了,睡眼惺忪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适才屋子的户主来了,说屋子快到期了,我又续期了,已经交钱了。这次不用你付钱。”夏知秋似有自得地说道。

  “续期了,你不是说这几天就准备回法国吗?怎么又变卦了?”庄之言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正在创作的画还没有完成,还需要点儿时间,我画完了直接带走。”夏知秋平静地说道:“你知道,我绘画时喜欢一鼓作气地画完,不喜欢中途被什么事情打断。”这个理由很像那么回事,也似乎很牵强。

  “那还说什么,你都决定了。”庄之言没有心思再说下去。

  原来想等夏知秋走了以后,他就向陈染正式提出结婚的事。可是现在她又不走了,该怎么跟陈染解释这件事,因为只要夏知秋在,结婚总是会有些障碍。

  当他拿起画笔,准备作画的时时候,他的大脑里又想起了夏知秋的声音,“我又续期了,已经交钱了。”那种强烈的恼怒照旧占了上风。真是忏悔当初让她回国,就像是橡皮糖一样,粘上了就不愿下来,虽然他不想用这样的比喻。

  庄之言看着画纸,他的脑子里正阡陌纵横着许多条线,拿着画笔半天都不知道该从哪一处下笔,那个时候就是他最头疼的时候,然后他就拼命地理出头绪,直到在画纸上落下第一笔,接下来就容易做到水到渠成一气呵成。

  可是今天面对着一张空白的纸,他脑海中就是无法清醒地判断出第一笔在哪里,这种时候照旧放下画笔,心不安了,纵然画了也是不连贯的。他眉头紧锁地坐下来,看着画廊外穿行而过的人流和车子,一时间竟然想到马上找夏知秋要个说法,随后他想照旧等等再说。

  “你不是正忙着画廊的事,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庄之言看到苏至谦从车里下来,走了进来,便问道。

  “画廊部署就等着加加大显身手了。过两天加加才有时间。”苏至谦说完,抬头看了庄之言一眼,发现他的脸色欠好,便问道:“似乎没睡好觉吗?”

  “看出来了,一早就被一个电话惊醒了,正是我睡得最沉的时候。”庄之言苦恼地笑道。眼神是无奈的,声音是沙哑的。

  “什么电话?”苏至谦犹豫了片刻,问道。

  “夏知秋的电话。”庄之言答道,于是他就说了屋子续期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要忍耐呢,这不外是她多次重复中的一次。如果夏知秋在的话,你们的事就会进展缓慢。”苏至谦说道。

  “说的在理,如果掉臂及夏知秋的感受,不是不行以,但是陈染是一个特别在意别人感受的人。想到夏知秋复婚不成,她却要结婚,她一定不愿接受。”庄之言说道。

  “那也不能再拖下去。”苏至谦说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庄之言长叹一声。

  “让米加加劝说一下陈染,这种事情同性之间更容易交流。”苏至谦说道。

  “好吧,可以一试。”庄之言笑道,但是他知道会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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