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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季

第十七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一)

四月季 粉粉1 3064 2019-01-13 14:05:00

  庄之言决订婚自去巴黎把美惠接回来,打电话让陈染送他到机场。这种资助理所虽然,别说是这么熟悉的朋友,就算是最普通的朋友,都欠好拒绝。

  陈染带上了顶顶,一则制止两小我私家的尴尬,二则也容易聊起孩子的话题。原来她还想拉上米加加,一想照旧算了,担忧她看到顶顶会触景生情,自从朵朵去世后,她同米加加的晤面都没有带上顶顶,怕加加受到刺激。

  顶顶在车里一个劲儿说:“庄叔叔,这次可一定要把美惠姐姐接回来呀。”

  “一定的。”庄之言笑答。

  可是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在机场竟然看到了林亦舒。她受巴黎绘画界朋友之邀,在巴黎做一次画展。事情是这样的,她的画作在网上被巴黎的画家看到,被认定为米勒的再现。平静的气息扑面而来,总是给人一种柔和恬静的美。再说林亦舒原来就是画坊间的一个传奇。

  陈染对林亦舒绝对说不上喜欢,虽然知道她的绘画才气,也许女人之间的嫉妒就是在实力相当的两小我私家之间发生的,谁都不喜欢谁,但是也说不上讨厌。尤其是当陈染知道徐蔚失事那天,他们两小我私家还见过面,她已经不再用欣赏的目光来看待她的画作了,而是漠不体贴。

  十二个小时的航行,坐在狭窄的空间里,对人的身体是一种折磨和考验。但是仍然有人乐此不疲心甘情愿地坐飞机,为了和亲人朋友相见,一想到晤面就心情激动,所有的辛劳都子虚乌有。也有事情的,那是事情狂们最喜欢的出行方式,快捷,同时也意味着事情的高不行攀,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才气享受到此待遇。

  庄之言事先没有告诉夏知秋他来巴黎的事,就是想突然袭击,以他对夏知秋的了解,她会为了到达自己的目的选择一些令人难以预料的方式,他不能不考虑周全一些。

  庄之言从机场出来,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夏知秋的家里。家里无人,只能等在院子里。他打了美惠的电话,却是关机的状态。

  于是庄之言打了学校老师的电话,他蹩脚的英语还真是派上了用场,得知美惠已经几天没去上学了,有她妈妈送来的医院请假条。他拿起背包,一路打车到了医院,看到美惠正躺在病床上,侧身向外,脸庞清瘦白皙。他轻轻地走向前,喊了一声:“美惠。”

  美惠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喜极而泣道:“爸爸你终于来了。”接着她的眼泪就流了出来,哭道:“爸爸,快带我回家吧。我不要在这里。”

  “好的,爸爸这次就是来接你回家的。”庄之言慰藉着美惠,看到孩子的手臂缠着绷带,于是问道:“怎么回事?”

  “是我自己割伤的,因为妈妈不让我回国,我就用这样的要领欺压她同意我走。”美惠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当初就不应把你一小我私家留在这里。这次爸爸一定要带你回家,但是你要先把病治好。”庄之言说道。

  “爸爸,我要回去治病。这里太可怕了。妈妈就是一个魔鬼。”美惠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

  庄之言从医生的口中了解到,因为美惠恒久生活在恐惧和压抑的情况里,患上了焦虑症,必须要住院治疗,否则生长下去将不堪设想,有自杀的可能。

  “你妈妈去哪里了?”庄之言问美惠。

  这个时候夏知秋应该在孩子的床前陪伴,竟然几个小时已往了,都没有露面,很不应该呀。他想。

  “妈妈,资助一个朋友准备画展,已经两天没来了,都是护工照顾我。”美惠说道。

  “两天没来,护工。”庄之言惊讶地说道。

  “是的。”美惠看了看爸爸,然后又道:“待会儿护工就来了,他们是按小时拿人为的,所以就不能时刻陪在这里。”

  “我打你的手机怎么会关机呢?前几天都可以用的呀。”庄之言不解地问道。

  “手机自从我住院以来就被妈妈没收了,担忧我打电话给你吧。”美惠欲言又止道。

  “担忧什么?”庄之言问道。

  “虽然是怕你把我带走了,这样她的筹码就没有了。”美惠说道。

  “什么筹码,你是筹码?”

  “这是妈妈亲口说的,就是把我作为筹码,你就会过来了。妈妈还说为了我的学业,都是幌子,让你过来才是真正的目的。”美惠说完,冲着庄之言笑了笑,“爸爸,你来了就好了,可以带我回家了。”

  “你妈妈亲口说的?”庄之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宁愿听到的是假话,但不是。原来一小我私家的天性是很难改变的,就像她当初离家出走一样,说是出国玩几天,结果却是出国定居。她早就偷偷地把出国的手续办妥了,就等着踏上异国的土地跟他说再见了,其时他就没有识破她的假话。看到美惠现在的样子,他想劈面问个究竟,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是的。她就是那么说的。”美惠重复了一遍,“就是那么说的。”接着美惠又道:“爸爸,我们照旧走吧。我一分钟都不愿意呆在这里了,就想回家。”

  “我是要带你走的,但是需要获得医生的同意,我去问问。”庄之言说完就离开了病房。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夏知秋。她开口便问:“美惠,你爸爸呢?”没有任何犹疑的一个问句。

  “我爸爸。”美惠惊讶她怎么会知道爸爸来了,爸爸适才还说没有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而且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自己去找。”夏知秋也不等美惠回覆就走出了病房。

  美惠的心里七上八下,要是万一走不成,可就完了。一想到还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她的焦虑又增加了,而且是成倍数增加了。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张,全身哆嗦起来。

  护工来了,看到美惠的情况,赶忙找到主治医生,并说道:“美惠,病情加重了,医生快去看看。”庄之言立刻奔回了病房,随后医生护士也过来了。夏知秋也随着进来了。

  “赶忙打一针镇定剂。”医生付托护士道。然后又对庄之言和夏知秋说道:“原来她的病情很稳定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看来要多住几天了。”

  “医生她不能出院。”突然夏知秋对医生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出院不是康健的标志吗?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永远欠好吗?真是奇怪的念头。”医生看了看夏知秋又道:“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情况,但是都不要拿孩子的康健开玩笑,这样会毁了她的。知道吗?”接着又道:“我看你的心里也有疾病,也要治疗了。你不适合再照顾美惠了,换成这位先生,我现在就去治理这件事情。身为一个母亲,说出这样的话,简直不行思议。”

  “不能换,我要照顾她。”夏知秋像疯了一样,扑到医生的面前,哭诉道:“不能换。”

  “这是医院,不是你家,你说了不算。”说完医生快步出了病房,接着又折回来对庄之言说:“这位先生跟我来一下,治理一下交流手续。”

  美惠拉着爸爸的手,不愿放开,似乎一松开,爸爸就再也回不来了。

  “美惠,爸爸一会儿就来。”庄之言把美惠的手拿开。

  “可是我照旧担忧你一走,妈妈会把我带走,她会的,爸爸。”美惠请求道。

  “你们一起来吧。”医生见状就说道。

  “不能走。”夏知秋突然歇斯底里地扑上来,像是一个疯子一样死死地抓起美惠的手臂不松开。

  医生赶忙打了电话,请求医院的保安人员,把夏知秋带走了。

  医生说道:“这到底是不是亲妈妈呀?她也焦虑,也要治疗,而且她已病得不轻。”

  庄之言觉得医生的话有了几分原理,于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劝她治疗。

  父女俩治理完了手续回到病房,美惠的情绪好了许多,还主动说起了顶顶,而且说连送给顶顶的乐高玩具都买好了,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玩具了。另外还给朵朵买了毛绒玩具。

  庄之言没有说出朵朵去世的消息,这对美惠是一个刺激。于是他忍了忍,又忍了忍说道:“我们美惠是一个善良的孩子,还想着小同伴的礼物呢。”

  “那是虽然,我可是用你给我的零花钱买的。爸爸,顶顶说不去上钢琴课了,专心学绘画了。”美惠眨巴着眼睛叹气道:“这样就不能一起去学钢琴了。他可是要考五级了吧。是五级。”美惠似乎不太确定这个级数,就又重复了一遍。

  “顶顶都考到六级了。”庄之言纠正道。“我也是听你陈染阿姨说,顶顶说什么也不去学钢琴了,说更喜欢绘画。我看顶顶遗传了他爸爸的基因,在绘画上很有天赋。”

  “可是爸爸,我怎么就没有遗传你的绘画基因,而是学了钢琴呢。”美惠抬起眼睛看着庄之言。

  “艺术说到底是相同的,你在哪一块更擅长,就在哪一块多用点儿功夫。”庄之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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