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整张脸都被面具盖住，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也难怪燕铮不认得。燕铮年事已高，影象力不如从前。而且又没直接看到容华的面容，一时之间也不记得。
燕明珠侧头看了容华一眼，对燕铮说道：“沐雨轩的主人。镇国公府的令郎。”
燕铮愣了愣，随后名顿开：“原来是容令郎！老奴这记性真是……”
成雪笑嘻嘻地说：“老管家，你可还记得我？”
燕铮盯着成雪瞧了好一阵子，“你……”
青丝斜睨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成雪，说：“老管家肯定记得，咱们燕家的皮猴子。”
燕铮想起来了，“成雪！”
成雪笑眯眯凑上去：“老管家，这么多年没见了，您还记得我啊。”
燕铮抬手，戳了一下成雪的额头，“你这皮猴子，谁不记得？”
一老一少的笑闹，倒是冲散了不少镇国公府的冷清。
燕明珠的眉眼也柔下来，笑意也显得更自然。
容华余光瞥见她的笑，也随着柔和了面部线条，倒是没人看见就是了。
镇国公府里所有人，除了燕明珠和容华，全部都忙起来。
忙着采买，忙着收拾，忙着……
总之各有各的事，就连青丝和成雪也忙的团团转。
镇国公府最先收拾洁净的就是书房，所以燕明珠和容华就带着各自的书坐到书房里了。
这是他们配合的喜好——看书。
镇国公府多数藏书他们都看过，种种类型的书籍。许多都是燕荃给他们两个搜集来的，厥后的一些是元珍为他们两个置备的。
在归尘寺的期间，两小我私家看过了数本经书。
两小我私家隔着桌子，一人占据一边。
燕明珠翻了一页书，然后给自己沏了一杯茶。又顺道沏了一杯茶递给容华。
容华放下书籍，抬手摘下面具，然后才抿了一口茶水。
燕明珠看着放在桌边的整张面具，“整张脸的面具似乎不太方便，喝水、用饭、你若是张口我也没措施分辨口型。”
容华徐徐放下茶杯，目光注视着她，无声询问：所以呢？
“应该让成雪做几副半张脸的面具，会方便一些。”
闻言，容华点了颔首。
整张脸的面具虽然可以完全遮盖住他的脸，也盖住他的心情，但是简直不太方便。
她不再开口，垂眸，视线落在桌上的书上。仔细品念书中一字一句，认真又专注。
容华看着她，看她长睫在眼底落下一层阴影，看她眼神专注，看她轻抿唇角。
不知不觉间，竟入了神。
转瞬思绪回拢，心中警告自己莫要妙想天开。拼了命地压下自己心中那些未曾表述过的想法。
心中有一个声音：容华，有些人，本就不属于你。莫要妄想，莫生痴念，莫要贪恋，莫生夙愿。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眼，他又是那个云淡风轻的翩翩令郎。那些想法又被他重新压转意里深处，死死压住，不露眉目。
屋中无言，只有书页翻动的声响。偶尔有风从他们身边的窗吹入，只能听得飒飒之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