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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寄人间白满头

第一百六十九章(插叙篇)

我寄人间白满头 胡桃里夹子 2187 2019-06-15 01:07:00

  插叙:

  打她记事时,爹爹就告诉她:“顾家世代冠缨,行的是那上沙场杀敌的差事,景兴的片寸土地都容不得异国敌军踏上一步。”

  她听多了便信誓旦旦:“那爹爹我也要和你上战场杀敌。”

  顾伯庸乐呵呵的同她讲:“咱们家又不是没人了,有你爹爹哥哥在,上战场这种事还用不到你,你乖乖呆在家中便好。”

  她觉得自己没有啥用处,一腔热血撒了凉水,很是沮丧。

  爹爹哄她:“这城里也有想欺负咱们黎民的坏人,掩护他们也是我们为官者职责所在,爹爹除外患,你除内患,也是一样的。”

  年幼的她听了爹爹的话,心中侠义之心爆棚,很长一段时间都在长安城里巡逻,抓了许个小贼,也抓好频频自小便不行一世的上官齐,上官齐打小便爱欺负人,仗着自己爹官大,只有她看不惯总和他打架。

  之后好长一段时间她便只顾着和上官齐打架了,所谓行侠义之事就告了一段落。

  顾府里有处院子,那院子是她院子的两个大,里面都是满满的兵法兵书。

  在她的影象中她的二哥和年老每日都泡在那兵书里,每日阅默两本,她多时随着年老在那满是兵书的屋里练字。

  年老精通兵法,自幼便看那昔人写下多氏集兵法,数不胜数,其中廖氏兵法七十二卷字繁又密,他都能背得出来,她只看一眼就觉得头昏眼花。

  她懂事的时候,年老便少少在家了,不是替爹爹镇守边关,即是战事烽烟又起,他又被派送了哪哪里打战去了。

  世人说他青出于蓝更胜于蓝,有折冲千里高世之智,他立下赫赫之功,名满天下,那时的年老也不外十八来岁,他也照旧个少年。

  年老每次归家总给她带萧关的干果子,酸酸甜甜的极是好吃,但每次回来他身上也会多了几道伤,她看着都痛。

  不懂事的她问他:“年老和爹爹能不上去打战了吗?我怕。”

  年老摸着她的头,道:“我们不去,那谁去呢?战场每小我私家都市受伤,不只是哥哥。”

  可她并不想年老受伤,抓着他手道:“打战的时候,你可以躲后面点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

  年老却笑:“敌军来犯两军坚持,年老是将,战场上身先士卒是常势,岂有后躲之理?那是庸夫行为,身为一个将士只可战死。”

  她似懂非懂,爹爹和年老总说那些她听不懂的话,他们也不听她的话,那些所谓的保家卫国在他们心中是顶天的重要,但她只想他们平平安安。

  她讨厌宫里的那个天子,每次他召爹爹进宫就准没好事,他夸年老是上将之才,每每将他远派。

  她甚至一年里都见不到她的年老。

  厥后爹爹因早年受伤落了毛病,身体不比以前,他便不怎么出外了,

  爹爹在家中便爱抓二哥阅兵法,二哥自来喜欢书画,对那兵书并不上心,爹爹便将他丢入军营中。

  半年后她去看过他,他瘦了许多还黑了许多,眉眼中却是意气风发,虽然她那会看不懂,她只觉得讨人厌的二哥受苦了,饿瘦了受累,看到他时哭着喊着要将他拉回家。

  二哥同她讲:“逃兵是要砍头的。”

  她吓坏了,一边红着眼睛反抚慰他:“你要好好听话,男子汉大丈夫受点苦也没什么的。”

  顾之恒乐坏了,从没发现他家小妹这么可爱。

  她打小就知道年老和二哥都生得悦目。

  二十来岁的年老因常年在外,便晒得黝黑黝黑的,但他照旧悦目,比这城里那些细皮嫩肉的令郎哥悦目多了。

  二哥久住长安,生得肤白嫩肉,厥后入了军营,也晒黑了,她在心里为年老感应平衡,便觉得这晒黑的了二哥也越发悦目了。

  有许多女人喜欢她家的哥哥,有上门订婚者都给她爹爹推了,爹爹言国未安不立室。

  越发长大的她开始明白这些家国原理,可是她也讨厌起了这战场,这战事,那高屋建瓴的君王,那朝堂只会纸上谈兵的官臣。

  关外异军来犯,是她染了风寒卧床的爹爹挥旗出军,她站在城楼上,城下爹爹喊着那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

  那一列又一列着盔甲的将士呼声一声高过一声:“不破楼兰终不还!”

  震得她满腔热忱。

  那远去的出征队伍,他爹爹骑马在队前头,后面是那上万的将士,他们当此行视死如归,不避斧钺横折强敌。

  只是厥后两军伤亡惨重,白骨乱黄沙,十万雄师只回来了一万。

  爹爹受了重伤险些熬不外去,他卧在床时,那朝堂上众臣在叱责他是败军之将。

  败军之将?那边塞不是她爹爹拼死保下来的?不是那些将士白骨堆起来的?他爹爹在沙场上浴血奋战时,他们在游湖戏商女,她的哥哥们杀敌受伤时,他们在秦楼谢馆乐不思蜀。

  将臣身躯血肉筑城门,城内君相笙歌彻夜醉。

  如此可笑!

  她觉得不值,爹爹却只是一笑而过,说我还小不懂。

  那也是二哥哥第一次参军出征,厥后就有了许多次。

  二哥哥与年老爹爹差异,他听不惯也看不得那些人对顾家的阴阳怪气,他喜欢用那一套军法来说话,每每将那些人吓得再见他掉头就走。

  世人都夸二哥哥和年老驰骋战场日后前程万里,顾家军扬名四海。

  可是她并不兴奋,她问爹爹:“爹爹,这许是一件兴奋的事,可我却兴奋不起来,我总觉得二位哥哥也不喜欢战场。”

  爹爹叹着气:“傻孩子,没人会喜欢战场。”

  她不明白:“那那些人为什么要恭贺爹爹?哥哥这么厉害爹爹是不是很兴奋?”

  说完,她就觉得自己问了句蠢话。

  她爹爹却缄默沉静了,好一会才道:“兴奋。”顿了顿又摇头:“也不兴奋。”

  她觉得爹爹和她一样,她一方面听到别人夸赞哥哥厉害兴奋,可一方面想到哥哥们又不兴奋,她觉得那些夸赞会像枷锁一样困住她的哥哥们,逃不开了。

  爹爹说:舟大者任重,骏马者远驰,人也一样,能者必肩负重任。

  她知道爹爹是明白的,所以他也不兴奋。

  她还知道比起冷血的沙场,年老更喜欢快哉江湖,二哥哥藏了个书画各人梦。

  可身为顾氏男子,他们必须拿起刀剑,赶走那欲侵领土的敌军,护好身后的黎明黎民,拥护那高屋建瓴的君王,百千骸骨堆城楼,寸土山河胡不外。

  哪怕君王无情,可是黎民无辜。

  

胡桃里夹子

半夜灵感来了,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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