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恕之去牢底见了上官齐。
上官齐只道:“你们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吗？爷带你去看，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宋恕之问:“什么条件？”
“把上官连城叫上。”
——
太阳也已悄然落下，月牙升起。
他们行至那山脚下，上官齐难得平静，或许是出发前被宋恕之吓着了。
天色昏暗，脚下杂草丛生，前进的脚步显得有些艰难，而不知何时又飘起了薄雾，连走在前面的人都看不见。
上官齐走在前头，身后是上官连城和宋恕之，三人闷声不响行在月下的小山路上。
宋恕之对这条路是有印象的，离这不远处的另一座山头就是良山处。
而这山上有座顾公庙，当初他和江单在那顾公庙里找到了顾稚初的牌位，还遇到了一群黑衣人。
而上官齐在这山上还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在高空上的月亮在迷雾般的云层上露了半张脸，散着月光的光晕时，他们便到了。
半山腰上，是那一座破烂的庙宇在夜色里摇摇欲坠，半人高的杂草围着破庙丛生，周围另有些不大不小的落石。
庙外另有棵枯树，枯叶落满地，只剩那树枝在树上被风吹得一摇一晃。
萧条的景象。
上官齐站在庙外，自适才便揣在怀里的工具拿了出来，那是顾稚初牌位。
他抬手擦了擦那牌位，深怕它沾上了灰尘，尔后神色有些愧疚的将它抵在额头上:“对不起让你被别人偷走了。”
宋恕之抱着臂，望了一眼上官连城，眼里是挑衅。
连城只是瞥了他一眼，便神色漠漠的走进庙里。
庙里只有点稀碎月光照亮，上官连城点了火折子，也只是亮了一点，庙里破财不堪，而那座顾公像倒靠在柱子上。
他想不出这里能藏着上官齐的什么秘密，只是对他在这里潜伏了顾稚初的牌位觉得有些不解，跑这山腰上？难不成那傻子觉得这能蹭香火不成？
看这庙就知道这庙已经许多年没人供奉了。
宋恕之在他身后入了庙，上官连城听得他说话:“你觉得上官齐的话能信吗？”
连城回了身。
“信不信，看了才气知道。”
临上山前，上官齐跟他说们:“顾稚初在这里。”
这是一件很谬妄的事情，顾稚初早死了，死于那满门抄斩中，这是心照不宣的事，上官齐却只是冷笑一声。
他跟上官连城提了个要求，要他把顾稚初的牌位还给他，连城允许了。
他也想看看上官齐说的在这里的顾稚初。
不外上了山，连城坚信就算是酿成了鬼的顾稚初也不会在这里，她胆小怕黑，这里这么萧条凋敝，她肯定不会躲在这里。
他这么想时，宋恕之便道:“若是她酿成了鬼在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昨日大理寺抓了只女鬼，宋大人就觉得这世间都是鬼魅吗？”连城漠然道:“皇上不是下令大理寺不桌再查这些事吗？宋大人可是果真抗旨？”
上官金宇传了令禁绝大理寺查有关顾家的事，还下旨将所有有关的一切销毁调。
江单被贬就是警告。
“王爷不也是吗？”宋恕之望着他道，两人视线相对，双眼里暗流涌动，深不行测。
而变化就在那骤然之间，察觉到有异样时这破庙已是换了另一番景象。
脚下的杂草，墙上的蛛网那倒下的石像都在转瞬之间酿成了那雅致闲适的小屋。
崭新的墙画，画着梅花的屏风，一把古琴立于梳妆台旁，台上有一面铜镜和许些胭脂水粉，这个显然是一个女子的内室。
上官连城与宋恕之两人相对而站，惊奇的望着这周围恍如隔世。
诡异的是那桌上还放了铜熏香炉，炉上细烟袅袅，是那檀木香的味道。
上官连城与宋恕之相视一眼，连转身冲出门外。
没跑几步，两人便定了脚，
门外的凄凉也已是另一番旖旎风物之景，高空之上的月亮已不见，而是那稀薄的日光，落在那一圈的开着正艳的簇花上，小径的旁一边是一面湖，湖面碧色荷藕与荷叶。
天边是橙红相一色，照映了一片暖光。
那个女子便坐在那分枝的树干上笑靥如花，一身藕粉色的衣衫，脚下是一双红色绣花鞋在一荡一晃。
那双明亮的眸子灿若繁星，眉角那份灵韵似要跑出来。
她就看着他们，眼神缓慢变得有些欣喜欢愉。
“你许久不来，我等你很久了。”她开口，那声音很是空灵，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魅惑。
她是对着上官齐说的。
上官齐的神色变得有些痴迷，听到她的话，有些紧张:“我……我有点事情，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那女子闻言，笑得眉眼弯弯:“你真好。”
上官齐似着了迷般，向她走了已往，身影僵硬。
“上官齐，回来！”说话的是宋恕之，他微蹙了眉，这太诡异了。
上官似乎没有听见般，双眼呆滞的望着那树上的女子，一心朝着她去。
“上官齐！”
没有回应。
无奈，宋恕之侧首望向一旁的上官连城，发现他神色有些模糊，眼里明明是一片灼灼，又在轻微哆嗦着，整个神一样有些僵硬。
这上官连城也？
“上官连……”宋恕之降低的声音刚出来。
上官连城便开口了:“她不是顾稚初。”
他的嗓音有些哆嗦，带着些沙哑，那眼中的明亮篝火也失去了光泽，坠入一片黑海中。
宋恕之眉皱得更深了，顾稚初？他望着坐在树上的女人，纵她明艳感人，那诡异也是明晃晃的。
她死了好几年了……就算酿成鬼按那弥生僧人的说法也早该六神无主。
那眼前这幅景象……是幻象？
他低头道了一句:“上官齐那个傻子。”
上官连城望着上官齐的背影，又将那视线落在那树上的女子身上，不知道想了什么，他自嘲一笑，尔后上前走了两步，捡起上官齐扔在地上的牌位。
用手擦了擦，看见那牌位有异光暗闪，不留心就会忽略的暗，他垂着眸，那睫毛在轻轻哆嗦着。
宋恕之看着他有些不解，连城就抬手坚决的劈了那牌位，随着那牌位断了两半，周围的景象瞬间便散开破碎了。
那浅澄色的黄昏暖和，那树上笑颜如花的女子，那一池的碧色粉藕化为泡影。
夜风吹来打在脸色微凉，周围是一片凄凉昏暗，只有那高空的月牙洒下的浅薄月光。
抬首望去，上官齐便晕倒在那枯树下。
胡桃里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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