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画只露出了一半，底下还卷着。
“这是……这是七月祠图！”
不知何时，那叶荣轩行了过来，站在了叶青身后，语气受惊道：“这才是顾之恒的七月祠图……”
叶青看他惊讶模样，这图虽是悦目，可有何稀奇？
“什么七月祠图？”他不解。
那刚欲踏进里室的江单听到两人的对话，又好奇折了回来。
叶荣轩面带激动的行了上前，伸手小心的将那卷起的半幅画慢慢打开。
随着露出整卷长画剩下内容，才觉得这画之震撼。
那是险些半个长安的盛世景象，自城墙到茶室，倚栏杆探头的嫣然女子，自小河滨上摆摊儿围满了游人自那桥下的小船，甚是栩栩如生。
那熙熙攘攘之觉，又繁荣之感自然而生。
画中心满是人头攒动，蜂拥着那华贵马车，荣装的人儿，那骑马的意气令郎郎，风姿绰约，似乎要跃出画面。
“真的是七月祠图！”叶荣轩确定道。
瞧得叶荣轩甚是激动，江单凑了过来也看了看。
“七月祠图？”
他虽对那书画玩意不大感兴趣，但也听他家那位喜藏书画的年老提过频频这个“七月祠图。”
“对，这是顾之恒生前所画，据说作这画之时他才十八岁，这也是他在世时所作的唯一一幅卷图，今后他作的都是那女子画。”叶荣轩难掩激情：“顾之恒去世多年，这两年他的画迹正是热火的很，极具收藏意义，去年关雎阁还拍卖过他的长安十二美人图，暗市下也在重金寻这七月祠图，许多江湖人士都曾为寻这画争得头破血流，寻的却都不是真迹。”
他小心翼翼的抚着那画：“没想到竟是在这里……”
江单望着那画，这画画工得好，就是他一个行外人，瞧着也觉得是好画一幅。
“这画上的是一年一次的七月祠会？”他问。
“嗯。”叶青应答。
江单颇有疑惑：“这七月祠会一年一度，我也晓得，不外…这画上的祠会甚是热闹啊，这几年我还未见过如此热闹的。”
叶青想了一下：“看那画上有著期日，那一年的七月祠会是正好碰上柴妃封后，又是北方大丰收，先皇兴奋膏泽天下，放肆赏赐，至以那一年的七月祠会格外热闹，皇后绕城上庙里祭香，不说是文武百官陪同，就是那些官家夫人女子皆要一起陪同的。”
一想，便知道是哪样的盛景，定是同那画上的一般富贵。
叶青说着，叹息了一声：“也就那么一次，长安许多年没热闹过了。”
江单望了他一眼，叶青已是走开，对着这不大的密室绕了一圈，尔后走进那里室去，里室只点了门口的一盏墙灯，很是昏暗。
“叶令郎，关于这七月祠图泛起，这既是顾之恒遗物，又价值不菲，定是要禀明皇上决断的，但为制止不须要的麻烦泛起，还请暂时保密。”
叶荣轩听着连颔首，收起了画。
“江大人放心，荣轩明白。”他将那七月祠图卷起：“这等名画，有幸见得已足矣，定不会出去乱说的。”
江单满意的点了头。
边转身走着，顺口道：“长安近日怪事多连，闹得人心惶遽，今日又出了这等事，这府里抚慰之事，叶大令郎还得多多费心，传出去蜚语事小，就怕老黎民们又该惊骇不安了。”
叶荣轩将七月祠图放在桌子上，转身随着江只身边，应声：“江大人放心，家父早间便付托下去了，不让下人乱非议外言。”
“如此便好。”
江单觉得，这叶荣轩照旧靠谱了些，比那叶相毅都沉稳，更别提那个不成器的二令郎了。
两人说着刚踏进里室，便听得里室重重书柜里传来叶青的声音：“江单，过来。”
——
叶青那声并不高声音，却在这密室回音中显得有些极重。
江单同叶荣轩的角度正看见叶青站在那昏暗处，半个身子被黑暗吞噬，瞧不见神情。
“怎么了？”
江单边问边走了已往。
在叶青身边停下，随着他的视线一瞧，方看到让叶青的缄默沉静的工具。
那是一具骷髅……正呈那坐姿的姿势坐在那书柜后。
在这昏黑暗，显得有些诡异。
但是……叶青看得并不是那具骷髅，而是……那骷髅旁边的墙上那血红色的字，令人心惊肉跳：“顾家未曾叛国，是王于顾家不仁，朝中臣于顾家不义。”
江单抿了唇，眉头皱得很紧，密室里是诡异的寂静。
这也是为什么叶青缄默沉静的原因。
寂静需要打破，江单垂了首，望着地上的那具骷髅。
他问：“这里怎么会有尸体？”
叶青和叶荣轩很默契的对那墙上的字不再关注，也反盯着那骷髅看。
叶青语气微沉道：“这是顾家曾经的管家，叫顾欢。”
“你怎么知道？”
叶青指了指那骷髅的手指骨挂着的一块薄玉：“那是顾家身份牌，上面有著字。”
江单听言，蹲了下去，去拿那骷髅手上的薄玉起来寓目，那玉很薄，险些透明，那玉上的字也十分巧妙，似乎是雕画上去的一般。
果真有字：“顾欢”
叶青又道：“顾家先夫人有那砌玉的手艺，生前更喜欢镌刻脆玉石，又特意给顾府里的下人们刻了薄玉牌，虽厥后她去世了，那顾将军感怀爱妻，那传统便一直在。”
说着，他顿了下：“我曾见过那顾欢，他早年在战场受了伤，短了那右手的尾指。”
江单瞥了一眼那尸骨的右手，指骨简直是少了一截，也就是说这是顾欢无疑了。
只是……
“他怎会死在这？”江单扫了一眼里室，就是推满了竹简，但部署得极是精致，他道：“我翻过顾家卷宗，满门抄斩无一活例，这顾欢的尸体怎么会泛起在这里……”
叶青听闻，喃声道：“当初是有那专们验尸的人去验过的…是未曾听过有差数的。”
江单缄默沉静了好一会，方沉声：“先将这骸骨带回大理寺，如那边置还得先秉明了宋大人，关于这事…叶青大人可要同皇上说个一二？”
“这事未查有眉目，具体何因果也不得知。”叶青思虑了一番：“待得大人查出结果，再进宫面见圣上吧，我便先不惹皇上忧心了。”
江单点了头：“好。”
应着，叶青望了一眼叶荣轩，朝着江单：“江单，你同叶大令郎先行上去，我稍后一步。”
江单望了望那墙上的血字，没有说什么，只是颔首转身而去，叶荣轩垂首，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在那踏出里室时，便听得后面轰然几声。
江单脚下一顿，鼻尖已是绕了些灰尘，他没有转身，又是提脚而去。
胡桃里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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