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看着面前眼覆白绫的男子,饶是楚千凝素日再淡定现在也难免愣住。
黎阡陌!
他怎么会泛起在此?
未等心中的疑惑有个解答,楚千凝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夹杂着若有似无的檀香之气,萦绕在鼻息间。
猛地抬头看向他,她的眼中满是震惊。
是他!
这个味道她绝对不会闻错,与之前潜入她房中的黑衣人一模一样。
像是为了证明楚千凝所料不错,黎阡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状似抚慰,开口的声音不似平日那般清润温柔,而是稍显降低,“凝儿,莫怕。”
一句话,四个字,越发坐实了楚千凝心中的料想。
果真是他!
“你……”
“嘘~”他伸脱手指抵在楚千凝半启的红唇上,指腹带着一丝清凉的触感,如他整小我私家一般,“眼下不易叙旧。”
话落,他突然将她搂紧了一些,随即又毫无征兆的放开。
一瞬间的亲密,一瞬间的疏离。
“刚刚事出突然是以多有唐突,还望小姐见谅。”黎阡陌略一拱手,语气真挚的解释道。
见他眨眼之间就换了一副做派,楚千凝难得没有反映过来。
同样一脸茫然的人,另有流萤。
幸亏冷画已经被锻炼出来了,遇到这种情况也能够比力自如的应付,只见她几步走到楚千凝身边,轻扶着她朝黎阡陌回了一礼。
“多谢世子爷脱手相救,我家小姐想是被吓到了,还望世子爷勿要见责。”
“无妨。”
“小姐,已经没事儿了,奴婢扶您回去。”
说着,冷画和流萤一左一右搀着楚千凝往回走,却发现她的手掌冰凉的骇人,掌心甚至沁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她紧紧抓着冷画的手,像是要以此平息内心的惊疑和错愕。
怎么会是黎阡陌?!
在此之前,她曾设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是如眼下这般,实在是超乎她的想象。
若那黑衣人即是黎阡陌,那有些事情倒是好解释了。
延庆寺中他故意遗落的玉佩,今后假借求医问药的由头来贵寓相见。
及笄时明里暗里赠她的贺礼,当日并不觉得有何奇怪,可如今仔细追念一下那只镯子和脚链,质地倒果真有些相似。
另有即是……
想到什么,楚千凝转过头去,目光幽幽的看向冷画。
不多,只一眼。
却让冷画心下“突”地一跳,连看也不看向她,径自埋头看向自己的裙裾,在心底将失常前主子数落了一遍。
他倒是躲得洁净,留下她在这里受罪。
冷画气鼓鼓的寻思着,日后再也不帮他追媳妇了,她要一心讨好小姐。
主仆二人心思各异,正是无话间,不妨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两道朗润的男音。
其中一道声音,楚千凝再熟悉不外。
凤君撷!
他怎么在这儿?
凭据前世的生长,本该是由他出头相救,化解危局,虽然今生她一定不会让他如愿,可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借着树木枝叶的掩映,楚千凝主仆三人平静的站在树荫下,未再前行。
耳边,是凤君撷与另一名男子的攀谈声。
“二皇兄急遽忙忙的是要去哪儿?”说话的男子音色很轻,阴阴柔柔的样子,让楚千凝联想到了一人。
四皇子,凤君墨。
再加上他称谓凤君撷为“二皇兄”,身份就越发明了。
凤池膝下便只得他们三个皇子,是以楚千凝敢肯定,那人一定是凤君墨。
“四皇弟怎么在这?”凤君撷以问代答。
“我嘛……”凤君墨笑笑,语气似女子般婉转,“自然是随着皇兄你过来的,刚刚你突然离席,大皇兄提了一句,我便跟上来瞧瞧。”
“席间酒气醉人,我不外出来略散一散。”
“原来如此,那可需皇弟相陪?”
“不必了,你素来爱热闹为兄知道,自去享乐就是,我略走走就回去。”凤君撷淡定的笑着,基础看不出焦急。
只是楚千凝约莫着,他心里怕是急疯了吧。
恰在此时,黎阡陌的身影突然泛起了视线当中。
他突然泛起在凤君撷和凤君墨的面前,令那两人均是一愣。
“黎兄,你怎么也在此处?!”
“刚刚从花丛外路过,偶然听到有女子呼救,是以便让鹤凌上前援救,原来是越大人贵寓的令郎喝醉了酒险些唐突了人家女人。”
“成德这副品德可要交给越大人好生约束管教。”凤君墨状似恨铁不成钢的轻叹了一句,随即付托手下人将其接了已往。
“鹤凌脱手没个分寸,恐伤了越令郎,还望四殿下从中周旋一番。”
“原是他自己招惹的,与人无尤。”
这边黎阡陌和凤君墨你一言、我一语的攀谈着,倒是旁边的凤君撷始终保持缄默沉静,唇瓣微微抿起,未见笑意。
楚千凝与他相伴多年,自然知晓他每一个神情背后的意思。
即便他掩饰的再好,可她照旧看得出,他很不兴奋。
是啊……
好好的一出儿局就这么被黎阡陌给搅和黄了,他怎么能开心得起来呢。
如今日这样的时机可是不多,凤君撷日后再想故技重施可就难了。
这一点,她清楚,他自己更清楚。
丹唇微勾,楚千凝冷笑了一下,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不想才走几步,便迎面撞见了容锦仙。
上下审察了她两眼,见楚千凝并无大碍,她便冷冷的移开了视线,甚至连话也未多说一句。
她身边的盈袖倒是急的不行,心想小姐你体贴人家倒是将话说出来呀,这般闷在心里谁能知道呢,真真是“天子不急,急死太监”。
可容锦仙不开口,盈袖也不敢妄自胡言。
幸好流萤是个心细的,见容锦仙仔细审察着楚千凝,便悄声说道,“小姐,巨细姐似是放心不下才出来寻您的。”
闻言,楚千凝若有所思的看着对方孤苦的背影,眸光微亮。
或许……
上一世容锦仙也曾这般寻过她,只是见她无碍便悄然离去,并未刻意说与她知晓。
是她空长了心肝和眉眼,不辨忠奸,不明远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