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入门（上）

　　恢弘古朴的大殿内，焚香缭绕。

　　一袭青袍的清澜端坐在阴影之中，看着手中的一道木牌，一动不动。

　　一道磨痕遍布却十分洁净的木牌。

　　“听师兄这般说来…其时不外十三岁的凡人少年三年时间独自一人徒步两万余里…以此种方式作为入门试炼认真是绰绰有余了。三年前徽州全境正是魔灾发作之时，一路上这孩子能够挺过来当属不易。哪怕是资质稍差，就凭这等坚韧心性，此子也不会轻易埋没。”

　　大殿一侧，满身游走着雷霆气息的老者看着清澜师兄手中那块木牌，诚然说到。

　　“如此，便好。”清澜站起身来不再言语，一步踏出，身形虚幻间便消失不见。

　　一抹难掩的痛流露在老者满是沟壑的脸上，说不出的压抑，“师兄，三年了，你还没能走出来吗…哎…别说是你，搁在旁人身上，又有谁能受得了呢…”唯有一声长叹在这大殿中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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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过掌门！”

　　高峻的山门前，一处空间扭曲不定，一道青袍身影从其中踏出。待值守门生看清其面庞时，不由心中一惊，连忙右手抚胸执礼。

　　清澜默然的摆了摆手，看向一旁期待已久的常曦。

　　“门生常曦，见过掌门！”时隔三秋，当再次见到这位当初救下自己的仙师时，竟得知清澜仙师就是青云山掌门！常曦心中可谓是激动到无以复加。上前一个抱拳，纳头便拜。“砰砰砰”磕完三个结实的响头，站起身来的常曦第一次生出“双手这般碍事”的奇怪念头，两只手不知要怎么放才好，无奈只得对着清澜呵呵呵的傻笑，全无半点之前的精明。

　　“常曦，你如约完成了我对你的试炼。此时现在，你就是我青云门外门的正式门生了。”看到常曦这般扭捏的可笑样子，清澜古今不波的心境也是宛如青石入水荡起的波纹一般徐徐化开，脸上露出一丝许久未曾见过的笑容。

　　“多谢掌门！”听到自己终于可以成为青云山门生，常曦双拳紧握，兴奋的涨红了小脸。

　　“其余的我也不多说了，在修行中你自会慢慢明白。北柏，带常曦去治理一下外门门生的入门手续。常曦，好生努力，切莫懈怠，不要让我失望。”清澜深深的看了一眼常曦，袖袍轻挥，面前空间马上扭成模糊一片，随后在值守门生的恭送声一步踏入消失不见。

　　“常师弟，随我来吧。”唤做北柏的值守门生腰间玉牌轻亮，马上山门周围浓厚的云雾消散开来，当常曦得以看见远处之景时，他甚至忘记了如何呼吸，基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远处群山围绕之中，一座恐有百顷之余的巨大广场沉坠其中，玉石铺砌的砖面在阳光照耀下散发出阵阵绚丽的银白。广场正中央耸立着一座雄伟的巨碑。巨碑外貌青光流转，数不清如蝌蚪一般的玄妙符文在碑尖处飞翔着。只是远远看上一眼，便能感受到一股直摄心灵深处的肃穆。

　　“那是青玉广场和青云碑。”北柏将常曦的心情看在眼里，笑着说道。“在青云山中，唯有对门派做出过突出孝敬之人，方可将姓名刻入青云碑上。门生之间常有名留青云碑，不枉世间行的说法。这青云碑，就是我们青云山的精神图腾。”待常曦稍稍平复下情绪，北柏在一旁为常曦介绍起来。

　　“常师弟，接下来的路程有点远，我们照旧御剑赶路吧！”言罢，只见北柏反手抽出负在身后的一口长剑，双指一抹，长剑便灵巧的浮在空中。北柏一跃至剑身上，不由分说一把拉过楞在原地的常曦，在一声少年凄厉的尖叫声中扶摇而起，御剑冲天！

　　北柏御剑航行的速度并不很快。高空的风吹的玄色劲衣猎猎作响，常曦一点点放下捂住眼睛的双手。脚下那一柄堪堪稳得住身形的长剑，四周快速倒退的风物，另有这俯瞰整个青玉广场的极佳视野都让常曦赶到无比的兴奋。

　　这就是青云！这就是剑仙！

　　北柏是个热心的师兄。在御剑航行途中，不住地为身后的常曦解说门中种种规则和该注意的事项。偶有常曦提出问题，也是耐心的为其答疑解惑。

　　约莫一炷香时间，御剑航行的高度慢慢降低，一座金瓦飞檐颇为气派的两层大殿引入眼帘。

　　“这里就是卖力处置惩罚外门事务的外堂了，你在此地稍等我下，不要随意走动。”北柏收起长剑对常曦嘱咐一声，转身走进殿内。

　　常曦自觉地站到大殿外的一角，小心审察着周围身着道袍背负长剑的门生们，拘谨中有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好奇。

　　就在此时，大殿门口一阵喧闹，走出来一群看上去与常曦年龄相仿的青云山门生。

　　人群之中的一名风姿绰约的女子很是亮眼，与周围同伴谈笑间瞥见正在一旁四处审察着的常曦，不由得眼中一亮。低头言语一阵后，其身旁几名神色不悦的年轻男修快步向常曦走来。

　　“喂穷小子，程仙子让你已往一趟，赶忙的！”为首的年轻男修态度倨傲，看着常曦一身穷酸的凡人扮相，不由得越发轻蔑。

　　“程仙子？”

　　常曦看向那几名青云山女门生心中很是惊奇。他拜入青云山到现在还不足半个时辰，自己又不认识他们，平白无故唤我已往能有什么好事？

　　想到这里，常曦身上流露在外的那份拘谨马上消失不见，数千个日日夜夜磨炼出来的谨慎涌上心间，抱拳道：“恕在下失礼，在下并不认识什么程仙子。我在此地期待师兄，未便离开，还请列位见谅。”

　　“臭小子，给你脸不要脸！”为首的年轻男修听闻震怒，几步上前一把便向常曦肩头抓去。

　　“脚步这般虚浮？”常曦眉头一皱，年轻男修盛怒之下行动在常曦眼中破绽百出。只见常曦微微拧过腰身，肩头向后一扯。年轻男修感受手到擒来的一击自是落空，马上在急遽中乱了脚下法式摔到在地，显得极为狼狈。

　　常曦不动声色的朝不远处那满脸倨傲之色好整以暇的女子看去。心中只道是女子难缠，想要找找他这个还未入门的新门生的晦气。心中这般想到，眼中酷寒之色一闪而过。

　　“想要找我的晦气，那就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