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邪僧
回到王戈落脚的客栈后，已是快要天明，经过这一夜刺激后，两人一时都还无法安息入睡，小胡子便凑到王戈的房间，跟他讲起一些以前听到的有关那“邪僧”的江湖听说。
这“邪僧”的身世很是神秘，虽然外号叫“邪僧”，但实际非僧非尼，不属哪个寺庙庵堂，武功也找不到门派出处，也没有相熟的亲朋挚友，突然之间就在江湖上横行。所以有关于她的种种传言很是多，甚至有许多很扯淡的版本，好比说她原来是少林寺的小沙弥，厥后从藏经阁得了一本邪功练了起来，成了个不男不女的妖物，所以各人叫她“邪僧”而不是“邪尼”；另有说她是个死了丈夫的未亡人，为了替夫复仇习了一身邪派武功；另有说她是某位宗师的小妾，为大妇所妒，害死了她的未出世的孩子，于是陷入魔障，要出家为尼，却又不宁愿宁可，跑下了山来为祸江湖；另有说她本是一肆虐荒郊古庙的女鬼，一高僧路过，要渡化她，结果渡化没乐成，反倒是被她附身，酿成了如今的模样……
王戈之前只听说过那个未亡人的版本，听到其他几个版本的传言后，忍不住心下嘀咕，这特么不是东方不败么？“邪僧”不会是女装大佬吧？
“这‘邪僧’怎么会在太原，又好死不死地碰巧遇到咱们，真的只是碰巧么？”王戈自言自语道。
小胡子突然一拍大腿说道：“我知道了，这‘邪僧’八成是冲着‘怜花楼’的‘君莫笑’来的！”
“君莫笑？”王戈疑惑道。
这“怜花楼”他是知道的，乃是太原府知名的青楼，相当于太原的“醉仙楼”。幕后老板和“红姑”也有些关系，似乎照旧同一个组织的成员。
小胡子解释道：“每三年，太原周边三府七州的当红清倌人都市汇聚一堂，办一次‘花舞斗’，以歌舞才艺相竞，决出个花魁来。今年这‘花舞斗’，就办在‘怜花楼’。据说‘怜花楼’的大老板，拿出了名酒‘君莫笑’，做最后的彩头。‘邪僧’一向好酒，为了抢名酒，没少闹失事来，去年不是在江南薛家，才为了两坛极品陈酿，大闹薛家的婚礼，搞得薛家老祖提前出关，追杀‘邪僧’。最后照旧大宗师滕烈出头，‘邪僧’也不知允许了薛家什么条件，让薛家不仅放弃了追究，还又赠了她三坛好酒。‘君莫笑’可比薛家的极品陈酿稀有多了，‘邪僧’既然在太原，那肯定不会错过的！”
王戈颔首，他也觉得小胡子的分析很有原理，这“邪僧”泛起在太原城，十有八九，是冲着那名酒“君莫笑”而来了。
“令郎爷，‘花舞斗’的日子我没记错的话，就在三天后了，咱们要不要也去凑凑热闹？”小胡子有些期待地问道。
“凑热闹？我们去凑什么热闹？怎么，‘邪僧’会泛起在那‘怜花楼’，我们要去堵她，要回那三千多两银票么？人家一个地榜第三的超一流妙手，咱们两个菜已往送死么？你想什么呢！”
小胡子被王戈骂得一愣一愣的，喏喏道：“令郎爷，这‘花舞斗’，荟萃了三府七州几大青楼的花魁名媛，也算是一大盛事……”在他看来，王戈这来历差异寻常的青州捕头，看外表，年龄怕不外二十出头，正是年少风骚的时候，突然获得价值数万两的财富，怎么着也会想着风骚一下，潇洒一下吧？这聚集了三府七州最顶级名媛花魁的“花舞斗”，难道他会不动心？
王戈瞥了眼小胡子，一下就猜出他在想什么，随口道：“你想去就去好了，我明日交接你些事情，后日便要启程返回青州。留给你的钱，你可以自作部署，但最好别一下用光了，否则我交接的事情办欠好，什么下场应该不用我再跟你强调。”原本给小胡子的银票，都被“邪僧”收刮走了，他便将起自王颌安“小金库”的珠宝拿出一部门给小胡子。这些珠宝以小胡子销赃的能力，卖个四、五千两甚至更高不成问题。
“令郎爷尽管付托，岂论要做什么，小的都肝脑涂地……”
“行了。”王戈抬手止住这家伙的马屁忠心，“主要留意街面上一些敏感消息，另有晋王府、太原都卫、太原左右前卫的动向。”
起先小胡子还以为王戈念念不忘晋王别苑的宝库，但听到后面，却是吓得脸色大变，看着王戈的心情也变得有些怪异和惊恐。
关注街面上的敏感消息很正常，关注晋王府也可以说是觊觎之前说过的宝库，但太原都卫？太原左右前卫？王戈他一个捕头，去关注军方的动向做什么？
“公……令郎爷，难道……您是替草原上的朱紫做事？或是……圣教的使者？”事关身家性命，小胡子也顾不得其他，忍不住问询道。
王戈笑道：“放心吧，我背后的大老板，不是外面的，也不是江湖上的。”他指了指头顶，给了小胡子一个眼色：“懂了吧？”
小胡子立刻恍然：“是锦……”
王戈眼睛一瞪，心情变得森然，小胡子吓了一跳，立刻收住了嘴，连连颔首，一脸的“我明白”、“我晓得”的心情。
小胡子本就觉得王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单纯的捕头，哪个捕头能有那么多奇毒异蛊，哪个捕头能在听到晋王宝库藏有龙袍玉玺之类的工具后还敢觊觎，哪个捕头能在得了那么大一笔横财后体现得绝不在乎并无几多喜意？他现在倒是一下明白了，王戈之前所说的，只是对宝库感兴趣，而不是对里面的财富感兴趣了。
对小胡子而言，知道自己以后可能要为朝廷卖命，让他略微放心了些。虽然，如果没有被王戈下蛊，那不给让他足够心动的利益的话，他也是绝对不会替朝廷干活的，自由自在做他的梁上君子才是快活。但现在既然没的选择，能蔽在大树之下，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戈自然看得出小胡子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锦衣卫的人，这也是他有意为之。有了这个认识，小胡子在打探和收集消息的时候，针对性也会更强，更容易获得他所希望获得的。
两人各自打座调息，略作休息几个时辰后，便一同下楼用饭。
刚到客栈大堂，王戈立刻察觉到，客人中江湖人的比重大了许多，而且从穿着妆扮、言行举止来看，都是比力“高端”的江湖人——这些人身手未必有多强，功夫未必有多高，但多数有门派身世、有世家配景、有心法传承，脱手阔绰、考究吃穿。
“去探询下，太原城最近是有什么事发生？”王戈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对小胡子付托道。如果真有江湖人物聚集太原城的话，那肯定不会只在他们所住的这个客栈，而是各处都有。
小胡子应了声，便很快离开了客栈，当王戈吃完早餐后，小胡子便打探归来。
“令郎爷，似乎是恒山派、太谷韩家联合昆仑剑派，发出英雄帖，要开小盟会。”
王戈眉毛微挑：“武林盟会？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