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洞悟的这番话,白无是心下也是惊疑不定。
观其神色,似乎不像是假话,而且自己业已放他离开,更没须要说谎。
只是他言下之意,似乎是说涂山遭到了围攻,而且有可能是天魔宗领头所为。如若不是天魔宗所为,他又怎能这般言之凿凿?
难道天魔宗有那么斗胆?敢对人皇大禹的后人动手?
想到此处,白无是摇了摇头,横竖一时也是不得要领,等无非救回程璎,便马上赶回涂山,到时候一切自然便知分晓。
她心下盘算已定,不再纠结,转头问向白小清:“小清,天泽的伤势怎样?”
白小清适才在白无是与洞悟对话之时,已经替马天泽仔细检查了伤势,并小心翼翼的给他全身的伤口,敷上了上好的伤药。
之后又自戒指中取出清水,用一块洁白的手巾蘸水,将他伤口周围,擦的干洁净净。
现在听到白无是问自己,她美目一闪,“无是长老,天哥的伤口很奇怪,我适才给他敷药之时,就已发现他的伤口,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只是现在,他的灵气照旧略微不足,可见适才一番打架,定然艰辛异常。只是……只是天哥为何还未醒来呢?”
白无是走上前来,检查了一下马天泽的伤势,出言宽慰:“你不用太过担忧,他的伤口能自行愈合,应该是出于他所修习功法的缘故。”
“目前虽未醒来,看来是焦急加伤心所致,待我给他推功过血一下,片刻便能醒来!”
白小清闻言,忙欣喜颔首。
白无是起身侧步,盘膝坐在马天泽身后,伸出右掌按在他后心,将一股浑朴之极的灵气,送进他体内。
元婴妙手的灵气,认真非同小可,片刻事后,就见马天泽一骨碌坐了起来。
白无是见他已然醒转,立即微笑收掌。
白小清忙伸手扶住,大喜问道:“天哥,你醒了?好些了没有,可另有感受不适的地方?”
一边说,一边上上下下的审察着他,眼光中闪动着厦悦,亦夹杂着担忧。
马天泽发动玄黄之气,自体内转了一圈,内视了一下,除了胸骨还隐隐作痛外,其余并无大碍,遂抬眼望向她,勉强笑道:
“小清,咱们又晤面了……我没事了,就是灵气损耗过多,打坐一下便可恢复,你不用担忧。”
言罢,又转身冲白无是拱手行礼,“晚辈见过无是长老,多谢长老脱手相救,晚辈谢谢不尽!”
顿了一下,他环视左右,又道:“无非长老不在此处,可是去追程璎了?”
白无是微笑颔首,“天泽不必多礼,不错,无非去追程璎了,以她的功力,相信很快就能救回程璎,你大可不必担忧!”
“说起来,若不是小清偷偷下山去寻你,咱们也不会在此地遇上呵呵……”
马天泽闻言大为放心,心道:“无非长老乃是元婴妙手,无论功力照旧速度,当可比秦伯强都横跨数倍,更况且秦伯强还少了一臂。”
想到此处,他心下大定,“无是长老所言甚是!”
继而转头冲白小清一笑,“小清,我救了你一次,这次你又救了我,咱们扯平了呵呵……”
白小清闻言一愣,随即悠悠说道:“天哥,话可不能这样说,更况且你是救我在先。先前若无你脱手相救,我可能早已遭遇不测,哪还会有今日救你之事?”
“另有……”白小清一顿,语气变得幽怨起来,“你要和我分的这么细吗?”
马天泽闻言也是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小清妹子说的很对,我适才那样说,倒是我的不是了。”
“我遇到危难之时,你闻讯前来相救,那是再也自然不外的,谁叫你是我的小妹子呢。”
白小清听了很是兴奋,抿嘴一笑,展颜说道:“这样说还差不多……”
“小清……”马天泽突然一板脸,“那什么,当日我下山的时候,不是嘱咐你好好修炼嘛?你怎能偷偷下山?你娘亲得有多记挂你?”
“我……我不是太过忖量……”白小清俏脸一红,实时改口,“太过忖量璎姐嘛……”
她改口虽快,可马天泽如何听不出她话中之意,但知道她脸嫩,便换了个话题,“你们怎会来到这里的?”
白小清轻吁一口气,“是这样天哥,我和二位长老先到济南府飞龙镖局寻你不获,然后一路沿着你诛杀江湖中人留下的轨迹,才追寻到此处。”
“江湖上怎会哄传你获得了上古遗迹呢?结果搞得随处都有人寻找你的下落,其中还不乏金丹妙手,甚至是元婴妙手,路上我们都遇到了好几拨。”
“万一你若是落在那些妙手手里,那可如何是好?”
说到厥后,白小清的笑容已然徐徐隐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深深的忧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嘿嘿……”马天泽双眉一挑,“看来我身上有某些工具,是他们很感兴趣的,所以就制造了些烂的不能再烂的借口出来,希望可以籍此找到我而已。”
白无是点颔首,“天泽说的不错,定是你身上有些什么工具,是那些人所觊觎的。”
“他们之所以敢厚起脸皮制造假话在先,又悍然脱手抢夺在后,恐怕与你的门派不力,也有关系。”
“哦?这话怎么说?”马天泽问道。
“若你出自高门大派,想来那些人行事,当会有所忌惮,可偏偏你身世的门派太小,他们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否则天下间,那些三清门下和空门教派,哪一派没有些上古传下的好工具,或是飞升的仙人留下的功法仙丹什么的?”
“只是那些大派,各有无数门生,且每派都各有妙手坐镇,轻易之人,轻易不敢动手抢夺而已。”
白无是开口解释,语气中对那些掉臂廉耻,觊觎别人之物的人,甚是不屑。
白小清听完默默不语,想了一会儿,刚刚开口叹道:“看来娘亲经常对我讲的人性本恶,原是大有原理,唉……若是各人相互之间都和和气睦的,没有这些打打杀杀,那该有多好?”
马天泽哑然失笑,“小清说的原也不错,你之所以能那样想,是因为你天性淳朴善良的缘故,但是咱们没法去改变别人的想法,要知道天下间最难改变的,就是别人的想法……”
白小清颔首称是,刚欲接着马天泽的话说下去呢,忽的想起了什么,急遽对白无是说道:
“无是长老,适才那个叫洞悟的元婴妙手,说什么咱们若是现在马上赶回涂山,也许还能见到我娘亲最后一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想到娘亲有可能有危险,白小清登时坐不住了,满面惶急之色。
马天泽闻言也是一惊,急遽问了事情的经过,听过之后便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徐徐开口:
“我觉得洞悟的话,未必是假。一来他没有欺骗咱们的动机,无是长老已经说了放他回去,他还骗咱们干嘛?”
“二来,结合最近天魔宗和天道盟的行事气势派头来看,他们行事很是果决,动手之际也极为狠辣。也许他们是想去涂山寻我,亦或许涂山,有他们觊觎的宝物之类的工具,而他们现在即将有大行动,急需这些工具也说不定。”
“所以随便找个借口对涂山动手,也是极有可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马上赶回涂山。”